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入局
「不用背著她?」曹潘二人有點不明白了。
這個冷香奴是什麼身份,大家心知肚明,而那個辜胖子的身份也很敏感,唐奕竟然不背著她,他又要搞什麼鬼?
而冷香奴此時卻是看出了深淺,顯然在她來之前,三人聊的話題不適合讓她聽。
知趣地起身一拂,「奴奴只是應唐公子之邀來打聲招呼,卻是不好擾了三位的清談,奴奴告退了。」
「坐回去!」唐奕近乎命令的口氣猛然響起。冷香奴雖有不願,但也只得乖乖地坐了回去。
唐奕一邊從桌上翻了一隻酒杯,放在冷香奴面前,一邊意外地親自給她滿杯。
「讓你來,是讓陪我喝酒的,不是打聲招呼就走的!」
「我」
「嘗嘗,這酒不錯。」
冷香奴無法,只得端起杯子淺嘗一口。
「確是好酒。」
「嗯。」唐奕滿意點頭,舉著酒瓶。
「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不知。」
唐奕輕輕把酒瓶放回桌上,淡然道:「你嘗的那一小口,值十五萬貫。」
「」
「你看。」唐奕做樣子一般,把自己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這酒太好,卻成了不是誰都喝得起的東西了。」
「官家喝過,我的老師喝過,賈子明喝過,趙宗懿、趙宗實也喝過。」
「辜胖子只沾了一沾,就嚇的再不敢喝。外面的各地客商也只是聞了聞,卻是從不敢奢望品上一口。」
「可是現在,你也喝上了這酒。」
冷香奴聽著唐奕話,臉色漸漸發青,嘴唇亦開始不住顫抖。
「奴奴,奴奴明白了」
「哦?」唐奕玩味的一聲輕疑。「你明白什麼了?」
冷香奴神情更加暗淡,她可以與唐瘋子風月**,可以鬥嘴解悶假裝冤家。
可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兩方手中各有用處的一枚棋子,沒有資格入官家、范公、賈子明,還有唐奕等人的這個局,更沒有資格喝這酒。
「香奴失了分寸,不應該喝這一杯的。」
唐奕搖頭苦笑,「該不該喝,能不能喝,我說了算。」
「我讓你喝了,就說明你有這個資格!」
「」
見冷香奴低頭不語,唐奕不禁感嘆:「其實,我更希望你拿了那筆錢,去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你卻沒有。」
唐奕一眨不眨地盯著冷香奴,「你應該拿的。」
「我」
唐奕再嘆,不理會冷香奴的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原因非要留下。」
「是忠於你的主子,還是那邊有你的顧忌走不了。亦或者姑娘心比天高,非要在這大風大浪之中一試身手。」
「不管怎麼說,姑娘已經入了這個局,就有資格喝這杯酒。」
「呵呵」冷香奴一聲慘笑。
她很想告訴唐奕,不要他的的錢,其實根本沒有那麼複雜,只是一時賭氣,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尊嚴。
可惜,她和唐瘋子終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懂他的濟世大義,他也不懂她的兒女心思。
「好!」
沉沉地長出一口氣,冷香奴緊咬下唇,眼神決然。
「既然公子看得起奴奴,那奴奴只有奉陪到底了!」
說話間,端起酒杯,學著唐奕的樣子,一飲而盡,頗有幾分豪氣。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奴奴也有幾句話要對公子講。」
「你說。」
「香奴佔得幾分姿色,卻不是香奴的幸運反倒是災禍。自小被人嚴教,只為以色誘人,為上主謀利。」
「可是,說倒底,香奴只是一個少不經事的柔弱女子,沒有公子的通天權勢,更沒有局中各位的玲瓏心思。日後,還要公子手下留情。」
這話說的不似是懇請,倒像是埋怨。
說到這裡,冷香奴已經是眼圈泛紅,似有無盡委屈。幽怨地看著唐奕。
唐奕一嘆,「姑娘別怕,奕沒有別的意思。」
又誠然道:「入局,是執黑,亦或是執白,我可沒有幫姑娘做主的意思,更不會脅迫姑娘。」
「讓姑娘留下,也不是讓你站在我們一邊。」
「只不過,今天說的話,沒有必要瞞你罷了。」
「姑娘還是他們安插在我身邊的一雙耳目,自今日起,從我這裡聽到的任何話,看到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往外傳。」
唐奕看著冷香奴,「明白了嗎?」
「明白。」
「公子的意思是,奴奴不是公子的人。」
「呃」唐奕心說,我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吧?
他當然想這個女細作能反水,可是卻不想用別人的手段一般去逼她。
「算了,姑娘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這個女人心思不算壞,這一點唐奕還是很清楚的。加之蕭巧哥對她有姐妹之情,所以唐奕還真沒有利用她的意思。
只不過有些話不能說,從她幾次和唐奕鬥嘴,使性子就不難看出,冷香奴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若是唐奕把話說得太滿,她會演不真。
不想再與之在這無用的問題上糾纏,轉向曹佾,「辜胖子多半會給錢。」
曹佾此時也有點弄不明白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不過既然唐奕轉了話頭兒,他也只得順著他說下去。
「為什麼?」
唐奕輕笑,「你不覺得這個胖子有些奇怪嗎?」
曹佾沉吟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這胖子確實有點兒」
「蠢的太過分了!」
「怎麼回事兒?「潘豐不知道二人打的什麼啞謎。急聲問道。
唐奕不接他的話,自顧自道:「正因為蠢的太過,才更反常啊。」
一個千年世家的少家主,弄的比爆發戶還像爆發戶,一身俗出高度的裝扮,這本身就夠扯淡的了。
而想想他入京之後乾的那些事兒,傾銷銅錢,偏偏買的都是曹家的產業,似是生怕曹家不知道他們在拋銅。
而唐奕頭一天凱旋迴京,第二天他就去招惹「唐奕的女人」,讓唐奕撞個正著的情況下,又白送了一萬貫擺闊,這特么得多蠢?
若只這幾件,唐奕也還沒這麼篤定,關鍵是這次。
他白天剛在三司職房給賈子明下了個套,一天都沒用上,晚上他這個賈昌朝的親外甥就跑到樊樓來一擲八萬貫
八萬貫就買一瓶醉仙金尊,這孫子就算再腦殘也干不出來這種事兒。
等唐奕把這胖子干過的「好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擺在潘豐面前,潘國為總算是明白,唐奕為什麼說這胖子有意思了。
「他,他他」潘豐瞪著牛眼。
「他到底是哪頭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