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葉子是條狗
“好。給你準備好吃的。”金銘笑道,讓葉子惜趕緊起來。
葉子惜也不是什麽嬌貴小姐,雖然在外麵吃了點苦,睡一覺就覺得好的差不多了,金銘一說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腳落地時有些不穩,差點沒摔著。
“小心。”
金銘扶住了葉子惜,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
“嘿嘿。”葉子惜撓了撓頭,“沒事,我不怕摔,我前幾天天天摔,又不會死的。”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裏一酸,嚴釋天默默握緊了拳:“回來了就好了。”
“嗯,可我現在好餓。三哥……”葉子惜拽著金銘的手,語氣委屈。
“走吧。”
金銘原想先讓葉子惜捯飭一番,看她實在餓的慌,還是先帶她去吃飯吧。
正想牽著葉子惜去廚房,卻被嚴釋天冷冷地瞪了一眼,縮回了手。
嚴釋天默不作聲走到葉子惜身邊,牽過了她的手。葉子惜不知是嚴釋天,隻是催促:“三哥你快帶我去吃好吃的呀。”
嚴釋天牽著她一路走到廚房,心裏似乎踏實了很多,好久都沒有這種安心的感覺了。
左亦見到兩人手牽手地走進來,震驚到了極點,這麽快就和好了?他做一頓飯的功夫誒!這幾年都是在鬧著玩嗎?所謂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是這樣體現的嗎?
“小葉子,你餓了?”
左亦端著兩盤菜諂媚地對著葉子惜笑道。
“小葉子?什麽小葉子?”
葉子惜睜著迷茫大眼,小葉子是人還是東西?
“咳。”嚴釋天瞪了左亦一眼,嚇得左亦把菜往桌子上一放就跑遠了。
“小葉子是這個廚子養的狗。”嚴釋天拉葉子惜在桌子邊坐下,“和你沒有關係,你叫葉子惜。”
左亦欲哭無淚,我不就是叫的親熱了點嗎,嚴釋天你至於嗎?
“啊……”葉子惜往後縮了縮,一吸鼻子,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可是……“你不是我三哥。”我還牽著你走了那麽久,你個臭流氓。
嚴釋天笑容苦澀,她最依賴的,居然是金銘。
“我是他朋友。”將菜往葉子惜麵前推了推,“快吃吧,我不會害你的。我是好人。”
這句“我是好人”讓葉子惜更添幾分懷疑,加上前麵那句“小葉子是條狗……你叫葉子惜”,葉子惜覺得這人根本就是老天派來整她的。
不過真的好餓……
葉子惜摸索著拿起桌上的筷子,對著空氣一陣亂夾,什麽都沒夾到,一臉委屈。
“我來吧。”
嚴釋天掩下眼中的痛意,將菜夾到葉子惜嘴邊:“張嘴。”
葉子惜“啊”的一聲張開了嘴,感覺到什麽東西落到了嘴裏,就開始很開心很開心地咀嚼了起來。
“真好吃。”
葉子惜不知眼前不過是普通的家常飯菜,她不記得以前自己是葉家大小姐,從來都是錦衣玉食。也不記得就是跟了嚴釋天以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過的那叫瀟灑。
她隻記得她醒來以後眼前隻有黑暗,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吃什麽,有人施舍什麽她就吃什麽咯,她怎麽會知道這幾天她混的跟乞丐差不多,要不是遇到景南王她可能就死在來柳州的路上了。
“好吃就多吃點。”
嚴釋天目光溫柔,似是能融化一切。左亦看著房中二人,咽了下口水,識相地退了出去,還把想來看熱鬧的金銘幾人擋在了廚房外。
在廚房裏談情說愛,他的死對頭真的是越來越有情調了。
葉子惜很聽話,也不像以前那麽吵鬧,嚴釋天喂什麽她就吃什麽。
“阿惜。”
嚴釋天突然開口,葉子惜有些小緊張,他們好像不熟吧,叫的這麽親熱。
“嗯?”
“你說,如果有人傷害了你,你會原諒他嗎?”
嚴釋天擱下筷子,將葉子惜一雙小手握在手中,看見葉子惜手腕上的疤,又是一陣愧疚,這疤還是為他才留下的,去不掉了。
“額……”葉子惜不知為何嚴釋天會問這個問題,“那要看他長的好不好看了。”
嚴釋天輕笑:“如果長的和我一樣呢?”
