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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遇事,為什麼總瞞著我(一萬字,求月票啊!!)

  「現在跪在我面前,給我磕十個響頭。每一聲,我都要聽得到!」


  「……」


  蘇小萌靜靜看著她,耳邊風在吹,輕搖四周的枝頭,水在流,淌過岸邊的細石。


  容喬見她沒有動作,加大了分貝,


  「怎麼?不願意?」


  「我為什麼要跪?」


  眼前是容喬的臉,可又不只是容喬的臉,這一瞬,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那麼多好人,沒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


  原來她一直生活在一個象牙塔里,父母和朋友為她築造的象牙塔里,而現在,這個象牙塔慢慢被人拆卸掉。


  原來……沒了象牙塔的自己,是這麼無力,誰都能欺負。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誰也不能永遠依靠別人,總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面對。


  蘇小萌心裡明白,這件事瞞不了殷時修太久,和他度過的每一天,於她而言都是最後一天。


  她不貪心,她只是希望這最後的期限能夠往後延一點,再往後延一點……


  讓她這個從來就配不上他的女人,能夠多看他幾眼,能夠多陪伴在他的孩子身邊幾日。


  她所求的,僅僅如此。


  可容喬卻還要逼她……


  「因為我想把你踩在腳底下!我要讓你每次見到我,都抬不起頭,每次見到我,都會記起你是個多****的賤人!」


  「讓你把我踩在腳底下?你有什麼本事?一個只會自欺欺人的可憐蟲!」


  「你說誰可憐蟲?!」


  容喬上前抬起手便又想打蘇小萌,蘇小萌伸手就猛推了她一下,

  「我說你。不僅是一條可憐蟲,還是一條讓人作嘔的鼻涕蟲!」


  「蘇小萌,你再說一遍!」


  「容喬,你很驕傲是不是?你的男人和我睡了一晚,你很得意是不是?因為藉此握住了我一個把柄……我和你到底有什麼仇?恩?」


  蘇小萌又往前走了一步,一雙大眼冷漠的看著容喬,


  「還是說,你只是想要挑事?只是純粹來拿我找樂子?」


  「你勾引我男人!我要你在我面前下跪道歉,這過分?!」


  蘇小萌當即一巴掌扇到容喬臉上,力氣不大,卻打的容喬有點發矇,

  「該跪下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正在維護的任懿軒!」


  容喬還想抬手打蘇小萌,只見蘇小萌下巴抬起,狠聲道,


  「你這巴掌若敢落下,我保證你還有你們容家都會死的很難看!」


  容喬眉頭動了一下,而後突地笑出聲,

  「是,是會死的很難看,時修哥那麼愛你,他一定會替你討這個公道的嘛!但這個前提恐怕是……他永遠不知道你是個爛破鞋吧?」


  「……」


  「我記得時修哥有嚴重的潔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外面和其他人睡過,不曉得會不會噁心的把連夜飯都給吐出來?!」


  蘇小萌紅著眼,容喬的話字字句句戳著她的心肉,血彷彿在汩汩的往外冒。


  容喬見蘇小萌眼淚往外涌,知道自己說在了點子上,繼續道,

  「怎樣?跪下了,給我磕十個響頭,我就不再追究這事,時修哥永遠不會知道你背著他和別人睡過。」


  她話語裡帶著些誘哄,對上蘇小萌眼裡難忍的痛苦,她的心裡升起一股快感。


  蘇小萌心裡怎會沒有動搖?


  下跪只是一個動作,被她丟掉的不過是早已成了虛無的那一點點尊嚴。


  可不跪,她會失去的……是她的摯愛,是她從未想過會如此深愛的人。


  她不捨得……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尖前的草地,許是靠近河流的原因,濕漉漉的。


  周圍有些碎沙碎石,如果能多留殷時修和孩子們一些時日,磕破額頭,流些血,她真的無所謂。


  可為什麼?

  明明那一點點尊嚴和她深愛的丈夫和孩子間,輕重如此明顯,她去彎不下膝蓋。


  早已碎成渣,捧在手心裡的破碎尊嚴,她卻更捨不得丟棄……


  「蘇小萌,要跪就快點,免得我待會兒就改變主——」


  「你會游泳么?」


  蘇小萌突地開口問道,連頭都沒有抬。


  容喬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蘇小萌抬眼,對上她,又問了一遍,「你會游泳么?」


  「會,怎麼——啊!」


  容喬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蘇小萌猛的一推,直接推進了月河中。


  「噗通」一聲!

