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乎意料

  站在淋浴頭下,她閉著雙眼,使勁揉搓著身子,彷彿要揉出一層皮那麼用勁,直搓的皮膚通紅她也不肯罷休,好幾次她都痛的幾乎要暈過去。 

  從浴室出來,她像經歷了生死般渾身乏力。 

  疲累不堪地回到卧室,本以為累到這種地步,一定是沾到枕頭就能睡著,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呼入鼻腔的都是歡/愛過後的yin糜氣味。 

  聞到這股味道,腦海就會湧現他恨不得將自己碾乾的獸行。 

  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兒,她必需得出去透透氣,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掙扎著爬起來,她從箱子里翻找出衣物,明明是夏天,她卻要穿高領長袖,否則,她身上的傷痕根本就遮掩不住,又怎麼能走的出去。 

  而穿衣服對她來說是種極致的酷刑,因為每抬一次手臂,都會痛的靈魂都在打顫。 

  緊咬著牙關,動作極小心緩慢之下,她才穿戴完畢。 

  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她渾身虛軟的幾乎都沒有一點力氣。 

  自從昨天開始,她就沒吃過飯,她餓的兩眼昏花。 

  雖然未來的日子很黑暗,甚至可以說是生不如死,想到凌玉丞,想到生她養她的爸爸媽媽,想到年少的凌沐澤......她無法完全拋開一切地死去。 

  拿了皮包,她走出房門。 

  走過布著紅色地毯,掛著油畫,吊著華麗吊燈的走廊,她來到樓梯口。 

  乘著電梯走到大廳。 

  夜晚中的大廳,燈光璀璨,金碧輝煌,她卻沒有心情欣賞,徑直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是繁華的街道,火樹銀花,高樓大廈一直蔓延向夜空的盡頭。 

  迎著夜風,她沿著街道散心。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沉鬱的心情舒解了些。 

  路過一家美食店,香氣撲鼻而來,她忽然想起自己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衣著破爛,被人當成乞丐從餐廳里趕出來。 

  心隱隱作痛,如果沒有凌玉丞,說不定她現在早已經墮入了地獄。 

  想到自己是以多麼決絕的方式離開他,想到他心痛的眼神,她痛楚地閉了閉眼睛。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後悔當初將她從夜總會帶出來? 

  凌玉丞,對不起,這一生我已沒資格做你的妻子。 

  下一世,但願我先遇到你,愛上你,如果那個時候你也愛我。 

  「小姐,請問您要進來用餐嗎?」一位服務生見水汐一直站在玻璃窗前望著裡面的一切,走出來問道。 

  水汐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對著她點了點頭。 

  服務生引著她走進餐廳。 

  這是一家普通的中餐廳,裝修簡潔清爽,讓人有種如置家中的感覺,用餐的客人三三兩兩,算不上多,卻也不少,其中有好幾對情侶面對面坐著用餐。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跟服務員隨意點了三碗蔬菜后,就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坐在斜對面的情侶。 

  看他們耳鬢廝磨地輕語,看他們互相餵食,看男人寵溺地為她拂去唇角的飯粒......眼睛浮起嚮往的神采,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能跟心愛的人一起坐著用餐,有這麼溫馨的時刻。 

  腦海閃過凌沐澤冷酷的臉龐,她的眸光漸漸黯淡下來。 

  這種奢望只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實現了。 

  一個怏怏地用完餐,走出餐廳,想到要回到那套公寓,沉悶壓上心頭。 

  不想那麼早回去,她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逛著,看著璀璨的夜景,數著來來去去的車流,羨慕著結伴而行的行人。 

  世界那麼大,而她卻形單影子,沒有一個可以相依相伴的人。 

  一無所有這四個字如潮水侵蝕著她的心。 

  眼淚漸漸迷上眼眶,酸楚的滋味攪的心扉陣陣疼痛。 

  一個人最孤單落寞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 

  眼淚吹散在風中。 

  沿著街道不知道逛了多久,直到一家家商店都打佯,直到街上的行人少的只有零星幾個,直到她感覺雙腳酸痛的不想再走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摟著肩膀,給自己勇氣,朝公寓走去。 

  站在公寓的門前,她心情晦暗難明的就像夜空漂浮的雲朵,沒有著落,一直緊提著。 

  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她糾結地雙眸痛楚地掙扎,手指因為情緒的反覆緊拽衣角,顯示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深深地吸了口氣,仰頭望了望遼闊的夜空,她煩躁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些。 

  勇敢點,進去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她自我安慰著。 

  咬了咬嘴唇走到公寓門口,推了推門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看到門旁的刷卡器,她才反應過來,要想進入公寓,是要打卡認證的。 

  不想打電話給凌沐澤讓他命人來開門,她坐到一個台階偏角落處,等著這裡面的居民過來。 

  由於身子又痛又累,她坐在台階處,頭埋在膝蓋上,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淺睡。 

  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和談話聲,她睜開眼睛,只見一對商業精英打扮的男子高談闊輪地走來。 