葉子惜一愣,搖頭:“我又不知道你長什麽樣,我看不見你。”說著低下了頭,很傷心的樣子。
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看不到。
嚴釋天懊惱自己又惹葉子惜傷心,正欲辯解,葉子惜又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雖說她不記得她的過去,但是聽到嚴釋天這個名字時,心底總有些淡淡的憂傷,還有和他相處時,總有股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和三哥在一起都沒有。
嚴釋天沉默良久,說:“我們也是今日才認識的。”
“那你剛剛問我那個做什麽。”
嚴釋天拍了拍葉子惜的手,笑道:“隻是惹我喜歡的姑娘不開心了,我想知道是不是女人傷了心,就不會再原諒嘛男子了。”
葉子惜偏頭:“應該會原諒的吧,隻要那個男的沒有傷害女子最愛的人就好。”
是嗎?嚴釋天垂下眼簾,他偏偏就是做了最不該做的事呢。
“你怎麽了?”葉子惜搖了搖嚴釋天的手,“你別多想啊,隻是我這麽覺得,說不定你女人根本就不生你氣呢,說不定她就是鬧鬧脾氣的,你哄哄就好了啊。”
“怎麽哄?”嚴釋天望著葉子惜,目光中全是濃濃愛意,若是能哄葉子惜開心,要他的命也值了。
“嗯……”葉子惜想了想說,“這樣,你先喂我吃飯嘛,你把我喂飽了我幫你想好不好。快點,我餓死了。”
嚴釋天無奈地又開始了喂飯的工作,他堂堂墨陵陵主,隻配給小姑娘喂飯了,不過誰讓他心甘情願呢。想起從前葉子惜做的那些傻事,嚴釋天又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
葉子惜嘴裏含著飯,有些口齒不清。心裏擔心著這人不會是笑話自己吃的多,不想讓自己在他家住了吧。
“沒有,多吃點吧。”
嚴釋天輕輕為葉子惜拭去嘴角的飯粒,他覺得葉子惜又瘦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就覺得葉子惜瘦,雖然一直都不胖,他就是想要葉子惜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養的白白胖胖珠圓玉潤才最好。不然總覺得他虧欠了她一樣,也會讓別人覺得他虐待媳婦兒。
“哇哦——”
缺心眼的左亦驚呼一聲,被一旁的張靖猛地捂住了嘴。
“小聲點你個白癡。”張靖壓低了聲音,“我們這是在偷看,會被發現的。”
金銘和宇文成傑皺著眉看著他們兩個歪著身子躲在窗前偷看,屁股翹的老高,恨不得上去踢他們倆一腳。
多大的人了!不正經!
“哥哥,我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嗎?”宇文成傑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金銘歎了口氣,自從他和宇文成傑重新見了麵,就覺得宇文成傑有些不對勁。總是避著他,不像從前那般與他親近,說話做事也都小心得緊,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滅頂之災一樣。
到底是怎麽了呢?
金銘想起在沉碧島時南宮越對他說的那番話,又想起宇文成傑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敢繼續往下想。
“去吧。”
金銘想,待到了一定時候,有些事自己就過去了吧。摸了摸自己的袖管,又望了望宇文成傑,金銘從袖中掏出一把木梳。
“還俗吧。”
宇文成傑呆愣愣的看著那把木梳,還俗嗎?哥哥還活在這世上,他斬不斷這情絲,他心裏又何時有過佛呢?
“你就當是為了我吧。”金銘扭過頭,雲淡風輕地加了句。
宇文成傑接過木梳,道了聲“好”就回了房。
既然哥哥要他還俗,那就還俗吧。隻是哥哥,我好怕我會害死你。宇文成傑倚在房門上,兩行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金銘見宇文成傑也走了,便上前毫不客氣地將左亦和張靜兩人從窗子邊拉開了。
“你幹嘛?”
確定離的夠遠,嚴釋天聽不到他們的話以後,張靖對著金銘一聲怒吼。
金銘麵不改色,指了指頭頂的月亮。
“什麽意思啊?”
“很晚了,回去睡覺。”
金銘盯著兩人,那表情就是在說要麽回去睡覺,要麽我去告訴我師父你們偷看。
張靖與金銘對視了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行了行了,我們去睡覺行了吧。”
說著一把攬過左亦朝自己房間走去,金銘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想說“左亦你房間在這邊”,又礙於什麽一樣沒有說,悶著回了房。
金銘一走,張靖和左亦就又竄了回來。
“他們應該還在談人生談理想。”
“讚同。”
“嚴釋天悶騷的本性應該會暴露無遺。”
“讚同。”
“葉子惜應該毫無招架之力。”
“讚同。”
“我們應該繼續去偷看。”
“讚同。”
二人達成共識,又竄到了廚房窗邊,看見嚴釋天為葉子惜溫柔地理了理頭發,心中竊笑。
張靖小聲道:“不如我們把門窗全都鎖死,好讓他們毫無顧忌,一夜……”
左亦雙眼放光,整嚴釋天什麽的,最有意思了。
二人悄悄的把廚房門窗都鎖了,為了不讓嚴釋天發現,張靖還動用了清禦宗獨門絕技。
一切完成,二人心滿意足地回去睡了,隻等著明日一早起來,看看嚴釋天和葉子惜能狂野成什麽樣。
深夜,院中傳來一聲巨響,似是房子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