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左亦內傷
“謝，謝宮主。”紅袖神色倉皇，臉上更燙了。
“紅袖？”左亦嘴角噙笑，“人生最大樂事，莫過於隱於山林，詩書為伴，又有紅袖添香。”
這話在葉子惜聽來，就是調戲了。於是她眼一瞪：“左亦，你調戲我家紅袖做什麽，別想著招惹了又放開。”
“小姐……”紅袖極不好意思地拉著葉子惜的袖子，語氣近乎哀求，她可不想讓宮主對她的印象變壞。
這場麵就這樣變得尷尬了。
嚴釋天清咳一聲，他們好像都忘了這次回來的目的。
仙畫一拍腦門，說道：“茵霧，玨宮被人偷襲，怎麽回事？”
這才是他們匆忙趕回來的原因啊。
茵霧捂嘴一笑，看他們的狼狽樣子，定是急壞了的。
“到底怎麽樣了啊？”
見茵霧隻是笑不說話，仙畫心中更著急了，左亦也表情嚴肅了起來。
“在這裏說？”茵霧挑眉，“你們覺得方便？”
也是，左亦點頭，雖然他們交談得很小聲，但是仍然有幾個人不斷的向他們投來窺探的目光，畢竟幾個氣度不凡的人站在大堂中，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去玨宮吧。”
左亦說完，負手於身後，朝著茵霧走出的那個房間走去，茵霧仙畫緊隨其後，嚴釋天則是等他們走了段距離才跟上，畢竟左亦才是這兒的主人。
進入房中，關了門，沏上茶，茵霧才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
“那日宮主剛走，我們照舊在玨宮閑玩，並沒有什麽異常。紅樓是我在管，到了晚上就照舊關門謝客。可是不知有人躲在了紅樓的什麽地方，待到夜裏竟將紅樓大門敞開，帶著一眾殺手闖入玨宮……”
“然後呢？”
左亦身子前傾，憂慮之情浮在臉上。
“宮主不必擔心，那幾個小殺手已經被我們全殺了。”茵霧臉上一片平靜，好像殺死的就是幾隻螞蟻。
“全殺了？”
左亦有些懊惱，就沒嚴刑拷打然後問出點什麽情報?
“全殺了啊。”茵霧將一縷散發捋到耳後，“先嚴刑拷打的，他們招了，我就把他們都殺了。”
嚴釋天眼中有一層淡淡的霧氣，茵霧不管怎麽說，都是皇宮裏出來的人物，心思有多狠，不是他們可以比的。
“宮主，你在嚴陵主手中搶了什麽，引得冥羅門的人要往我們玨宮闖。”茵霧摩挲著自己的玉鐲，淺笑道，“該不會是什麽武功秘籍吧？”
左亦搖頭，又說：“既然沒有什麽大事，你們又何必弄得我心慌意亂的？”
本來還想和嚴釋天他們在外麵多晃蕩幾天呢。
“宮主。”茵霧的語氣裏竟然帶上了撒嬌的語氣，“當初你是怎麽跟我們說的，你說要是你遇上了嚴陵主，立刻就把他抓回玨宮，再來一次比武給姐妹們看，我們可是等的好苦啊。”
所以就用這樣的方法了？
嚴釋天感覺有些頭疼，果然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看樣子茵霧還是個好戰的屬下。
“嗬，我這不是把他給帶回來了嗎？”
左亦賠笑，玨宮裏的姑娘，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啊。
“哎呀茵霧姐姐，你怎麽能連我一起騙呢。”仙畫挽住了茵霧的胳膊，“害得我一路擔心，還真怕哪位小姐妹遭了難呢。”
花閎嵐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他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仙畫撒嬌，這畫麵太美讓他不忍直視啊。
茵霧伸手戳了戳仙畫的額頭，“別叫我姐姐，誰不知道你個小叛徒，一會向著我們一會兒幫著宮主的。”
“我哪有。”仙畫辯白，我明明一直都是向著宮主的。
“那什麽，你們姐妹別聊了。去玨宮吧，幾日不見你們這些小姑娘，怪想的。”
仙畫聞言，起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個小燭台旁，微微挪動燭台，露出燭台下的一處凹槽，伸手進去探了探，眾人隻聽得“嘶——”的細小聲音，他們所坐的桌子後麵的牆壁便升起了，露出了一間約莫能容下兩個人的小房間，黑黝黝的，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歡迎回家，我們最敬愛的，宮主。”
茵霧走在最前，那小房間下就是樓梯，長長的彎曲著通向地底，左亦帶著其他人一一跟上，花閎嵐雖說討厭這種幽暗的地方，但也不願掉隊。
沒人手中都捧著一根蠟燭，幽長的樓梯上隻有點點燭光在緩緩移動。
“跟著我，小心。”
嚴釋天往後伸出一隻手拽住了葉子惜。
“嗯。”
葉子惜盡量跟著嚴釋天的步伐，一點不敢落下。
花閎嵐在後麵不遠處聽見他們的聲音，抽了抽鼻子，又笑了笑跟上。
