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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男比美

  嚴釋天臉色有些難看,不知該怎麽回答。葉子惜的確不打算來送風清浦,她現在應該還窩在房裏。


  風清浦癡癡地等了會兒,確信葉子惜不來了,才扶著宋若瑤上了馬車。


  別了,我曾經最愛的——子惜。


  馬車漸漸行遠,嚴釋天和花閎嵐也不再目送,轉身回城裏。


  “可惜走得太匆忙了。”花閎嵐沉默許久,說道。


  嚴釋天笑而不語,花閎嵐嘴上總是和風清浦抬杠,實際上還是挺在乎他的。


  想起來嚴釋天也有些失落,算起來,他有七個徒弟,一個背叛師門,一個身死他鄉,還有三個,都離他而去了。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也就葉子惜和花閎嵐二人,也不知什麽時候,他們也會離開他。


  嚴釋天想起自己師父去世時,他不在墨陵,回來時師父剛去世不久,他倒在瑤台,曆任墨陵陵主埋葬的地方,眼望天空在渴望著什麽。也不知臨死時孤身一人是什麽感覺。


  嚴釋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歎了口氣,良久,問:“阿惜昨日怎麽樣?”


  花閎嵐也不很輕鬆,昨日他怕葉子惜想不開,特意陪她多待了會兒,沒想到葉子惜一直和他說說笑笑,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他真懷疑葉子惜精神出問題了。


  “不知道。”花閎嵐撇嘴,“可能被氣瘋了,不然依她的性子早就哭成淚人了。”


  嚴釋天輕笑,葉子惜有時的確過於軟弱了,讓她受點挫折也好。嚴釋天並不覺得自己和宋若瑤聯合起來拆散葉子惜和風清浦有什麽不對,畢竟宋若瑤懷了風清浦的孩子是事實,他建議宋若瑤以死相逼也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至於葉子惜,當初招惹了他,想做逃兵可不行。


  “還是回去看看她吧。”嚴釋天說著,加快了腳步。


  原本以為葉子惜的堅強是裝給他們看的,他們不在,葉子惜應該是在偷偷抹眼淚才對。沒想到剛走進客棧,嚴釋天就看見葉子惜和一個男人在吃飯閑聊。


  那男人一身月白色華服,腰間的鳳紋美玉透露出了他的身份——玨宮宮主左亦。


  抬眼看到嚴釋天,葉子惜驚喜一笑,招手示意嚴釋天過來坐。


  嚴釋天冷著臉走了過去,花閎嵐整理了下衣衫,也頗有些高傲地跟了上去。看背影就知道這男子是個俊秀公子,不過比他可能還要差一點。花閎嵐邪魅一笑,好久沒有人可以這樣激起他的鬥誌了。


  現在還沒到飯點,所以客棧裏隻有他們一桌人,明明是其樂融融的氛圍,掌櫃的卻莫名其妙感到了寒意。


  “釋天,好久不見啊。”


  左亦舉杯,動作優雅,笑容溫婉。


  是啊,好久不見。嚴釋天眉毛抽了抽,前段時間還拐走了他的寶貝徒弟。


  “你還是這麽沒品位。”


  左亦又接了一句,差點沒讓葉子惜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都多少年了,嚴釋天還是這白衣,一點味道都沒有。左亦的手無意間撫過自己的臉,感歎果然還是自己好看。


  花閎嵐坐在一旁,隻覺得左亦是個娘炮。二人雖然都長了張柔美的臉,不同的是花閎嵐偏於妖冶,左亦則過於清淡了。


  左亦是喜歡化妝的,這一點玨宮眾人都知道,他不會濃妝豔抹,隻是淡淡的添一層粉黛,讓那張看起來像少年人的臉有幾分成熟感。卸了妝的左亦,看起來太好欺負,作為一宮之主,這樣不好。


  “許久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


  “自然。”左亦的嘴角劃過完美的弧度,讓言語裏的嘲諷意味不那麽明顯,“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無知少年了。”


  意思是上次幹架輸給你是因為年少無知,沒有看透你的陰險詭計。


  嚴釋天其實真的就是靠實力贏的,隻是左亦不承認罷了。


  “你老了。”


  嚴釋天掃了左亦一眼,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


  左亦聞言,花容失色。


  “你才老了,你全家都老了!”


  剛剛還說自己已經成長了的某宮主拍桌而起,指著嚴釋天破口大罵,全無風度。


  嚴釋天淡淡提醒道:“我是孤兒。”


  “你你你你!”左亦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卡了一會兒才說,“你比我老,你比我還要老三歲呢!”


  嚴釋天又淡淡提醒道:“我吃過駐顏丹,老的慢。”


  葉子惜靜靜地看著二人鬥嘴,然後默默地往自己嘴裏塞好吃的。她知道玨宮宮主和自己師父關係不簡單,沒想到這麽不簡單。


  “多吃點,讓他們吵吧,免得和我們搶。”花閎嵐臉上帶笑,將菜又往葉子惜麵前推了推。傷心就應該多吃點嘛,吃飽了就開心了。


  葉子惜其實也沒多餓,隻是花閎嵐一臉期待的盯著她看,她也就隻能低下頭“哦”一聲,然後繼續悶頭吃了。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想讓她認真吃東西的,比如左亦,又一拍桌子,問道:“葉子惜,你說!我和你師父哪個好看!”


