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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絕情·斷義

  (1)


  周之濂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給阮蘇南打電話:“阮先生,越洋長途很貴,我也不和你多說,安寧回梧城了,你來不來找他隨便你。”


  說完便掛了電話,因為他相信阮蘇南一定會來。那一日書城打他,他沒還手,還有他那抹無奈的笑容,周之濂就斷定阮蘇南放不下安寧。


  可是安寧回家都一個禮拜了阮蘇南還是沒來。他和書城花了幾百萬往電視上登了那則廣告,好不容易把安寧給騙回了家。可是阮蘇南卻一點都不著急來看她似的。難道自己猜錯了?


  周之濂心下奇怪,於是偷偷的又給他打電話:“阮先生,我不相信你對安寧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你騙不了我。”


  “爸,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回去。”阮蘇南的聲音疲憊不堪,“若寧正在進行最重要的手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你別叫我爸!”周之濂一聽就火大:“醫院有醫生有護士的,你在那能起到什麽作用!我可告訴你,安寧今天在家明天在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又會逃跑,難道你覺得沈若寧比安寧重要嗎?”


  “對不起。”


  “好。”周之濂氣得牙癢癢,“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以後我再也不會聽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語就決定把女兒交給他了!花言巧語都是狗屁!”


  說完切了電話,氣仍難平,隨手拎起一個茶杯就砸到了地上,那個玻璃杯落地的瞬間一聲脆響,滿地碎末。


  安寧從房間走出來,問:“爸,怎麽了?你怎麽這樣生氣?”


  “沒什麽事。”周之濂衝安寧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爸爸失手了。爸爸現在去給你做飯,晚上想吃什麽?”


  “冬瓜湯。”


  “知道了。”


  周之濂於是進廚房去對冬瓜撒氣了。安寧拿了掃帚和簸箕去打掃那些碎玻璃渣,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砸到那些亮晶晶的碎片上。爸爸剛剛跟阮蘇南打電話的時候她就站在門邊,她全聽見了。她知道她應該高興,阮蘇南終於回到了沈若寧的身邊,她應該了無牽掛了。可是心為什麽這樣痛,就好像快要無法呼吸一樣。


  (2)


  第二日書城來看安寧。


  他們趴在安寧房間的窗戶上,安寧指著樓下對書城說:“當年他就在那兒給沈若寧對那個雪人,天那麽那麽的冷,可他卻用手去捏那些雪團,他整整堆了三個小時,我在這兒看了他三個小時,我當時就想,如果我有這樣的男朋友我一定陪他一起堆,一起把小臉凍得紅撲撲。”


  書城安慰她:“安寧,阮蘇南也許隻是對沈若寧愧疚而已。”


  “不管他是愧疚也好,還是舊情難忘也好,總之他們是又在一起了,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阮蘇南就像那個雪人,我隻有看的份,它永遠都不會屬於我。”


  安寧說完衝書城笑,書城看到她的笑容隻覺得心酸無比,為什麽她那麽倔強的愛了十年,最後幸福快要到手的時候老天卻偏偏不成全她呢?


  安寧忽然又問:“戀香怎麽樣?阮蘇南還管著麽?我好像短時間內也不會回去工作了,老董的前五計劃也隻有靠他去實現了。”


  “我不知道戀香具體怎麽樣,我隻知道徐耀川的新書賣的很火。”


  “是嗎?”


  書城點點頭:“聽說戀香新成立了一個公關部,專門負責炒作的,戀香躋身前五指日可待。”


  “還是阮蘇南有魄力,以前我們老說應該成立公關部,可是老董就是不同意,說做出版隻要能有好的書稿不炒作也會銷量很好。”安寧笑,“老董是不知道啊,現在這個社會,哪樣東西離得開炒作。”


  書城附和的笑笑,說:“蘇南餐廳又開業了,生意比以前還要好。”


  “哦。”


  安寧低下頭去,沮喪的想,為什麽字字句句還是他呢!為什麽認識不到一年,她和他一起的回憶居然有這麽多!難道這輩子她都要守著這些回憶過活了嗎!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她安慰自己。不過就是回到原點,他本來不愛她,現在也不愛,她就當這半年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該清醒。沒有他的世界她也照樣能活。


  (3)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安寧在梧城一家廣告公司找了一份文案的工作,每天在辦公室總是搶著幹活,連飲水機沒水了她都恨不得去換。又買了個單反報了個攝影班,周一到周五晚上是理論課,周六周日跟著老師同學出去采風。每天上班上課忙得不可開交。


  星期天早上,她一大早起來要去趕公車上攝影班的課,周之濂給她準備了早餐,一個雞蛋,一杯牛奶,一塊蛋糕。


  她如同往日一樣先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再拿起雞蛋,剝了殼,剛塞進嘴裏,就一陣陣惡心反胃,她衝去衛生間吐了個幹幹淨淨,扒著手指算了算日子,這才發現MC已經快兩個月沒來了。她大驚,當天便翹了攝影課,去了醫院。


  結果,是X性。


  她激動的要命,除了回憶,她總算還是留下了阮蘇南的一樣東西。她心滿意足了。


  (4)


  安寧從此退了攝影班,辦公室的事情也總是量力而為,因為她要保護她肚子裏麵的孩子,她決定還叫他惟傾。


  她越來越開朗,因為她要做快樂的媽媽,她知道孕婦的情緒是會傳染給肚子裏麵的寶寶的。


  周之濂見她好像完全變了個人,還以為她放下了阮蘇南。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著,直到又一個月後的一個禮拜日。安寧在家聽胎教的音樂,周之濂在陽台澆花,忽然聽見門鈴“叮咚”的響了起來。


  會是誰呢?


  因為書城每個禮拜日都來,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猜測是書城。於是安寧從房間跑出來,周之濂放下花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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