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到極南
“可是師父愛她。”葉子惜伏在桌子上，眼睛很澀，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她不難過，隻是心中縈繞著一股酸澀的感覺。
其實她們哪個好看都不重要，是不是很優秀也都不重要。師父喜歡誰，誰就贏了。
“你別哭啊，哭了我不會哄你的。”左亦湊到葉子惜邊上，盯著葉子惜的臉，隨時提防著她的眼淚。
“我不哭，有什麽好哭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葉子惜淺淺一笑，笑容裏有說不出的苦澀。
左亦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嚴釋天那個蠢到家的小徒弟了，似乎真的是長大了。
“左宮主，你說，我要是死了，師父會不會傷心。他要是傷心了，是因為我不在了，還是因為我死就好像那個女人又死了一次一樣。”
左亦聽出了她的悲傷，也知道她現在急需安慰，作為嚴釋天多年的死對頭，他當然是要摻和一下這件事的。
“要不然你在我這住一陣，讓他急兩天，就知道你的重要了。”左亦拍著葉子惜的肩，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因為葉子惜軟軟糯糯的聲音變得柔軟了，“不過你可別死在我這兒，嚴釋天會弄死我的。”
葉子惜想了想，暫時還不想回到嚴釋天身邊，就答應了。
左亦安排了葉子惜的住處，派仙畫去告知了嚴釋天葉子惜在他處。
嚴釋天聽到仙畫的話，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不過心中也有幾分不安，按照葉子惜的性子，應該早就鬧著要回來了才對，怎麽會想要留在左亦身邊。
幾位弟子都出去找葉子惜了，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
嚴釋天對著空虛說了聲：“錢乙。”
錢乙從暗處走出來：“陵主。”
“你跟著仙畫，找到葉子惜。從今天起，你時刻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錢乙點頭，作為影武士，他不需要問為什麽，他隻需要執行任務就行了。
葉子惜在左亦處住的也很不舒心，她想她的師父了，可是又不想見到師父。葉子惜把小乖放了出來，這段時間都沒有管它。
撫摸著小乖，葉子惜喃喃道：“小乖，你說，師父心裏有沒有我？我該不該生他的氣呢？”
小乖蹭著葉子惜的小腹，弄的葉子惜癢癢的。
“小乖，我不想和師父在一起了。我覺得，這樣求來的感情，我受不起。”左亦不在，葉子惜放開了些，眼淚“噠噠”地往下落。察覺到自己哭了，葉子惜粗魯地抹去眼淚。
“真沒用，這麽久了還是沒有進步。”
還是遇事就知道哭，還是隻會闖禍什麽事都做不好，還是看不透師父的心。葉子惜突然想回家了，想疼她的父母了。羌城應該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吧，當初為了追尋師父狠心和葉家脫離關係，以為得到了師父的愛，卻沒想到隻是被師父當做替身而已。
左亦沒有敲門就進來了，看到葉子惜懷中的天狐時，微微有些驚訝。
“嚴釋天把這個都送給你了？”左亦指了指小乖，下意識地沒敢靠太近。
葉子惜察覺到左亦對小乖的畏懼，問道：“你很怕它嗎？”
“嗬嗬。”左亦幹笑兩聲，“這小狐狸上次差點咬斷我的喉嚨，你說我怕不怕。”
葉子惜將小乖抱得更緊了些，小乖對外人脾氣是很不好，但是對她還是很溫順的。而且，小乖和小怪也很玩得開，葉子惜不止一次地看見小怪伸著舌頭舔小乖，小乖也是一臉享受。
“這狐狸是你師父老情人的，據說連你師父都馴不了，你是怎麽做到啊？”左亦搬了把椅子坐在葉子惜身邊，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葉子惜搖頭，她也不知道。小乖和小怪都很聽她話，可是她沒有學過馴獸，也沒有強大的控力去控製它們，它們究竟為何臣服於她呢。
馴服小乖時，小乖還咬了她。葉子惜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最後還是留疤了，潔白的皮膚上就這樣添上了猙獰的痕跡。
“你不知道嗎？難道你真的有特異功能？”左亦換了個更銷魂的姿勢，“看來嚴釋天挑了個好徒弟。”
葉子惜看著左亦好看的下半張臉，突然很想知道左亦到底長什麽樣，就伸手去取左亦的麵具。左亦倒也不躲避，就任著葉子惜取下了他的麵具。
麵具後，是一張有些蒼白的臉，眉宇間透著一股柔弱感。左亦這張臉，很像女人，隻不過不同於花閎嵐那般的妖冶，更多的是女子的陰柔。
