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武
“阿惜,你其實不用這麽擔心的,遺書這種東西,真的沒什麽必要。”
“誰說不必要的,要是我真的死了呢?"
“可是。”嚴釋天指著葉子惜的遺書,“你這樣寫,也不太好吧。”
葉子惜湊上去看了看,也就是她讓父母給自己報仇那一段。
“左亦殺了我,我爹娘肯定會給我報仇的啊。”葉子惜嘟嘴,“我不寫他們也會的。”
“你父母也是江湖中人?”嚴釋天挑眉,倒也沒聽說過羌城除了風家,還有什麽武林世家。
“不是啊。”
葉子惜印象中,父母都是不會武功的,爹是個商人,每日與錢打交道,娘就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隻是相夫教子而已。全家除了她,沒人會武功,連她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哥哥,都隻是會耍些拳腳唬人而已。
“既然如此,你還要你父母給你報仇?不怕被玨宮滅了?”
葉子惜想了想,覺得嚴釋天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報仇這種事,還是讓師父來吧,於是跟嚴釋天商量道:“要不我把報仇兩個字改成收屍?”
嚴釋天承認自己輸了。
伸手摟住葉子惜的腰,嚴釋天將頭擱在葉子惜的發頂。
“阿惜,我說了會保護好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怕。”
“若還是怕,今晚睡在師父這裏?"
嚴釋天一陣調笑,驚得葉子惜一陣臉紅,師父最近越來越不正經了呢。
嚴釋天又和葉子惜說笑了兩句,便囑咐葉子惜回去睡了。葉子惜得了令,竄回了自己房間。師父太危險,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第二天,葉子惜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或者說,她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因為緊張,她盯著自己的床頂發了大半夜的呆,實在閑得慌就起來了,看見屋裏有話本就隨手翻了翻,裏麵全都是男男女女擺著一些奇怪的姿勢,葉子惜臉上一陣發燙,丟開了那些話本。這樣是更加睡不著了。
“早。”
葉子惜推開門,對著嚴釋天的房間微微一鞠躬,算是給師父打招呼了。
原本以為師父沒有醒,結果她剛說完,嚴釋天的房門就開了,嚴釋天從裏麵走出,對著葉子惜溫柔一笑。
“早。”
葉子惜 不說話,嚴釋天也隻是看著她靜靜地笑,良久,嚴釋天上前牽起了葉子惜的手。
“走吧,去吃早飯。”
“嗯。”
兩人並肩走在走廊裏,葉子惜低著頭,曾經她最想的就是有一天師父可以牽著她一直一直往下走。現在好像夢想成真了呢,可惜,葉子惜沒有歎氣,心裏卻是淡淡的惆悵,師父,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走進大殿,裏麵空無一人。看來時間還早,大家都沒有起來。
“你想不想上去坐坐?”
嚴釋天指了指那左亦專屬的座椅。
葉子惜一縮頭,連忙擺手。
“葉姑娘何必害怕呢?我倒是覺得,過了今天,玨宮就該易主了。”
循著聲源望去,來人是茵霧。
茵霧今日一襲紅裝,領口高束,長袖及地,隨著她的走動,九鳳步搖微微擺動,頗有幾分長公主的氣勢。原本,她就是這世上身份最高貴的人之一。
葉子惜別過臉,對於這茵霧,她可沒什麽好印象,就是茵霧慫恿左亦和她比武的。
“茵霧姑娘,此番多謝了。”
嚴釋天笑意不及眼底,對於他這話,估計能懂得,也就隻有茵霧了。
玨宮素來不與江湖中人來往,也不參與這些江湖事務,這樣做雖然能讓玨宮免於那些江湖紛爭,也讓玨宮始終處在孤立無援的地步。
茵霧之所以想辦法要讓葉子惜成為玨宮宮主,一來,從此玨宮、墨陵基本就成為一家,二來,也就是按著嚴釋天的打算,此次打擊冥羅門,靠玨宮、墨陵之力根本無法完成,必須借助江湖中各大門派的力量。
然而江湖中人並非都是俠義之人,貿然求助隻會讓人有所戒備。所以,必須想出一個理由將各門派糾集於此,玨宮立新宮主,無非是最好的理由。待到大家都放下戒備,再想辦法將冥羅門之事“不經意”提起,依著玨宮、墨陵的江湖地位,茵霧長公主的身份,振臂一呼,不怕那些人不跟他們一起對付冥羅門。
嚴釋天從未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茵霧,而茵霧卻完完全全地看了出來,說實話,嚴釋天很佩服。
“都是為了這天下,談何感謝?我那皇弟已經被朝中事務擾的不得安寧,我這做姐姐的,自然要幫襯著些。”
“不論如何,都要感謝茵霧姑娘。”嚴釋天雙手抱拳,以示感謝,“還望茵霧姑娘心中所想,能早日成真。”
茵霧臉上笑容一僵,她與景南王的事,竟然已是人人皆知。
“勞煩嚴陵主操心了。”茵霧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早膳已讓人備下,嚴陵主、葉姑娘請跟我來吧。”
到了地方,葉子惜才知道原來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還有左亦,以及仙畫、紅袖、花閎嵐。
“嚴釋天,你能不能管好你徒弟?”
