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來如此

  想到接下來要面對那個惡魔,苦澀和無奈尖刻地腐蝕著她的心,她頹然地躺在床上,眉峰緊蹙,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由於昨晚上輾轉反側的到了深夜才入睡,她早上差一點遲到,幸好有鬧鐘鬧著將她鬧醒。 

  拖著兩大箱行李來到雜誌社,被總編叫到辦公室里訓了一頓話后,她將行李放在雜物間。 

  然後,按照總編的命令,打掃辦公室和廁所。 

  在打掃的過程里,她心事重重,不是掃到同事的腳,就是擦桌子的時候擦到同事的手,道了n次歉,忍受著同事們n個白眼,還被總編大人請進辦公室吃了兩次『蛋糕』,扣掉了這個月的獎金。 

  渾渾噩噩地到了下班時間,同事們陸續離開,她還慢悠悠地做著後續工作。 

  以往,她都希望自己趕緊完成任務,早早下班,今天卻希望自己能加班到幾點就加班到幾點。 

  正當她慢吞吞幫同事整理桌面的時候,總編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這讓水汐有種看到鬼的感覺。 

  因為總編露笑容,就像大太陽卻下雨一樣,非常的稀罕驚悚。 

  「水汐,你怎麼還在這兒打掃衛生啊?同事都走了,你也趕緊回家吧,要不然,別人以為我虐待下屬可就不好了。」她聲音溫柔極了,卻聽的水汐寒毛直豎。 

  顫驚驚地拿著抹布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揮了揮手:「總,總編,您老沒吃錯藥吧?」 

  「你才吃錯藥呢!」她的口氣猛的一厲,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對,她連忙溫和下來,對著水汐笑眯眯道:「我讓你早點回家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東忙西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對於總編的關心,水汐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相反驚悚極了,一個人突然間反差太大,除了受到很大的刺激,別無它因。 

  她強扯了扯笑容:「我哪及得上總編辛苦啊,我只要做些不用動腦筋的粗活就行了,而總編你卻要一天到晚待在辦公室里,忙著審核文件之類的文職工作,那可是動腦筋的活啊,很累人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你是在埋怨我讓你做那些粗活,而不是文職工作嗎?」 

  水汐說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完全按事實說而已,雖然她很痛惡總編的暴脾氣,卻很欽佩她的能力,能夠憑自己的實力和努力做到總編的位置,其中的艱辛肯定付出的比其它同事要多,承受的壓力也更大,而她卻撐下來了。 

  內心,她其實也很想成為像她這樣的女強人,可是她初中畢業,其實說初中畢業都算好了,她真正懂的知識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在認識凌玉丞以前,她是個傻子,考試幾乎沒一次及格的,還總是傻呼呼的被人欺負。 

  認識凌玉丞之後,她恢復了智力,卻由於基礎太差,重新學習是件很艱難的事,她沒有足夠的動力去重新學習。 

  因為自己懂得的知識少,所以做這些粗活她並不埋怨。 

  於是對著總編連忙擺手:「我沒有埋怨,總編你誤會了......」 

  還未等她說完,就聽總編笑逐顏開,拍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你不要做這些粗活了,你跟著夏嵐做實習記者一個月吧,如果表現ok,再讓你轉正,表現再ok,就讓你做有關編輯方面的工作!」 

  水汐似在夢中般,完全傻在那兒,驚魂未定地看著她,腦海里只存著一個念頭:總編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 

  「瞧你給嚇的,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家吧。」總編肥的跟蘿蔔一樣的手拍了拍她僵硬的臉蛋,笑的合不攏嘴地離開。 

  反常的總編讓水汐驚恐不已,疑惑地走到窗口,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米色西裝的男人,那個男人站姿端正,雖然從23樓往下看,看不清男人的模樣,從他的身形不難看出,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 

  只見他的手中捧著一束大大的玫瑰花,腰桿挺直地站在那兒。 

  接下的一幕讓她知道總編為什麼突然間變的那麼親和了。 

  總編那圓滾滾的像球一樣的身子一走出門口,那個男人連忙走了上去,將玫瑰花遞給她。 

  她扭捏了下身子接過,明明很開心收到他的玫瑰花,卻似哀似怨地捶打了下那個男人的肩膀,那個男人則及時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平常在同事面前盛氣凌人的她,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則柔順的像只小綿羊,柔順地依靠著他的肩膀,倆人相擁而去。 

  原來,無論多強妄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都會露出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她不由的對向來暴躁嚴厲的總編有了不一樣的看法,覺得她外表彪悍,骨子裡卻是個小女人。 