  蘇小萌就站在岸邊,看著她掙扎了好幾下,腦袋在水裡沉沉浮浮,腦中竟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她沉下去,再也浮不起來,該多好?

  不只是容喬,還有任懿軒,所有那些欺負她,傷害她,破壞她的幸福的人!能不能都去死?!

  念頭閃過的剎那,眼淚泉涌而出……


  容喬喝了好幾口河水,一邊大喊著一邊游到岸邊,蘇小萌也不走,她就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不是殷家,是白家,我媽媽姓白,我外公叫白豐茂,我小舅是刑警。我爸爸叫蘇成濟,我爺爺奶奶扛起鋤頭,能把你砍成稀巴爛。」


  容喬眉頭蹙著,聽著蘇小萌的胡話……牛頭不對馬嘴!

  白豐茂是誰?刑警又怎樣?扛起鋤頭把她砍成稀巴爛?


  明明威脅性這麼低,可容喬就是被嚇住了。


  「容喬,其實有一點你搞錯了。我是很害怕沒錯,很怕事情敗露,很怕他噁心我,很怕我的孩子們也瞧不起我,很怕我最愛的家人因我而受到詬病……可我不怕你威脅我。」


  「任懿軒在我眼裡就是個畜生,而你,如果硬要說……」


  「大概就是那個什麼都沒穿,卻自認為穿著世上最美的華服去街上遊走的國王,沒了那頂國王的王冠,就只是個小丑。不過你比那個國王更可笑,因為就連王冠都不是你的。」


  「你討厭我,因為你的男人為了得到我,不惜用這世上最噁心的手段,當然,這恰好證明他有多愛我。你討厭我,因為你哥哥為你向時修開口聯姻慘遭拒絕,最後娶了我,你討厭我,是因為嫉妒,而嫉妒是因為什麼,知道么?」


  眼前的蘇小萌,彷彿在幾分鐘之內變了個人似得,容喬像個落湯雞似得,大半個身體還泡在水裡。


  「因為我比你優秀。」


  「你這個鄉下來的鄉巴佬,你說你比我優秀?」


  「容喬,就你這句話,你就直接與整個四川為敵了,以後講話小心了,我們四川女人都是辣妹子,你要是想嘗嘗和辣椒一起被塞到大缸里腌制的滋味兒,就直說……別把我們逼急了,不然誰也不是好惹的。」


  「呵,我倒是沒發現你也是巧舌如簧,挺能說的呀!」


  容喬哼道,並不把蘇小萌這近似玩笑的話放在心裡。


  「你討厭我因為我比你優秀,而我討厭你,因為你招人討厭,你這種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蘇小萌蹲下身,定定的看著她,

  「那晚過後,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不過早晚而已。我怕失去他,也怕失去我的孩子,如果讓我用命去換時光倒流,我願意。起碼落個乾淨。但你算個什麼東西?」


  「讓我給你下跪?讓你給你磕頭?容喬,這大小姐的命不見得比別人硬。」


  「剛才我問你,你會不會游泳,你說會,我把你推了下去,可如果當時你說了不會……」


  蘇小萌起身,話語森然,


  「我就不會推了么?」


  容喬的後背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反正我已經被任懿軒和你折磨的不成樣兒,將來也不會有好下場,我有什麼可怕的,恩?容家大小姐。」


  「……」


  蘇小萌瞥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


  蘇小萌仰著頭,眼淚根本倒不回去,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在手機屏幕上,氤氳著正在編輯的簡訊。


  讓殷時修多等一會兒,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化了妝,遮掉了泛紅髮腫的眼睛。


  ……


  小萌走後,容喬還怔怔的回不過神。


  大約像容喬這樣總是氣焰高漲,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千金大小姐,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偏偏,蘇小萌怎麼看又都只是個一隻軟捏的柿子。


  她有些狼狽的從河裡爬上來,衣服濕透,成了一隻落湯雞。


  就在這時,一雙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停在她面前。


  容喬忍不住咒罵,

  「剛才叫那麼聲嘶力竭都沒人來,現在肇事者都跑了才來!」


  說話間,她站了起來,抬起眼剛對上來人,便嚇得心口一縮。


  白瞬遠沉靜而凶煞的目光著實把容喬嚇了個實在。


  「你,你誰啊?」


  白瞬遠沒說話,只是淡漠的掃了眼月河的周圍,大致沒其他人,而後一把扯過容喬的手腕,幾乎是要擰斷她手的力道!