  她連忙站了起來,見他們刷開房門,她連忙擠了進去,對那兩個一臉錯愕的男人感激地鞠了個躬。 

  踏出電梯,忐忑不安地走向門口。 

  由於凌沐澤沒有給她公寓的鑰匙,她剛才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將門縮上,只是虛掩著門。 

  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 

  她緊張地推開門,裡面亮如白晝,是她剛才出去的時候故意沒關掉燈,她對這兒很陌生,很害怕走進來的時候裡面漆黑一片。 

  謹慎地打量了下客廳,沒有一個人。 

  她稍鬆了一口氣,走進去,試探地叫了聲:「凌沐澤,凌沐澤......」 

  沒有迴音。 

  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 

  『砰!』的一下關上門,虛軟地躺進沙發。 

  然而,心情並沒有因為他不在而好了些,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他這麼晚了是跟哪個情人過夜生活了? 

  意識過來自己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懊惱地敲了敲腦袋瓜。 

  他愛跟誰跟誰,關什麼事,而且反而落得清凈了。 

  心裡雖這麼想,卻有股說不出來的酸味。 

  難道女人失身給了男人,連著心也會遺失嗎? 

  她心煩意亂地扯過靠墊蓋住臉,不許自己在胡思亂想了。 

  也許實在太累了,不容許她多想,睡意就鋪天蓋地而來。 

  清晨醒來,想到自己又不請假礦工了一天,她一臉苦色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急急忙忙地洗漱完畢后,穿著昨晚入睡時沒有脫下的高領長袖,拎過包包就走出了公寓。 

  來到雜誌社,她硬著頭皮走進辦公室。 

  面對埋頭審理文件的總編,她緊張的心都要從喉嚨口蹦出來,就怕會被總編罵個狗血淋頭。 

  以往的慘痛經歷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不知道這一次又要被她分配那種殘酷的工作,不知道又要被扣掉多少工資和獎金。 

  總編放下手頭的文件,抬眼看她。 

  被她那雙大大的魚眼盯視,一絲冷汗從額際劃下。 

  總編的暴脾氣是人都不能夠忍受的。 

  水汐閉了閉眼睛,準備面臨她霹頭蓋臉的怒罵。 

  「水汐,你站在這兒幹什麼?」總編一臉疑惑地望著她,神情沒有暴風雨欲來的陰沉。 

  她想著總編是等著她主動招供『罪行』。 

  兩手緊扯著衣角,說道:「我昨天沒有請假就礦工......」 

  她不再說下去,緊繃著身子等待著她的臭罵。 

  「哦,原來是這件事,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瞧你嚇的。」 

  想象中的怒罵沒有降臨到她的頭上,而且她語氣溫和,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著實讓水汐吃驚不已。 

  都說江山移改,本性難移,總編一夕間完全變了一個人,著實讓水汐吃驚不小。 

  繼而,看到她滿面紅光,她猛的想起那天下班,看到的那個跟她相攜離去的男人,一下子明白總編為什麼變的那麼溫和了,原來是處在戀愛中。 

  知道自己安全了,她鬆了口氣。 

  「總編,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等等,從今天開始你平常在做的粗活都交給阿姨打掃吧,你跟著夏嵐做實習記者,上次我好像有跟你提過。」 

  「謝謝總編,我一定會努力做好。」她欣喜萬分地望著總編,第一次覺得總編胖胖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總編對著她鼓勵一笑。 

  從總編室走出來,水汐還神思恍惚的有些難以置信。 

  愛情還真是偉大啊,竟然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好不容易從緩過神來,她走向辦公區,看到同事們一個個都坐在崗位上各忙各的,她一下子迷茫了。 

  以前她一直坐的是粗活跑腿的活,都沒有她特定的辦公桌,她不直達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 

  正當她茫然地站在辦公區,想著要不要去總編室問下總編,一個穿著淺綠色職業裝,踩著紅色高跟鞋的美工組長吳麗倩朝她走來。 

  「水汐,總編跟我說過了,讓你跟著夏嵐編輯做採訪記者,你就坐那個位置上吧,今後能不能坐穩那個位置就要看你的能力了。」吳麗倩指了指靠角落的一個辦公桌說道。 

  想到自己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辦公桌,她欣喜不已,有種沒認可地滿足感:「恩,謝謝吳組長。」 

  坐到座位上,跟他鄰座的性格活潑,俏皮可愛的校對楊曉晴湊到她面前,祝賀道:「水汐,恭喜不用再做那些粗活,可以當實習記者了。」 

  「謝謝。」水汐對著她微微一笑,感激道。 

  楊曉晴見她大夏天的還穿著高領長袖,不解地問道:「水汐,這都什麼天氣啊,你還將自己裹的那麼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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