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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逼宮

  “你說你知道紅袖會背叛葉子惜?你知道雲軒會把葉子惜抓走?”張靖揪著嚴釋天的衣領,目光似要將嚴釋天殺死,“你這是送葉子惜去死!”


  他昨晚就看出了嚴釋天的不對勁,他以為嚴釋天有自己的打算,所以等著嚴釋天坦白。嚴釋天坦白了,告訴他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他沒想過拒絕。


  嚴釋天冷眼看著張靖發瘋,也不惱。然而他這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最讓張靖氣憤。


  “張靖,你先冷靜。”茵霧出言製止,卻沒有將兩人拉開,“也許……”


  “我為什麽要放開!”


  張靖一拳打在嚴釋天的臉上,嚴釋天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看向張靖的目光愈發陰冷。


  “老頭子為了保住葉子惜,不惜放棄自己的性命。”


  張靖站在原地,雙手握成拳,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這輩子沒佩服過誰,除了老頭子。”


  張靖是個苦命的人,所以養成了不擇手段的性子。知道遇見清酉,清酉給了他關愛和教誨。張靖嘴上不承認,心裏早就將清酉看成了父親式的人物。


  一開始清酉提出要幫嚴釋天,張靖是不同意的。因為要洗去葉子惜的記憶,必要動用清禦宗秘術,耗費畢生的功力——也不能保證她永遠忘記。清酉年事已高,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若不是有內力護體,早就歸西了。張靖不同意他去冒險,可是清酉仍舊堅持。


  張靖有些恨嚴釋天,怎麽說,他的師父也是為了嚴釋天和葉子惜才去赴死的。


  嚴釋天蹙眉,雖然早就料到事情和清酉有關,心底仍有些愧疚。眼中寒意漸漸消退,嚴釋天啞著聲音說:“張靖,你知道何為宿命嗎?”


  張靖神情有些古怪地看著嚴釋天,沒說話。


  嚴釋天輕笑,道:“我很久不去和老天鬥了,可是我不想讓葉子惜死在我手裏。”


  張靖抿了抿唇,清酉也曾跟他說過,他們也正是為了打破這個預言,才來到嚴釋天身邊。張靖還想問些什麽,嚴釋天卻已不再繼續往下說,而是問李茵霧:“長公主,若有人覬覦李氏江山,你當作何?”


  茵霧勾唇,笑容卻不及眼底:“自然是扭頭就走。”


  張靖挑眉,這麽看得開?

  茵霧又幽幽加了句:“那人的頭就用來喂小葉子好了。”


  最毒婦人心……張靖覺得後背冷颼颼的,嚴釋天卻是很滿意地笑了。


  “長公主,沉寂了這麽多年,是時候讓世人看看你的光彩了。”


  ……


  勤政殿內,一黃袍男子手中拿著一烏金步搖,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麽。忽然走進一公公,細聲道:“皇上,貴妃娘娘來了。”


  那黃袍男子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讓她進來吧。”


  公公默默地退了出去,自從離妃死後,皇上就變得這樣癡癡顛顛,若不是朝政有文丞相和錦王把持著,還不知要亂成什麽樣子呢。


  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對外說的,那公公退出了勤政殿,對著候在殿外的淺淺恭敬地行了個禮:“貴妃娘娘,皇上讓您進去。”


  淺淺微一點頭,端著蓮子羹進去了。


  見到淺淺來,李胤修心情好了幾分。她和殤離真的太像了,就算知道殤離早就死了,他還是忍不住幻想淺淺就是殤離。


  殤離、殤離,不是說好白頭到老的嗎?

  “皇上,臣妾為您做了蓮子羹,嚐嚐吧。”


  淺淺笑著將蓮子羹奉上,李胤修“唔”了一聲,卻沒有急著喝。


  “皇上,涼了就不好喝了。”


  淺淺笑容甜美,讓李胤修想起了他與殤離初見時,殤離也是這樣,帶著溫柔甜美的笑看著他,那一刻他的世界都是明亮的。


  李胤修接過蓮子羹,隻是嚐了一小口,算是滿足了淺淺的心願。從前殤離也愛做蓮子羹,她做出的蓮子羹,總是有別人做不出的味道。


  “你說,她真的還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嗎?”


  李胤修又有幾分傷感,雖說雲軒拍著胸脯保證會讓殤離回來,他仍然覺得不安。


  “怪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她。”


  李胤修是在殤離死後第二天才知道她的死訊的,他以為他可以為了她不再去看後宮三千佳麗,可是他禁不住誘惑,他沉溺在別人的懷抱中,他冷落了她,他讓她在孤獨絕望中死去。還記得當初他要她進宮,她不願,因為她不想和那麽多女人爭一個男人。


  他說了很多,給了她很多承諾,她才答應進宮,做他眾多妃子中的一個。他也如他所說給她萬千榮寵。


  後來呢?