  葉子惜這回真的被嚇得噎到了,花閎嵐幫著順了下氣才好。


  葉子惜沒思考,就說:“自然是我師父好看的。”


  嚴釋天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左亦很受傷的樣子,單手捂胸:“葉子惜,枉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這樣對我。我就知道你會偏袒你師父。”說著一擺手,“所以你說的不算。”


  葉子惜認真地解釋道:“我沒有偏袒我師父,我是按照客觀事實說的。我知道你長得好看,但是真的不如我師父。”說著掰過花閎嵐的臉,讓他麵向左亦,“你還沒有花閎嵐好看呢。”


  “又來一個!”左亦感覺自己的傷口處又被人補了一刀,“我現在最多隻能是武林第三美男了。”


  似是喜歡上了這樣調戲左亦,葉子惜故意掰著手指數道:“不止呢,除了我師父,花閎嵐,比你好看的人還多呢。比如我二哥陳羽、三哥金銘,還有……”


  “風清浦”三個字最後還是卡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


  葉子惜垂下腦袋:“反正還有很多。”


  左亦看葉子惜這樣子,也知道她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就不再耍寶了,趕緊換了個話題。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來玨宮的,可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你們,你們的辦事效率有點低啊。”


  左亦沒敢說自己其實是盼來盼去,連他們的住所都安排好了,等了幾個月都沒見人來,耐不住寂寞就帶著幾個手下親自來接了。


  “路上有些事兒耽誤了。”


  嚴釋天沒說是什麽事,左亦也不問,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點到即止,誰也不幹涉對方門內的事。


  “那處理完沒,處理完了趕緊趕路,和我去玨宮看看。你們那什麽火鳳羽我放在玨宮了,安全能不能保障還是個問題呢。”


  左亦不是個追求名利的人,他做事隻憑自己的興趣,今日想起來了就奪人家寶物,明日沒興趣了再送回去。其實武林中最可怕的就是他這種人,讓人完全摸不透心思——也沒什麽心思。


  “看阿惜吧。”嚴釋天從回客棧以後一直沒怎麽理葉子惜,現在突然又把話題扯到葉子惜身上,讓葉子惜有些猝不及防。


  “我?”


  葉子惜指了指自己,不明白為什麽要看她的。


  “你覺得還好嗎?”


  葉子惜愣了愣,才明白嚴釋天是在說風清浦的事,訕訕地笑了笑:“沒事啊,有什麽事能比阻止冥羅門重要。”


  這話也對。


  左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來時就看見葉子惜一個人坐在客棧裏發呆,就過去請她吃飯了,飯菜剛上桌,他還沒怎麽動筷子,嚴釋天這個冤家就回來了。


  “話說,你們人少了不少啊?都舍身取義了?”


  花閎嵐白了左亦一眼,左亦才知趣地閉了嘴,有些玩笑還是不能亂開的。


  “那……繼續吃飯?有些冷清啊。”左亦露出苦惱的表情,“要不我把我的手下叫來一起?”


  葉子惜想起了左亦身邊那個有些凶巴巴的女子,問道:“就是那個叫仙畫的嗎?”


  左亦點頭,所有的下屬中,他最看好的就是仙畫了,走到哪兒都帶著。


  “仙畫?”花閎嵐扔下筷子,一臉驚悚。


  “怎麽了?”


  左亦不明白花閎嵐的一驚一乍,他的屬下叫“仙畫”,又不是叫“鬼畫”,有這麽恐怖嗎?


  “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花閎嵐說完,直接從窗戶竄了出去。


  左亦看著那一抹紅色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久久閉不上嘴。


  葉子惜弱弱地解釋了句:“花閎嵐好像有個前女友叫仙畫。”


  原來如此。


  左亦收起驚訝的神色,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美人還有個比他還好看的前男友。難怪仙畫麵對自己的調戲總是不為所動,有時還帶點嫌棄。


  嚴釋天收起葉子惜的碗筷。


  “別多吃,不然等會兒肚子難受。”


  葉子惜耷拉了腦袋,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師父連吃飯都要管。


  左亦看著嚴釋天一副小媳婦樣的管教自己徒弟,心裏樂開了話,還不斷用眼神像葉子惜表示同情:“看你師父多煩人,連飯都不讓你吃飽。”


  葉子惜狠狠的瞪還了左亦。


  “左亦,你跟我來,我有事請教你。”


  嚴釋天不苟言笑,雖說是請教 ,卻是連拖帶拉地把左亦拉進了自己房間。


  而一直在暗處保護左亦的仙畫默默扶額,她們的宮主,什麽時候才能不要這麽窩囊呢。


  視線又掃向花閎嵐逃離的窗口,仙畫歎了口氣,這麽久了,還是躲她,難道她還會像以前一樣纏著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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