遠遠的，看見一處亮光，應該就是玨宮了吧。在沒到臨川之前，葉子惜一直以為玨宮就是一座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宮殿，修在城中繁華地帶，從未想過這會是一座地宮。
見到亮光，眾人都加快了腳步，黑暗中除了有腳步聲，還有那亮光處傳來的歡笑聲、絲竹聲。
“到了。”
左亦在玨宮門口一個停頓，似是在醞釀著什麽，半天，臉上掛起了優雅得體的笑容，才緩步走進玨宮。
嚴釋天搖頭輕笑，左亦還是改不掉這個臭毛病。
進入玨宮，葉子惜才知道什麽叫做情調，什麽叫做人間仙境。宮殿很大，且宮頂很高，給人一種極開闊的視野。沒走十步，便有一根白石柱，刻著精美且不失靈氣的花紋，淺紫色的紗簾，深紫色的布幔，更給人一種朦朧感。宮殿的盡頭是宮主寶座，建在九層台階之上，大氣高貴。
若單單是裝修好便也罷了，然而整個殿中都充滿了生氣，穿著統一月白色裙裝的女子或是在嬉戲打鬧，或是在奏樂歌唱，或是在看書刺繡，各具情態。這哪裏是一個武林組織，分明就是左亦的後宮嘛。
葉子惜嘟起了嘴，腮幫子鼓了起來又別了下去，左亦的地盤，愛怎麽著是他的事。
“姐妹們，宮主回來了。”
茵霧開口，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聽到宮主回來了，這些女人顯然很激動，丟下手中的東西就朝著左亦奔了過來，當然姿態還是很優雅的。
左亦也擺上招牌式笑容，準備迎接下屬給他的最熱烈的歡迎。
然而姑娘們湧上來，將嚴釋天圍住了。
“這就是墨陵陵主？好俊秀！”
“真是謫仙般的人兒呢，該怎麽說呢，真的擔的上風華絕代四個字呢。”
“難怪江湖中人都說墨陵陵主是江湖第一美男，當真連我們宮主都比不上他呢。”某花癡女甚至一個失神想要伸出手去摸嚴釋天的臉，被嚴釋天冷冷的一眼給嚇得縮回了手。
“哇，好冷啊，更討人喜歡呢。”
……
左亦和葉子惜被擠了出來，尷尬地站在一旁，葉子惜還好，尤其是左亦，幾次開口想要說什麽，都沒有發出聲來。他輸的太徹底了，就像一把刀深深刺進了他的胸口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現在就倒在地上大哭一場。
仙畫見左亦臉色越來越不好，忙插嘴道：“姐妹們不要光顧著看嚴陵主啊，還有……”
有一兩個人聽到了仙畫的話，便將目光從嚴釋天身上挪開。這一挪，就看到了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的花閎嵐。
紅衣美男啊……
“這是哪位少俠，真是風姿不凡。”有一人開口，便有別的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花閎嵐，注意到了他相比嚴釋天更加妖冶的臉。
“這真的是男人嗎？真是美的讓我都覺得羞愧啊。”
“妖孽啊，我就喜歡這樣的壞男人。”
“別人看得上你嗎？”
“唉，看來我們宮主連江湖第二美男都混不上了。”
某女嘖嘖感歎，左亦覺得又有一把劍刺入了他的胸口，這真的是他細心愛護的下屬嗎？有這樣對待自己老大的嗎？
葉子惜小心地問：“你沒事吧？”
左亦幽怨地看了葉子惜一眼：“沒事，我去吐個血就好。”
都要吐血了，沒這麽嚴重吧？葉子惜有些慌張，擠入圍著嚴釋天的人群，可憐兮兮地對嚴釋天說：“師父，我餓了。”
嚴釋天愛憐地摸了摸葉子惜的頭，說：“一會兒就讓左亦備飯。”
左亦也知葉子惜是在為自己解圍，忙大聲道：“有客人來了你們熱情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讓客人餓著肚子吧。還不快去備膳。”
先前一直沉默的茵霧開口了，不帶任何情緒：“宮主，已經過了飯點了。”
玨宮的規矩，到點吃飯，過時不候。這規矩還是左亦定的，沒想到今日讓他自己遭罪了。
茵霧是最鐵麵無私的，就是左亦說要吃飯，她也不會允許廚房再開夥。左亦原想擺擺宮主的架子，瞬間又蔫了。
“既然如此，我們出去吃吧。”嚴釋天拉過葉子惜，就要往外走。
“嚴陵主還是不要隨便往外走吧。”茵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外麵不安全。而且……嚴陵主之前贏了我們宮主一場，宮主一直想和你再戰一場，不知嚴陵主可願？”
下戰書了？
嚴陵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左亦的一個手下跟他提出這件事。而左亦呢，聽到茵霧這話才想起，他一開始搶火鳳羽，就是為了逼嚴釋天和他打一場啊。
“沒錯，嚴釋天。”左亦挺直了腰背，“你願意和我再一試高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