  後來他有些膩了,她很好,可是給不了他要的全部。總有妃子比她溫柔、比她活潑、比她美豔、比她高貴、比她年輕……漸漸的,就疏遠了。


  他也還去她的宮裏,隻是次數不多了,他也看不到她為他哭了多少次,看不到她漸漸失寵後受了多少冷嘲熱諷。


  可他到底是愛她的啊。


  所以他知道她死了以後,才會生出和她一起去了的念頭。他殺了所有曾經欺負過她的人,他將她的一切都保存的那麽好,他還找到了和她那麽像的人……可是還不夠,他要她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這天下蒼生的安危。


  “皇上是說離妃姐姐嗎?”


  淺淺唇角微揚:“皇上與情緣深重,自然還有機會再見的。”湊到李胤修耳邊:“在奈何橋邊。”


  李胤修皺眉,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來;“你……”


  淺淺還和剛才一樣,笑得嫵媚,隻是多了幾分邪氣。想起宮中傳聞,李胤修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你想弑君嗎?”


  “皇上可真是錯怪臣妾了,臣妾不過是想保梟兒的平安而已。”淺淺不急不緩地從袖中掏出一卷詔書,“自古以來,奪嫡之戰血型殘酷,皇上也不想以後發生這樣的悲劇吧。既然如此,何不現在就禪位給梟兒,皇上進位太上皇,也好免去了那些朝中事務的叨擾。”


  連詔書都擬好了,他的愛妃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府中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李胤修甚至難以站穩。


  “皇上。”淺淺假意去扶他,“早點禪位,臣妾會立刻交出解藥的。否則……”


  “否則如何?”李胤修一把推開淺淺,掙紮著想要離開勤政殿,還沒到門口,剛才離開的公公又驚慌失措地跌了進來:“皇上,不好了!錦王已經率兵攻進來了!”


  怎麽會?

  宮內還是寂靜的,若是有人造反,定會有擊打聲。李胤修不相信,知道跌倒在勤政殿門口,看見他的親弟弟——錦王,領著一幫大臣,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士兵朝著這邊走來,才相信事實。


  為什麽都沒有聲音,不過是因為他這個皇帝早就沒了實權,也沒了值得臣子忠心的地方。


  “皇兄。”


  錦王站定,風姿不凡,倒襯得李胤修這個皇帝有幾分卑賤了。錦王身旁立著的,是當今丞相,也是一青年才俊,身上散發著讀書人特有的書墨香。


  “皇兄?你都敢和朕的妃子私通,聯合起來謀奪朕的皇位了,你還有臉叫我皇兄……哈哈哈,朕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竟有這番野心。”


  錦王皺眉,麵上有幾分不虞。他並沒有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隻不過是為了淺淺,為了他們的孩子罷了。


  從小父皇就不怎麽喜歡他,他看得出來,父皇隻對茵霧和胤修好,他們這些庶出的、不受寵的皇子們,根本就不敢肖想什麽。他夾著尾巴做人,努力地討皇後的歡心,才保住了自己和母妃。他也隻想做一個瀟灑王爺,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可是偏偏遇到了淺淺,愛上了淺淺。


  他想占有她,不讓她再和別的男人有任何關係。而且淺淺和他都有了孩子,就是李梟——或許李胤修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孩子。他不要皇位,他要幫自己的二字搶到皇位,他要保淺淺母子一世榮華富貴。


  “皇兄,父皇在世時,常常教導我們要兄友弟恭。臣弟本該盡心盡力輔佐皇兄治理江山,可是皇兄這些年來的作為令我們太過失望。臣弟鬥膽,請求皇兄禪位太子!”


  “笑話!”李胤修扶著門框,笑容猙獰,“李梟才多大!一個小孩子如何能做皇帝,分明是你想操控朝政!”正逢淺淺從勤政殿走出來,李胤修指著淺淺一字一頓道:“你們這對狗男女,還不知背著朕做了多少淫穢之事,李梟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還很難說呢!”


  錦王臉色一白,到底,他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淺淺走進李胤修,緩緩跪下,眼淚簌簌地就下來了:“皇上,臣妾跟著您這幾年,無時無刻不在為皇上著想。不隻是哪裏得罪了皇上,要得皇上如此猜忌。虎毒不食子,皇上為何狠心至梟兒於如此境地。”


  果然是伶人,下賤。李胤修此刻心裏隻有這麽一句話。


  淺淺仍舊在哭訴著:“臣妾知道皇上放不下離妃姐姐,但是錦王說的不錯,皇上因為離妃姐姐荒廢了朝政,實在是不應該。臣妾也懇請皇上禪位,臣妾願意一直陪著皇上……”


  眾大臣紛紛下跪,嘴裏隻是機械般地重複一句話:


  “懇請皇上禪位!”


  “懇請皇上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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