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錢家也惹不起的存在
錢文豪迷茫地看著李差頭,而李差頭只是不經意地掃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轉而換了一副諂媚笑臉,對那個行兇的少年道:「三公子,莫要聽信非言,小人一定秉公處理此事,還張老闆一個公道。」
……
「三公子……」
「哪家三公子?」
不光錢二公子心有疑慮,就連圍觀眾人也都好奇起來。能讓李大頭寧可得罪錢家,也要低頭獻媚的三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時候,哪還有人注意錢文豪?在憤怒和不解的眼神中,錢二被差役硬架著離開了福隆鋪,直奔府衙。
李差頭見這傻貨終於走了,稍顯安心,又對范純禮道:「今日之事若非公子出手,怕是還要由得那錢二繼續鬧事。」
這特么真是睜眼說瞎話啊!
范純仁不奈煩地一擺手,「該幹嘛幹嘛去吧,一會兒在我爹那說話小心點,說錯一句,我要你好看!」
這一架打的,范純禮彷彿釋放出了心中的小惡魔,紈絝屬性爆發!
李頭兒點頭哈腰地應著,「三公子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麼說.。」這點眼力李大頭還是有的。當下又說了幾句好話,就欲回身而走。
只是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好叫三公子知道,今日之事,雖是錢二有失在先,但畢竟……」
「畢竟什麼?」
「畢竟錢府僕役多半受傷。」李頭兒指著地上躺成一片的錢府僕役。「所以,還得請您這幾位朋友回府衙問個話,不然,小的就算說出花兒來,知州大人那裡也不好交代啊。」
李差頭的要求無可厚非,范純禮下意識地看向唐奕,無意中就把決定權交到了唐奕手裡。李大頭心說,這唐大郎走的什麼狗-屎-運,怎麼還和范公子玩到一塊兒去了?
唐奕也不矯情,走到黑子和馬大偉身邊道:「黑子大哥先回酒坊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黑子自當從命,他一個逃犯,當然不想去府衙這種地方。
「大哥帶著張伯去問個診,這也用不著你了。」
李差頭不禁皺眉,「這不太合適吧.?」
他要把幾人帶回府衙,也是留了個心眼。兩邊人都帶回了府衙,范相公這邊好交代,錢家那邊也有說辭。最起碼,錢家若是追究起來,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范純禮和唐奕還沒什麼,錢二雖然看著慘了點,其實都是皮內之傷,不然也就沒精神頭亂咬了。
主要就是那個黑臉大漢和馬大偉,好幾個錢府僕役都被他們打成了重傷。他要抓的就是這兩人,要是放走了,那他還多此一舉幹嘛?把范純禮扔到錢家面前頂缸?
「有什麼不合適的?」范純禮無所謂道。「打都打了,讓他們來找我便是!」
李差頭沒辦法,只得放黑子和馬大偉離開。趁著范純禮不注意,拉過一個差役小聲道:「放一個錢府僕役,讓他回去轉稟錢老太爺,速來府衙。」
差役剛欲回身辦事,又被他拉了回來。
「算了,讓錢太爺直接去知州大人的府邸吧。」
說完,李差頭讓出路來,引著范純禮和唐奕朝府街的州府衙門行去。
一眾吃瓜群眾看的是雲里霧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唐家大郎和馬大偉應該是找著靠山了,那年青公子定不是俗人!
……
剛剛還鬧得沸沸揚揚的福隆鋪門前,眨眼一空,除了滿地狼藉,再看不見一個肇事的人影。唯有福隆鋪的夥計見事已平息,才敢拿著掃把清理起門面來。
眾人不願離去,都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處小聲嘀咕,說的大都也是猜測那年青公子的來歷。
這時人群之中一個矮婦人,賊兮兮地靠到夥計面前,試探問道:「小伍子,那公子什麼來歷?怎麼連李大頭都頗為忌憚似的。」
被喚作小伍的夥計,抬頭一看,不禁火氣上涌:「原來是你這腌臢婆子!整天嚼老婆舌,怎麼哪都有你!?」
小伍嗓門不小,弄的大伙兒為之一滯,齊刷刷地望了過來,一看罵的是這個婆子,都不禁暗自偷笑。這徐婆子還真是自找沒趣,此時還敢來福隆雜鋪,這不是找罵嗎?