  「啊——唔!」


  話音被堵結實了,容喬整個人被白瞬遠拖進了樹林。


  他胸口急遽起伏著,怒氣與急躁,恐慌與不安積聚在那兒。


  容喬驚恐的瞪大眼,嚇得胡亂掙扎著,可禁錮自己的男人力氣那麼大!


  她的鞋子早就掉在了水裡,此刻光著腳在地上磨著,碎石在她腳上肆虐!

  走到樹林深處,平時壓根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白瞬遠將她往地上一扔!

  「啊!痛!」


  容喬驚叫一聲,還沒坐起,白瞬遠已經單膝跪在她身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視線如鬼魅羅剎般瞪著她,

  「我問,你答,點頭或搖頭,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就把你摁死在河裡!」


  容喬恐懼的眼裡,不斷湧出淚水。


  她不認識白瞬遠,更不知道白瞬遠是什麼來歷,此刻在她眼裡,就是一個暴tu。


  她連忙點頭,只求白瞬遠不要傷害自己。


  「任懿軒和蘇小萌發生關係了?」


  容喬愣了一下,而後攥緊拳,她忙點頭。


  「什麼時候?是不是四月十七號?」


  容喬忙算了一下,而後繼續點頭。


  「咯噔」……


  白瞬遠身上的力氣慢慢被抽走……手,慢慢鬆開。


  容喬忙驚恐的爬到一邊,嗆得連連咳嗽。


  她想趁著白瞬遠發獃的機會趕緊溜,誰知白瞬遠一雙狼眼在她有所動作的瞬間盯住了她,他站起來。


  容喬手撐著草地,她咽了下口水,看著這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你,你是誰?你要幹嘛?你……」


  「你剛才在用這事威脅蘇小萌?」


  容喬抿著唇,下意識的搖頭,但她的頭才剛擺一個弧度,脖子就再次被人掐住!

  白瞬遠沒有再問容喬任何問題,她和蘇小萌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帶走,他看到她掙扎了,他甚至懷疑她被人下藥了……


  可他沒插手,就因為他心裡那一點點把控不好的感情。


  就因為他害怕,越和蘇小萌接觸,他會陷的越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和她接觸,根本不會對消減這段感情有任何幫助。


  越是逃避,卻越是刻意,越是刻意,便越深切。


  對她所有的決絕都建立在他根本放不下她的基礎上。


  江珊珊手上的那段錄音是被斷掉的章。


  沒有人會去聽他的解釋,沒有人會在意他愛上她的時候,知不知道他們是血親。


  他們只知道,愛上血親,就是大逆不道。


  他不怕,不怕自己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


  可他怕,蘇小萌會覺得自己噁心。


  可他怕,江珊珊那個賤人,不拿自己開刀,而是拿蘇小萌開刀。


  一如眼前這個女人所做的事情。


  是任懿軒強bao蘇小萌,還是蘇小萌勾yin任懿軒?

  世人斷章取義的本領太強,輿lun的可怕之處遠超人想象。


  他甘心被江珊珊當個提線木偶似的拎著,都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把蘇小萌送到風暴輿lun之下。


  他怕這個比他還小一點兒的女孩兒,會承受不起。


  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東西?!


  白瞬遠真的很喜歡蘇小萌,他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即便她結了婚有了孩子,也還是在盼著將來有一天她可能會和那個比她大太多的男人因為生活習慣不合,因為年齡代溝而離婚。


  婚姻束縛不了一個人的愛情。


  可倫理能。


  白瞬遠不是什麼思想封建的人,相反的,他不羈,不願被世俗所束縛,想要什麼就大膽去追。


  但他有底線。


  基於蘇小萌已婚這個身份,他能做到什麼地步,他知道。


  他可以喜歡她,但不可以傷害她,可以挑撥,但不可以陷害,可以等待,但不可以強迫。


  當然,盯上一個有夫之婦,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可誰讓他天性不羈?

