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伴花齋
路的正中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後還有一群指指點點的百姓。
“這蘭家小姐入門才不過三個月,怎就被退親了?
“你沒聽說嗎?蘭家小姐進將軍府為妾本就是蘭貴妃塞進去的。小將軍對她可是半分情誼也沒有!”
“何止是沒情誼啊,我可是聽說了。小將軍都未見過這個蘭小姐,小將軍那性子,怎會任人擺弄啊!”
“這半年小將軍納了七房妾室,可據說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看來這小將軍八成是心中早已有人了。”
“.……”
“.……”
陸銘路過那馬車,隔著兩步遠都能聽到車中的抽泣聲。
“蘭小姐,生在官家,許多事都不由己。放寬心,黃小將軍本就非您良人,又何須傷感?換個方向想,這未嚐不是件好事。”
車中的女子頓了下,掀開車簾。卻隻見到了陸銘的背影。
入夜,楊抑坐在庭院中,身後是赤六。
“參見抑王。”一身黑色勁裝的隗丹妮穩立在楊抑麵前。
“隗姑娘來王府是父皇有什麽事托你來轉達嗎?”楊抑懶懶的伸了個腰。
“皇上派屬下告知抑王殿下,歲初將至。夜長了,抑王多加件衣裳。”
“父皇還真是疼愛我,該多加衣裳的應該是在北方封地的大哥才是。”楊抑笑容剛露出就僵在了嘴角。
“父皇的意思是大哥要回京了?”
“屬下不知。”
“今年歲初宮宴不應當是三哥回朝嗎?”
“三殿下會回來。”隗丹妮行了一禮,“屬下告退。”
“赤六,去送送隗姑娘。”
“是。”
待隗丹妮走後,赤二從院牆上跳了下來,“大殿下今年倒是有興致。”
“父皇曾說過每年宮宴隻許一位有封地的皇子回京,今年怎麽許了大哥與三哥一起回來?”
“主子,聖上可隻對您一人有父子之情。”赤二嗤笑了聲,“大皇子的事屬下不敢妄加揣測。但那個陸大人,主子還是提防著些。他那個屬下可是一點也不驚訝您就是抑王。”
“我信他。”楊抑起身回屋,“今日是八月初三,我知你心裏不痛快。以後關於陸銘,我不想再聽到你向我說他不好。不管他事先知與不知我是楊抑,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不必再試探了。”
赤二冷笑了聲並未答話,飛身回了赤鷹院。
第二日,楊抑見了汪宇坤。但這之後,楊抑與汪宇坤都對此事閉口不提。
陸銘那邊也沒再追究官員受賄之事,仿佛這事已被抹掉。楊抑與陸銘也沒再見過。
“抑王,大殿下怎麽回來了?”去往城北的路上,黃小龍出聲詢問。
“我上哪兒知道去?”楊抑沒好氣開口。
“不是我說,你這脾氣怎麽越來越大了?”
“黃小將軍,主子已近五月沒見過陸大人了。心情不好脾氣能好得起來嗎?”赤五從樹上跳了下來打趣著。
“行啊你,都敢說你主子的內痛了。”黃小龍拍了拍赤五的肩,“不過你這人也奇怪,別的暗衛要麽隱在人群裏要麽就以各處房屋的背陰處落腳。我瞅你這一路上都在樹之間跳來跳去的。”
“要麽他隨身養的蠱蟲該跳出來咬人了。”楊抑陰測測的說到。
黃小龍愣了一瞬,“.……騙人的吧,哪兒有人.……”
“你剛才拍的那邊肩膀就有隻蠱。”
“咳……赤五……你真把蠱蟲養身上??”黃小龍咽了咽口水。
“對啊,放心吧黃將軍。那隻沒爬您身上。就算碰到也死不了的。”赤五笑嘻嘻的跳上一棵樹。
“嗬,你要拍的是另一邊,可能今天大順就要辦紅白雙事了。”楊抑繼續走著。
……
黃小龍欲哭無淚,你自己情場失意,幹什麽玩意嚇唬我啊?
楊抑與黃小龍來到城北時,已有一眾官員在此等候著大皇子齊王。見楊抑來了馬上跪地行禮。
“抑王千歲。”
“起來吧。”楊抑環視一圈,發現陸銘竟也在其中,不由得心中一陣慌亂,“各位大人來的都挺早。”
“抑王,這齊王殿下怎的還沒到?”黃老將軍不滿問到。
“我大哥那人要是會按時間到那才奇了。老頭,我早說讓你學學你兒子,跟著本王一起哪兒還會這般傻傻的早到。”楊抑將手中的食盒遞給老將軍,“想著你跟韓將軍肯定又老頑固一樣依禮早到等候,給你們帶了點兒點心。”
黃老將軍接過食盒才消了消氣,與韓老將軍去了一旁閑聊。
其他的人那叫一個羨慕,怎麽他們沒有!!明明是一起到的!!
赤五悄聲來到楊抑身後,黃小龍見赤五出現忙往一旁躲了躲。
“主子,伴花齋的點心。”
楊抑背手接過赤五遞過來的食盒,“真會來事兒,回頭讓赤一管你叫哥。”
“好說,就是主子您什麽時候讓我見見您那隻烈陽蠱?”
“下輩子吧。”楊抑朝一角落走去。
……
那老子不是白忙活了嗎!赤五心中咆哮。
“陸大人也還沒用膳吧?本王這兒還有些點心,陸大人用些?”
陸銘接過遞給吳禕釩,隨即向楊抑行了一禮,“謝抑王殿下。”
一眾人都驚了。
平日裏朝中這些官員除了韓,黃兩位將軍家,田侍郎的二公子田玥以及左丞的小兒子沐梓箏。其餘人雖麵對楊抑時也能與之笑嗬嗬的攀談幾句,可從不會被楊抑多看一眼。聊過了也就忘了。
這陸大人名不見經傳的,早朝都沒去過幾次,怎麽就讓抑王給帶點心了呢?!
“咳,”黃老將軍出聲提醒,那些官員立馬低下了頭。
“楊抑這小子交個朋友可不容易啊。”韓老將軍笑著說。
“明日下朝讓左丞那邊多關照關照那個陸銘,他們小輩總是愛惹事。”黃老將軍嘴硬著,“咱們這些武將手也伸不到大理寺去,吃你的糕點吧。”
“你這脾氣這麽多年了都沒變。”韓將軍樂嗬嗬的看著楊抑那邊。
“小銘銘,這近半年都未見過你了。怎的?故意躲著我?”楊抑擋住眾人的視線,小聲詢問。
“抑王殿下多慮了,隻不過是大理寺的案子太多,不常得有空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