  不由自主的,她眼前浮現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不知道冷酷邪惡的他,遇到心愛的女人,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竟然想他想的恍了神,她懊惱地甩了甩腦袋瓜,無意間,她看到一輛在夜色閃著黑魅光澤的車停在門口的停出位上,一個穿著正統的男人雙手合十地站在車門旁,似在等什麼人。 

  她隱隱明白這個男人就是凌沐澤派來接她的司機,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一想到自己就要成為他的玩物之一,她的心就像刀割過般遽痛。 

  很不想去那套他也許包養過別的女人的公寓,可是,他的威脅,他的逼迫,無形地壓迫著她,除了妥協,別無它法。 

  無奈地走離窗口,將打掃衛生的工具放到雜物間,再將行李箱拖出來,關上辦公室里的燈,拖著行李箱走出去,關上門。 

  乘著電梯,望著一格格往下跳動的數字,心情晦暗低沉到了極點,就像是有張無形地手在捏著她的心臟,都快要透不過氣了,只希望電梯下落的慢點再慢點。 

  可是上帝忙的很,不可能每個人的禱告他都聽,在她晃神的瞬間,電梯的門已經打開了,她只能拖著行李箱走出去。 

  走在空曠的大廳,高跟鞋的清脆聲清晰地響著,可每響一聲,就敲的她更低沉了一分。 

  推開門出去,剛一站到門口,一陣清爽的夜風就迎面吹來,捲起她的絲絲黑髮,同時迎面而來的是剛才從樓上看到的那個穿著正統,一臉肅正的司機。 

  他面無表情,乾脆直接道:「凌總裁讓我接你去浩淼國際大廈!」 

  說完,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就要朝那輛黑色豪車走去。 

  對於他如此公事公辦的口氣,彷彿來接的是一個工具而不是人,讓水汐有些鬱悶地站在原地,怔怔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待回過神來,他已經拎著行李箱,並面無表情地將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關上後備箱后,他依然面無表情地雙手合十地放在腹部,目光冷冷地看著她,看的她身子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真不愧是凌沐澤的手下,跟他一樣的冷漠,把人不當一回事。 

  她暗暗肺腑了一番后,見他不急不躁地等她過去,她嘆了聲氣,走過去。 

  走到門口,他為她打開車門,對著她口氣平淡道:「上車吧。」 

  看著他這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她真想捏一捏是不是假皮球貼上去的。 

  暗暗地嘟了嘟嘴后,她跳上了車,緊接著,他也跳上了車。 

  坐穩后,他啟動引擎。 

  他的車開的很穩,她舒服地考著車背,看著窗外一片片消逝的夜景。 

  猛的,她想起一件很詭異很奇怪的事,揪緊了心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凌沐澤要你接的人?」 

  剛才她一走出門口,他就走過來的,沒有絲毫的遲疑,神情很篤定。 

  他就不怕接錯人,挨凌沐澤的訓嗎? 

  「一點是你的手上拎著行李箱,凌總裁要你搬去那兒,肯定是要帶著行李的!」他口氣平靜道。 

  「那另一點呢?」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有一個緣由,她急忙問道。 

  「凌總裁給我看過你的照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不再平靜,帶著那麼點不自然。 

  「照片?什麼照片?」水汐沒有聽出他口氣的異樣,對於凌沐澤什麼時候有她的照片很疑惑。 

  他乾澀地咳嗽了聲:「chuang照!」 

  這兩個字如一道晴天霹靂般當頭霹下,打擊的她窘迫氣憤的恨不得鑽到車底下去,面容比西紅柿還要紅。 

  凌沐澤,你混蛋,混蛋,混蛋.......她在心底瘋了一樣地罵著,雙手緊拽著車墊,幸好車墊的質量一流,要不然早就承受不住她的憤怒抓破了。 

  黑色的豪車載著她在燈火輝煌的夜街賓士,沒過一會兒到了浩淼國際大廈。 

  坐在崗點的保安一見車子來了,沒有盤查,就摁了摁按扭,攔車杠升起,車子開了進去。 

  車子挺在一棟直入夜幕的大廈前。 

  她跳下車,仰頭望了望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廈,恢弘壯觀,牆面由金色的瓷磚砌造而成,盡顯奢華之氣。 

  浩淼國際大廈是菲帝斯集團旗下的物業之一,其軟硬體都是國外進口的一流設施,深受富豪名流的喜愛,建造未滿半年,寸平寸金的樓盤就銷售一空。 

  明明是人人羨慕嚮往的豪宅,卻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總覺得大廈要傾倒而下,壓到她身上,說不出的沉悶。 

  「跟我來!」他口氣平淡地說著,將她黯淡的思緒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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