  但那個任懿軒對蘇小萌做了什麼……


  他痛苦的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怕的不過是她被傷害的那一個可能,可那姓任的和這個女人卻想直接毀了她!


  到底是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


  他看著容喬,腦中卻出現蘇小萌被任懿軒帶走後發生的那些不堪畫面。


  他足以想象得出,那女孩兒有多可憐,有多痛苦……


  「呃……呃……」


  隨著白瞬遠的眼睛被血充滿,他手下的力道愈發收不住,容喬細嫩的脖子幾乎就要被掐斷。


  容喬幾乎是用盡全力捶打著地面,雙腿急蹬著!

  白瞬遠的理智被拉回了一點點,他鬆了一分力道,卻依舊把她禁錮的死死的。


  容喬一張臉已經因血液不通而猙的通紅。


  眼裡連眼淚都擠不出。


  「如果我在這裡把你給*****了,不知道任懿軒能不能接受……」


  「不,不不不!不要!」


  容喬驚恐的瞪大眼,急忙搖頭。


  白瞬遠低頭,另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


  「如果事情從你這張嘴裡出去,我一定會讓你被人活活cao死!」


  「……」


  「聽到沒有!」


  容喬忙點頭如搗蒜,嚇得魂不附體。


  「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我不在乎,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我也能讓你生不如死,不信,我們試試。」