“很好看。”
葉子惜想不出什麽形容詞來形容左亦，她原本以為，曾經有過“江湖第一美男”之稱的左亦，摘下麵具的那一刻應該會驚豔到她才對，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張清淡的臉，葉子惜想起一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細看時，才會發現左亦美的這樣精致，哪怕一蹙眉，都能散發特殊的氣息。
如果他不開口說話的話。
“怎麽樣？比你師父好看吧，江湖上那些人不識貨而已，我才是第一美男。”
葉子惜提醒道：“曾經。”
左亦瞬間蔫了，不知為什麽，這個女人老是打擊他，可他就是不生氣，還忍不住要去招惹。
“其實你不戴麵具更好看。”葉子惜將麵具還給左亦，“戴上麵具很娘，還有你別老翹蘭花指。”
左亦自然一笑，宛若鄰家兄長。
“那我不戴了，聽你的。”
和左亦又閑聊了一會兒，覺得心情好多了。其實原本就沒有什麽大事，隻是她心裏有些堵罷了。
左亦知葉子惜至少需要時間來冷卻一下，就沒有多過問她的事兒。葉子惜仍然想跟著嚴釋天等人行動，左亦便隨她跟著，隱藏地很好，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跟丟。
這樣耗了大約一個月，眾人到了極南之境。
極南之境，地凍天寒。這話一點也不假。剛到極南，眾人的熱情就被大雪掩埋了。換上當地人的服飾，花閎嵐拖著又長又重的袖子，在客棧外眯著眼四下張望。
“你在看什麽？”陳羽走到花閎嵐身後，說話時帶著鼻音，他有些感冒了。
“你說呢？”花閎嵐目光捕捉到不遠處另一家客棧前的馬車，馬車內下來了一位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女，穿著當地服飾，短靴落地時在雪裏留下好看的足印。
“她瘦了。”陳羽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那傻子還真以為我們一直不知道她跟著我們。”花閎嵐嗤了一聲，“還在生氣呢，生誰的氣。”
小七，還在怨我？陳羽目光黯淡了幾分，那日他出了個餿主意，若不是玨宮宮主出手相助，他的小七師妹，可能就受委屈了。生氣也是正常的。
“你說，我若是殺了寒界，小七可會原諒我。”
花閎嵐有些奇怪地看了陳羽一眼：“原諒你？你好像沒有做錯什麽吧。我聽仙畫說，小七不肯回來是因為師父。”
這個世界是很奇妙的，那日在聚仙樓，花閎嵐意外地遇到了仙畫——他的前女友。從此走上了躲前任的不歸路。
陳羽無奈笑笑，他的罪孽可大了，先是差點讓小七被欺負，後又害得師父和小七有了隔閡。看著師父一日日憔悴下去，陳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對師父沒多深的感情，隻是出於徒弟的敬重。對於他來說，師父是站在神壇上的人，不容侵犯。而葉子惜，也就是他的小七，那般活潑可愛，突如其來地闖入他的世界，如今，他把她當做親妹妹看，隻希望她能在師父的庇佑下，一直保持著無憂無慮的狀態。
任何人想要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必須死。
寒界。
陳羽在心中默念了這個名字，從此就是陳羽的頭號仇人。
“這雪還不知要下多久。”寒冷的天氣總是讓人犯懶，花閎嵐伸了個懶腰，“你別說，小七不在，這日子還真挺無聊的。”
生活裏少了個人，就少了份歡笑。
“不如，我去把她綁回來？正好活動活動。”花閎嵐半開玩笑半認真，說著還活動了下筋骨，一副要去搶新娘的架勢。
“你打不過左宮主的。”
陳羽說著往客棧內走。不得不說，這家客棧的生意挺慘淡的，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客人了。這不是墨陵自家的客棧，墨陵雖然有錢，但是陳羽沒想過在極南投資。一看就是穩賠不賺的生意。
花閎嵐倒也不介意被打擊，大大咧咧地跟上，一副大爺模樣。
“那是我不想跟他打，我前女友還在他手下辦事呢。”
前女友，這一路來，花閎嵐遇到的前女友可還真不少。個頂個的好看，什麽類型的都有，也不知道看上花閎嵐什麽了。
“嵐嵐！”
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叫喊聲，花閎嵐回頭看了一眼，嚇得立刻往裏麵跑。
“怎麽了？”陳羽調侃，“又是前女友？”前女友可真多，都能從極南排到墨陵了。
“我呸！”花閎嵐狂奔著上樓，腳踩樓梯發出一陣“蹬蹬”聲，“比前女友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