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我要離開這寒洞

  貓頭鷹站在巫山女巫的臉前，伸出翅膀拂去巫山女巫臉上的汗水，說道：


  「吃吧主人！再過一會兒等這些傢伙消化掉了肚內的蜈蚣，你就得等到下一個滿月了。這一個月生不如死的疼痛您如何熬過？就算你能熬過一個月，你能熬過月月年年嗎？巫祖奶奶為了讓你成為一個標準的女巫，給你下的這噬骸蠱毒是解不掉的，也沒有誰能解掉，唯有吃這千年寒蟾蜍。除非巫祖奶奶復生后給你解開這噬骸蠱毒。」


  巫山女巫想起了銅鏡說過的話，她是師父滅絕女巫復生的介質。


  「對，她會復生的，我是她復生的介質。我若死了，她就無法復生。我寧肯死，也不讓她生！一個破壞美麗的老巫婆！她若復生不知還要害多少少女！不讓她生。」


  一念報復的快感在巫山女巫的心裡蕩漾。


  但這快感瞬間被噬骨的疼痛淹沒。


  巫山女巫疼痛的呼吸困難而急促。


  牆壁上的銅鏡忽明忽暗的閃了三閃。


  巫山女巫頓感身體如百蟻嚙心，萬鼠撕咬，千蛇吸髓般的巨痛難耐。


  她在地上如瘋子一般的空翻著跟頭，如猴子一樣跳上跳下，大喊大叫著，那如敲破銅鼓的慘叫聲音在洞內回蕩，滿牆的蜈蚣和一地賴蛤蟆被驚的四散逃竄，亂作一團。


  牆壁上的銅鏡再次忽明忽暗的閃了三閃。他每一次的閃光都會加重巫山女巫的痛苦。


  銅鏡在無聲的催促著巫山女巫去吃那渾身流淌著腥臭毒液的賴蛤蟆。


  巫山女巫再也無法忍受下去，這疼痛太磨魂！


  終於，巫山女巫還是忍不下去了，僵直著身子顫抖而又艱難地爬站起來，順手抓起身邊的一隻賴蛤蟆，踉踉蹌蹌的朝鼎爐走去，賴蛤蟆腥臭的毒液從她那枯瘦的脂縫間滴滴答答的灑落著。


  巫山女巫來到「咕嘟嘟嘟」翻滾的腥臭鼎爐前，提起賴蛤蟆的一條腿將它放入鼎爐內，攪轉了三圈，砰然一聲，鼎爐冒起了藍色的火焰，賴蛤蟆瞬間脹熟如雞大。


  巫山女巫迫不及待地提出賴蛤蟆，狼吞虎咽的將它塞進了自已的肚子里，那墨黑色的汁液順著她的嘴角、下頜、嘩嘩的流了一地。


  場景十分噁心！


  巫山女巫吃完賴蛤蟆意猶未進，伸出紫色的長舌頭舔了舔油哄哄的幾根手指頭，吧唧著嘴四下看了看。


  地上的賴蛤蟆蹦躂了半天，吃進肚裡的巨蜈蚣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的賴蛤蟆已不再是夾心包了，食之無用。


  巫山女巫伸了個懶腰，身體里那噬骨的疼痛已消失了。她想起了地皇，想知道他此刻在那裡，於是來到銅鏡前。


  銅鏡里的影像讓巫山女巫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銅鏡里的自己頭髮赤紅，披肩，遮去了半邊臉。臉色慘白，眼睛巨大血紅，眼袋大而鬆弛的掛在眼瞼下，本來如懸膽的鼻子變的窄長如鉤，更像鷹嘴聳立於兩眼之間。那上一下二的三顆大板牙齒變的焦黃。整個人看上去更蒼老，更猥瑣，更醜陋。


  這樣子七分像師傅滅絕女巫。


  怎麼會越來越像她呢？

  「不！」巫山女巫抓揪住自己的臉撕心裂肺的叫道，「不要變成她！不要！」


  銅鏡開腔了，聲音冰冷蒼老：「不要忘了，你是她的價質，她是要復生的，藉助你。接受這個事實吧。」


  「不，不接受！」巫山女巫歇斯底里的喊道。


  銅鏡冷笑道：「你沒有選擇，這環境是為煅造你而設的。」


  「這環境？」這句話提醒了巫山女巫。


  她仔細的看著這個洞府，她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打量過這個自已居住了近百年的寒洞。


  陰暗，潮濕，腥臭，詭異。


  一個念頭閃現在巫山女巫的腦海里：逃離。到有陽光的地方去。


  陽光，曾是她最愛的東西，幾何時被他忘掉了！不是她想忘掉，而是師父幫她忘掉了。


  「逃，到有陽光的地方去。」巫山女巫聽到心的命令。


  遠離此齷齪之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