  「我信!我信……」


  白瞬遠這才鬆開她,他站起來,而後一腳踹在容喬肚子上,容喬整個人身體蜷縮成一團,痛的後背直冒冷汗。


  他抬腿要走,倒是沒想到容喬竟然還拉住了他的褲腳,

  「你,你和蘇小萌是什麼關係?」


  白瞬遠冷眼看著她,蹲下來,又是一把扯住容喬的頭髮,


  「我叫白瞬遠,是蘇小萌的表哥。有什麼沖我來。」


  「……」


  白,瞬,遠。


  容喬瞪著白瞬遠的背影,眼睛都能滴出血來。


  手機早就落在河裡,她沒法通知家人來接她,就只能坐在這,等到身體上的疼痛緩和了才狼狽的離開。


  ……


  蘇小萌坐上車,便問了句,

  「你今天去哪兒了?」


  殷時修道,「六環外有一個木匠,過去叫木匠,現在應該算是藝術家了,給媽鑿了個書架,她書房裡的幾個書架子,書都裝滿了。」


  他這麼一說,蘇小萌便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那,我該給媽媽送什麼啊?」


  周末是周夢琴的七十大壽,但蘇小萌還沒想好要送殷媽媽什麼……


  「夫妻還出雙分禮?」


  殷時修揚了下眉,不是特別高興。


  「不是,你別誤會,主要……你這書架,全都是你一個人出力出錢……」


  「你心意到就好,把雙雙和煌煌打扮的漂亮點兒,就夠老太太歡喜了,講不定老太太還會送你點什麼。」


  殷時修輕笑。


  蘇小萌眨了眨眼,「不會吧?」


  「媽不在意這些,只要你好好的,哪怕到時候給她跳段舞,唱首歌,她都高興。」


  「唔……那我跳舞好不好?」


  蘇小萌沖他笑笑,殷時修把她的手握進手心緊了緊,


  「好。」


  一直到周末,蘇小萌都是認認真真在家練舞。


  殷時修說殷媽媽比較喜歡民族舞蹈,所以她挑了一段傣族的民族舞。


  在家練習了幾天,到了周六晚上,殷時修又捧回來一套衣服,竟是一套傣族服裝。


  「唔……不用吧?」


  「既然都跳了,當然要穿好衣服,這樣才算真的用心嘛。」


  殷時修說著便讓她去換衣服。


  蘇小萌有些為難,但還是捧著衣服進了卧室。


  殷時修靠在沙發背上,面色很是難看。


  方才出去拿這套衣服不假,但同時也是去見一個人——戒毒所的所長。


  那一張血檢單和一張尿檢單表明蘇小萌有嗑藥的跡象。


  這讓殷時修震驚不已。


  他找過蘇小萌的學長,那個叫黃新覺的男人。


  他以為蘇小萌是校友聚會時候出的事,可黃新覺卻說那天晚上蘇小萌其實早退了。


  她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奇怪的現象。


  唯一讓殷時修比較在意的恐怕就是送蘇小萌的人是任懿軒這點。


  因此,他特地還打了電話給任懿軒,詢問他那天聚會結束后帶蘇小萌去了哪。


  任懿軒告訴他,蘇小萌不願意乘他的車,所以出了酒吧后自己打計程車回的家。


  他說的話,殷時修是信的。


  因為就連殷時修也沒能想到任懿軒會去侵犯蘇小萌。


  殷時修自身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所以很能洞悉人心。


  他知道任懿軒心有不甘,也知道他心存恨意,但任懿軒受過良好的家教,並且……他很愛蘇小萌。


  看他在商場上的作為就知道了,他卯足了勁兒帶著團隊和殷氏搶案子。


  約莫就是想借著商場這個戰場發泄掉他的怒氣。


  任懿軒心裡是有氣,但他並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在商場人能混的如魚得水的人不會去鑽牛角尖。


  殷時修介意任懿軒,是因為他和蘇小萌有一段他插不了足的漫長的過去,而不是怕他有一天會把蘇小萌搶走。


  任懿軒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蘇小萌和他結了婚,有了孩子這一點,就已經確定了他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這一點可以從當初小萌懷孕,他毫不猶豫的讓她把孩子打掉這點推斷出來。


  況且,任家與蘇家多少年的交情擺在這,那任家父母嘴上不說,但殷時修也感覺的出來,他們一心盼著小萌能成他們兒媳。


  但即便小萌沒有和任懿軒在一起。


  任家也沒有斷掉兩家的交情,可見任家父母也是重情誼的人。


  所以任懿軒真的會去傷害蘇小萌,那也恐怕基於言語上,若說實質的傷害,殷時修覺得不可能。


  因此,殷時修最後就只剩下了一個猜測……


  蘇小萌染上了毒品。


  他拿著血檢單和尿檢單去找了戒毒所的所長。


  所長是個和殷時修年紀相仿的男人,兩人在倫敦念書的時候便認識。


  將蘇小萌的近期狀態描述給他聽,


  「精神狀態極差,像是在壓抑著些什麼,黑眼圈很重,晚上很難入睡,即便睡了也常做噩夢,極速消瘦,還有些自虐傾向,身上都是自己抓的血痕。」


  當時所長聽完殷時修的描述,盯著手裡的血檢單,有些疑惑……


  「成分應該是搖頭wan沒錯,只是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吃的葯,而這個檢查又是吃完葯多久后才檢的,看不出劑量……所以不能定斷是剛開始碰這玩意兒,還是碰了有一段時間了。」


  「可我不能理解的是,染上毒品的人,為什麼會自己去做這個檢查。」


  所長看向殷時修,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殷時修所不能理解的。


  「還有,我想問你妻子現在還會給孩子們喂母乳么?」


  他這麼一提,殷時修才意識到,這些天,她是真的沒有給孩子再餵過母乳,於是搖頭,

  「不僅如此,她也不讓我碰。」


  「她應該是沾了毒pin。」


  「……」


  殷時修閉了閉眼。


  「我推斷你的妻子應該不可能主動去碰這東西,從她會去做檢測這點,大概也是等她自己意識到不對之後,心存疑慮才去的。」


  「……」


  這點殷時修能明白。


  小萌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沾染這東西。


  「可是這幾天我在家裡仔仔細細的找過,她上下課也是我自己去接,沒找到過那些東西,也想不出她哪有時間去吸du。」


  「如果一個人存心要藏……就算你有心找,也不見得找得到。」


  所長說著,緊鎖的眉頭一直沒能舒展開……總覺得有一個點對不上,但又說不上是具體的哪個點。


  「通過你所說的,我只能推斷出她確實染上了毒pin,並且七八成是已經上癮……」


  「但她有意識,她是想拒絕這些東西的,不然不會消瘦,不會精神差,更不會有你說的自虐情況。」


  「……」


  「時修,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儘早送過來吧。送過來才能進行詳細的診斷鑒定,也能儘早治療。」