沒錯,這婆婦正是徐牙婆。錢二今天打上門,可以說全是徐婆子扇風點火弄出來的妖蛾子。這賊婆子哪能忘了那日被趕出門的恥辱,自要報上一報.。
其實徐婆子早就來了,一直躲在人群後面偷偷觀睢。張全福被打,鋪子被砸之時,這賊婆子還不免得意,心說,這就是你得罪老身的下場,老身動動嘴就能讓你張家吃盡苦頭,看你們還敢不敢輕辱老身。
只不過劇情逆轉,一個沒注意,錢二就成了被欺負的那個。
這讓徐婆子心中不爽的同時,也開始忐忑起來。同樣,她也好奇那個『三公子』是何人,別是什麼惹不起的人物,到時再報復於我。
……
小伍斜眼瞪著徐婆子,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事肯定是這老賊婦從中挑唆。
「就你這品性還好意思來問?也不怕下了地獄,閻王老爺拔了你的舌頭!」
徐婆子心虛地退了一步,見四下投來的目光多有不善,臉色一白,吭哧道:「你這小子好生無禮,老身與你好好的問話,何出畢口傷人?
小伍冷哼一聲,「和你這種人還講什麼禮不禮的,等著遭報應吧!」
徐婆子未免興緻缺缺,「不說就不說便是,老身還不問了!」一甩衣袖,賊婆子轉身開溜。
「說……毛么不說……有什麼不能說的?」小伍故意拉高了聲調。「不怕告訴你,那是知州范相公家的三公子。我倒看看,錢家怎麼砍范公子的腦袋。」
徐婆子正欲抬腿,小伍的話讓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范相公.……三公子!
嗡!
小伍一句話不但差點把徐婆子嚇得半死,也如水入滾油,讓街面上的一眾人等徹底炸開了鍋。
「范相公的公子?難怪唐大郎和馬大偉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敢與錢家作對,原來是有范相公家的公子撐腰!」
「我就說那李大頭,怎麼改了性子,把錢二打成那樣,他都不敢說一句不是。」
……
徐婆子僵在那裡,臉色青白不定,半晌才恨恨地道:「原來是攀上了范相公的高枝兒,我說怎麼如此囂張!」
小伍譏笑道:「您老還是管好自己那張嘴吧,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徐婆子臉上掛不住了,嗆聲道:「別得意的太早,范相公是京城大官,官家的寵臣,能在鄧州呆多久?等范相公拍拍屁股走了,有你們張家、馬家,還有那個唐大郎的好看!」
「白痴.……」小伍低罵一聲,「唐大郎已經被范相公收了弟子,將來那是應舉做官的老爺。我倒看看,你怎麼讓我們好看!?」
……
嘎.……撲通.……
徐婆子直接坐到了地上,目無焦距,面如死灰。
吃瓜群眾更是個個張大了嘴,露出一排牙花子。
唐大郎成了范相公……的..弟子?
哦靠~!
猛然有人一拍大腿,「難怪張全福那老人精把閨女嫁給了馬大偉,這是早就想好了抱唐大郎的大腿!」
「嘖嘖嘖,你看人家馬老三這眼光,難道早就看出唐大郎不是凡人?」
「范相公的弟子啊!范相公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就看上唐大郎了?」
「唐冠宇那老色鬼,要是知道他家大郎入了范公的師門,怕是得從墳地里蹦出來吧?」
……
如今的大宋朝,百姓不敬神明,小姐不愛財錦,朝堂不重武備,上到天皇貴胄,下到平民百姓唯愛一種人……
——讀書人!
而讀書人中的翹楚是誰?
一曰醉翁:歐陽永叔;
一曰喜彈屢霜的:范希文。
能成為范仲淹的弟子,比財錦萬萬更讓百姓樂道,說唐奕一步蹬天都不為過。
錢家?
呵呵……
就是個屁!
……
府街之上。
兩個黑衣健仆抬著一頂雙人小轎兒,急走而行,即使累得滿頭大汗,也不敢有一絲滯怠。
轎中一老者正襟危坐,如同石佛一般,一動不動。
錢老太爺眉頭深鎖,顯然是想著心事。
剛剛家僕回稟,說是二公子讓人打傷了,此時正在府衙,讓他去領人。
以錢家在鄧州的名望,錢文豪雖然頑劣了一些,但還沒人敢把他怎麼樣,像今日這般被打傷了,還是頭一回。
凝視著道旁排排掠過的老柳,錢老太爺面沉似水。
「我倒要看看,哪個無禮之徒敢打傷我的寶貝孫子,老夫定讓他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