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日願望
花閎嵐噗嗤一笑,風清浦也訕訕地鬆開了手。
葉子惜感歎自己果然是聰明的,一句話就解開了這個麻煩。吃飯吃飯,吃完飯回屋睡覺,這個生日真的沒什麽好過的。
“你很餓嗎?”宋若瑤看葉子惜吃的專注,心想難道真的是那什麽了所以繼續補充體力?
其實也沒有很餓,隻是你們都看著我,我隻能假裝吃飯不看你們而已。
“多吃點,你都瘦了。”風清浦一臉殷勤,“我可是,忙了半天才做出來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風清浦覺得他這輩子交過最值得的朋友大概就是葉無雙了,不僅陪玩陪吃陪喝,而且還能毫無防備地把自己妹妹的所有喜好都告訴自己。大舅子你好樣的。
要是陪睡就更好了。
嚴釋天不冷不熱地提醒道:“晚上少吃點,不然睡不安分。”
聽到“安分”二字,葉子惜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蕩漾了。師父你別老揪著不放好不好,你也說了我們什麽都沒有的,你這樣好像我剛才很不安分一樣。
葉子惜放下筷子:“不吃了,飽了。”
葉子惜還想說我回房休息了,花閎嵐又陰陽怪氣地說了句:“不會又急著要休息吧?注意身體啊,吃完飯就睡不好的。”
花閎嵐!葉子惜瞪了那穿著紅衣一臉欠扁的男子,又悶悶地坐著不動。什麽“注意身體”,明明就是在諷刺她和師父,沒事就知道往那方麵想,別以為我讀書少。
“行了,今日小七生日,我們不是還有活動嗎?”
還有活動?這麽晚了居然還有活動……葉子惜真想抱怨,這真是她度過的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了。被下藥、和師父睡一起、醒來還要接受各位師兄的調侃。
“走吧子惜。”風清浦拉住葉子惜的手,“跟我來。”
葉子惜被風清浦拽著往院外走,嚴釋天跟上,狀似無意地打掉了風清浦的手,摟住了葉子惜。
陳羽揉了揉眼,沒有看錯吧,師父在吃醋?
風清浦為葉子惜準備的活動,就是放孔明燈。
風清浦將孔明燈放在河邊,今夜風不大,子惜若放燈,一定會飛的很高,那願望一定會成真的。此刻很晚了,若是早些,河邊一定還有別的人在放燈。
“子惜。”風清浦遞上毛筆,“十七歲快樂。”
原來已經十七了啊,葉子惜覺得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她又長了一歲。可是還不想長大呢。
葉子惜握著毛筆,想不出要寫什麽願望。其實她不信這個,但是現在大家都在看著她,尤其是風清浦,目光熾熱。葉子惜再看師父,似乎沒什麽表情。葉子惜提筆,大家也很配合地扭過去不看。
點火,孔明燈緩緩升起,一點火光就這樣在黑夜中飄搖著。
十六歲再見。
風清浦沒有看見葉子惜的生日願望,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祝福葉子惜願望成真。幾人說著這段時間的事兒,不知不覺又扯到了葉子惜。
“小七倒也越長越漂亮了。”
是嗎?葉子惜捂臉,本來也很漂亮啊。
是啊,越長越漂亮了。嚴釋天望著葉子惜,那張臉與記憶中的愛人逐漸重合。葉子惜和他相處越久,他越覺得像是林夕。真的不是幻覺嗎?
“胸沒長。”風清浦一撇嘴,“我喜歡胸大的。”
葉子惜下意識地瞪了風清浦一眼,不喜歡就別纏我啊。
“我對你那是愛。”
這話從風清浦嘴裏說出來,一點也不讓人吃驚,仿佛就該他來說。隻是師父還在身邊,這樣說不太好吧。
風清浦一臉坦然,他就是愛葉子惜,他們本來就該是夫妻。
一陣風刮過,原本還在向上飄的孔明燈晃了一晃,又開始慢慢往下落。
怎麽會,風清浦心生懊惱,今夜不該有大風的啊。葉子惜望著往下落的孔明燈,剛開始洋溢的幸福感,又這樣一絲絲消散了。孔明燈落下的話,意味著她的願望不會實現嗎?