  「……我就是不能明白,遇到事,她為什麼總是瞞著我。」


  「還能有什麼原因?怕你瞧不起她,怕你們殷家人瞧不起她。」


  「可瞞著就能解決了?!」


  「時修,你冷靜點。」


  「這個白痴……這個白痴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而後道,「明天母親那邊的壽禮結束,我就帶她來,大概晚上七八點的樣子,辛苦你加個班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應該的。」


  殷時修走之前,男人叮囑他,


  「手段不要太強硬,你心裡有氣,但她現在應該比誰都脆弱無助,毒pin這東西,對人的影響真的很玄乎。」


  ……


  蘇小萌穿著完整的一套傣族服飾從卧室里走了出來。


  一件粉色的窄袖短衣和筒裙,腰間系著條細銀絲帶,將她比例良好卻過於苗條的身姿凸顯出來。


  她看著殷時修,


  「怎麼樣?會不會很奇怪?不然還是算了吧?」


  她不斷把領子往上拎,像是為了遮擋住那隱隱的抓痕。


  殷時修站她面前,替她將領子整理好,只淡淡說了句,

  「以後洗澡別洗那麼用力,你這不像洗澡,倒像是蛻皮似得。」


  蘇小萌咽了下口水,而後應了聲,「哦。」


  「就這樣穿,老太太會喜歡的,我保證。」


  殷時修這樣一說,蘇小萌也就放心了,她想……


  那個讓她打心底里敬佩的殷媽媽能喜歡就好,這恐怕是她給她的第一份壽禮,也是最後一份了。


  讓蘇小萌心裡感到最內疚的,時修和孩子們固然,其次便是殷家爸爸媽媽。


  自從殷媽媽承認她這個兒媳之後,便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


  她給她足夠深刻的教訓,也給她足夠溫暖的疼愛。


  可她能回報給她的……恐怕就只有恥辱。


  不難想象,那個要強的老太太知道她和任懿軒的事情后,會是什麼態度……


  那個把家族名聲,把家族榮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老太太……會怎麼對她。


  ……


  隔天一大早,蘇小萌便給雙雙和煌煌換了兩身漂亮的衣服。


  一個穿著軟牛仔的連衣褲,一個穿著連衣裙,戴著兩個帽子,看起來洋氣的不得了。


  小萌抱著煌太子上了車,放在嬰兒座椅上,殷時修抱著雙雙過來,手裡還拎了個小箱子。


  「這是什麼?」


  「裡面裝了雙雙和煌煌的換洗衣服。」


  蘇小萌不解……


  「今晚雙雙和煌煌留在爸媽那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


  「怎麼?怕我把你賣掉啊?」


  殷時修輕笑。


  蘇小萌抿了抿唇,「哪有……就是你都沒有跟我說過……很突然。」


  「給你個驚喜嘛,你不是向來喜歡我給你的驚喜么?」


  殷時修傾過身體,替她把安全帶系好。


  「好了,出發。」


  殷時修發動車子,往殷宅開去。


  一路上蘇小萌還有點忐忑,一邊忐忑一邊也有點激動……


  「好久都沒有跳舞了……真怕出錯。」


  「跳的很好,今天家裡人都要大飽眼福了。」


  蘇小萌輕笑,喃喃道,「我想讓媽媽高興……媽媽都已經七十歲了……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你多陪陪她,她會長命百歲的。」


  殷時修說著,蘇小萌沒說話,只怕……她多陪陪殷媽媽,只會讓她折壽。


  車子開進殷宅時,剛過十點。


  停在正宅門口,蘇小萌抱著煌煌下了車,殷時修抱著雙雙。


  兩人進了屋子……


  看到屋子裡的人時,蘇小萌身體驟冷。


  殷時修揚眉,客廳里歡聲笑語,很是鬧騰。


  自家人也就算了,沒能讓殷時修明白的是……這容家一大家子怎麼來了?


  老太太請了容家人來?

  容靖眯著眼睛朝他們走過來,先是沖蘇小萌打了個招呼,

  「喲,蘇妹妹,好久不見呀!」


  「……」蘇小萌身體僵硬。


  容靖扯嘴輕笑,掠過她走到殷時修跟前……


  「你怎麼來了?」


  殷時修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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