左亦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臉哀怨。
“嗯?”嚴釋天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葉子惜,不是挺乖的嘛。
葉子惜也一臉無辜,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左亦一扶額頭:“你要記得,你不是隻有小葉子一個徒弟的。”
說著,眼光飄到了花閎嵐身上。
花閎嵐正在往嘴裏塞油條,心情很好的樣子,看到幾人都看著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
仙畫白了花閎嵐一眼:“你去禍害我們宮主了?”
葉子惜沒聽明白“禍害”二字是什麽意思,聯想到昨夜看的那些小人書,仿佛明白了什麽一樣,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花閎嵐你口味好重的。”葉子惜揶揄道,“你連左亦都看得上。”
嚴釋天默默地給葉子惜遞上豆漿,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花閎嵐昨夜在我房裏唱了一晚上的歌,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麽。”
是嗎?難怪左亦看起來萎靡不振的,花閎嵐你好樣的,這樣他打贏我的幾率就從百分之百降低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葉子惜喝了口豆漿,感覺自己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沒辦法啊,我沒地方去。”
花閎嵐無所謂地解釋道。
“我們沒給你安排房間嗎?”左亦一拍桌子,這樣扯淡的理由都說出來了,難道玨宮還差個給他住的房間?
“宮主。”仙畫咽下一口饅頭,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我沒給他安排。”
左亦一下子趴在桌上,老天,不要玩了好嗎?
“別吃了,我現在就要和葉子惜比武!”
左亦突然抬頭宣布,他要馬上贏了葉子惜,然後把這群無賴全從他的宮裏趕走!一個不留!包括嚴釋天!葉子惜聽到左亦這句話,一個沒忍住,噴了左亦一臉的豆漿。
嚴釋天寵溺的笑笑,掏出手帕替葉子惜擦幹淨嘴角。
“別理他,先吃飽再說。”
師父,重點不是吃不吃飽好嗎?
左亦憤憤地看著兩人,說了句“沒禮貌”,便聽到耳邊軟軟的一聲:“宮主。”
轉過頭一看,紅袖已經遞上了手帕,淺粉色的,繡著一朵小小的梅花。左亦立刻換上招牌笑容。道了聲:“謝謝。”紅袖因為左亦這一聲謝謝,臉又紅了。
葉子惜看著二人曖昧一笑,看來紅袖的姻緣到了喲。
這頓飯吃的很快,大概是左亦一直在催促的緣故。葉子惜是最後一個吃完的,剛放下筷子就被左亦拎著往外走,嚴釋天跟在後麵一臉怒意。
知道今日會有比武,玨宮中人就早早的候在了大殿中。左亦一走進大殿,就嫌棄的扔開了葉子惜,一揮衣袖,大步走向宮主之座。
興許是他的動作風度非凡,引得他的屬下們一陣驚呼。葉子惜算是看出來了,玨宮裏的女人,比她還花癡。
左亦抬起雙手,下巴微揚,然後坐了下去,雙手緩緩放在座椅上,不得不說,遠遠看去,一襲紫衣的他當真是高貴非凡,霸氣側露。
“宮主。”
玨宮中人站成整齊的隊列,朝著左亦鞠了一躬。
左亦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我與葉子惜比武,你們隻當自己是個看客就行了,切不可暗地裏對她用陰招,免得別人說我們玨宮欺負人,可明白了?”
“屬下明白。”
“按照賭約,我若輸了,便讓出宮主之位,你們要記得聽新任宮主的話,不可忤逆,可明白了?”
“屬下明白。”
左亦起身,笑的邪魅,這些話都是說出來逗鬼的,他才不會輸呢。
“那麽現在,就由茵霧來做裁判。”
茵霧走到大殿中央,但凡玨宮有什麽大事,都是由她來主持的。
其他人紛紛散開。
“江湖比武,生死各安天命。今日如若發生血案,雙方都得自行負責。現在,我宣布,本次比武正式開始。”
左亦和葉子惜走到彼此麵前,都對著對方行了個禮,不同的是左亦自信滿滿,葉子惜氣勢上差了一大截。
各自退後幾步架起了勢,殿內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小葉子,別怪我,是你師父將你推來的。”左亦說完,揮掌衝向葉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