眾人還在驚愕中,花閎嵐飛身而起。
隻是一眨眼的時間,他便到了孔明燈下。墨陵的人最擅長什麽,控製氣流。花閎嵐手在孔明燈下還有些距離,往上一托,帶動著周圍的氣體,將孔明燈往上送去。
也是在那時,他看見了葉子惜的十七歲生日願望:
我希望,每年都可以和師父一起看梨花雨。
夜空中,一抹紅,一盞飄飛的燈。
葉子惜從未覺得花閎嵐這麽美。
孔明燈飛的那麽高,願望一定會實現的吧,雖然早晚都會落下的。
花閎嵐落地時,風清浦是最激動地,一個勁地替葉子惜謝他。葉子惜也說了謝謝,花閎嵐一挑眉毛:“說謝謝有什麽誠意,叫聲哥來聽聽。”
葉子惜默默翻白眼。
這個生日就這麽過了,葉子惜想起父母,心裏還是有些惆悵。眾人回了客棧,為了葉子惜慶生,所以才會多逗留一日,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的。
而葉子惜坐在窗前,擺弄著窗前的盆栽,睡不著了。
對麵是師父的房間,窗戶一直緊閉著。葉子惜輕輕歎了一口氣,雖然師父對她很好,但是她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麽,總覺得師父對她的好,不是對愛人的好。
正在此時,對麵的窗戶開了。正對著葉子惜的,是嚴釋天那張俊美但清冷的臉。
隻是對望,葉子惜不說話,嚴釋天也不說話。
隔得很遠,說什麽對方也聽不見的。
良久,嚴釋天伸出手,手腕轉了一轉,似乎在聚氣。葉子惜看見淡淡的白色凝聚於嚴釋天掌心,葉子惜也感受到了周圍氣體的湧動。
可是師父手中的電光是怎麽回事?
片刻後,手中那團淡淡的白色轉換成了棕紅色,嚴釋天指尖輕動,帶著那棕紅在指尖畫出一顆紅心。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葉子惜看著那顆紅心,這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日禮物。不多言語,直截了當。
嚴釋天收手,紅心也在那一瞬間消散。
葉子惜微微一笑,關上了窗。
師父我也愛你。
是愛,不是喜歡。
從我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忘不了你。上雍山,進墨陵,拜你為師,闖蕩江湖,隻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麽我都覺得很值得。
見葉子惜關上了窗,嚴釋天也關上了窗。他就是為了送上這一份禮物才開的這扇窗。隱隱覺得,他的小徒弟長大了。
“有消息了?”
嚴釋天手指劃過桌子,目光落在那黑暗的角落中。
錢乙走了出來。他早早地候在這兒,隻等嚴釋天一聲召喚。
“冥羅門馬上就會到達極南,隻有一人就在我們前方不遠處。”
“何人?”
“毒聖的大弟子——寒界。此人雖與冥羅門合作,但並不聽冥羅門的差遣。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寒界此次加盟冥羅門,隻為冥羅門提供了一種藥。似乎,是專為對付我們的。”
嚴釋天指尖輕叩桌麵,看來冥羅門還是很忌憚他們的。專為他們設計?有意思。
錢乙報告完,又隱入了黑暗中。
作為影武士,他就是要時刻藏匿於黑暗中。
嚴釋天又下了會兒棋,便休息了。整個客棧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眠。
一夜無夢。
天亮時醒來,一番洗漱,嚴釋天又打開了那扇窗,仍然看見葉子惜在看他這邊。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下樓了。
吃早飯,出發。似乎一切都成了習慣了。
嚴釋天駕著馬在最前,葉子惜緊跟其後。一開始騎小怪總讓她覺得奇怪,現在倒覺得這坐騎還是挺好的。
而隨著他們飛快地經過,隱匿於樹林中的兩個人影現了出來。
“阮娘,什麽時候這種跟蹤的事需要我們兩來做了?”
雲軒一臉笑意,而阮娘則是一臉陰沉。
“是我來做,門主讓你好好養傷,沒有讓你跟來。”
“哦,看來是我錯了。”雲軒手中折扇輕搖,“你跟著他們有什麽用?門主那邊不缺人嗎?”
雲軒這話是想激怒阮娘,自從那個叫長貢的來了以後,他和阮娘似乎一下沒了地位。那個叫長貢的武功比他們可是差多了,偏得門主喜愛。雲軒無所謂,但是看阮娘,怕是心中早就恨死長貢了吧。
“你沒發現墨陵內部關係有些奇怪嗎?”
阮娘回想起剛才飛馳而過的那幾個人,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墨陵七少中有一個是女人,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麵想。女人能在這個團體中攪起多大的風波,阮娘眯起眼,看來可以算計一下了。
“阮娘你該不會是相想用離間計吧?”雲軒一手搭上阮娘的腰,語氣裏帶著幾分挑逗,“那還不如用美人計呢?”
阮娘目光一狠,手肘往雲軒胸口一擊。
雲軒捂著胸,苦笑:“你還真狠哪,我傷還沒好呢。”
阮娘卻不再理會雲軒,嬌豔紅唇彎成迷人的弧度。離間計,還得有機會接近他們呢。他們是不可能接近了,看來還是得麻煩那個風流種子。
門主,我一定有辦法,幫你達成心中願望。哪怕是我死,也不會讓別人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