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霍澤堯皺著眉頭，將宋蓁蓁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眉頭才舒展開來。
但是，眉頭舒展不到半秒的時間，他慵懶的眼眸不鹹不淡地掃向眼前三個中年大嬸兒。如果剛才不是他及時扶住宋蓁蓁，隻怕宋蓁蓁此刻早就摔傷了。
那三個護工大嬸兒望著霍澤堯，半響都沒回過神。
哪怕是在影視劇裏，她們都還從來沒見過像霍澤堯這麽好看精致的男人。可是，當霍澤堯的目光落到她們身上的時候，她們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他此刻眼裏醞釀著的狂風暴雨。
而且——
她們可以不把宋蓁蓁當回事兒。
但是，眼前的霍澤堯身上散發出天生懾人的氣息，莫名給她們帶來種無形的壓力。
剛才還無比囂張的三個中年大嬸兒，氣勢立馬就弱下來，如猢猻般逃走。
“她們——”倒不是說宋蓁蓁這人多記仇，不想放過這三個多嘴的婦人，其實她更怕的是這些人離開之後，還在這家醫院裏亂嚼舌根。
現在……
舅舅舅媽已經經不起什麽風浪。
她現在一心一意想的就是如何守護好他們。
宋蓁蓁這邊說了一半就被霍澤堯開口阻止。
“宋蓁蓁，你還要做什麽？”
“我要讓她們保證不在醫院裏搬弄是非。”
“保證？”霍澤堯失笑出聲：“人的承諾是最不值錢的，你要她們的承諾有什麽用？”
“我知道。”宋蓁蓁不否認，攥緊拳頭，不甘心地說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可笑？但是，沒有保證，我什麽都沒有。”
霍澤堯看著宋蓁蓁憔悴蒼白的小臉。
這就是……厲少霆照顧的她嗎？會讓她說出沒有保證，我什麽都沒有的話？那三個中年女人又憑什麽可以欺負她？
霍澤堯越想，原先柔和的臉龐，倏地變得陰冷起來。
宋蓁蓁凝向霍澤堯，身上男人的味道幾乎將要她淹沒，而他的雙臂，一點點地收緊了她的身體，像是占她的便宜，又更是在保護她。
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悄然地將兩人拉開距離。
霍澤堯的眸光瞥向自己胸前的小手，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而他桃花眸子裏閃過一絲微光。
“你有我……”霍澤堯似有若無地回答道。
這個回答一出，宋蓁蓁和霍澤堯都是狠狠一怔。
“霍澤堯，你……”
“宋蓁蓁，我說的是，你有我的幫助。”霍澤堯單手插在口袋裏，又恢複成了往日裏慵懶隨性的貴公子形象：“她們的事情，你交給我處理就好。”
宋蓁蓁知道霍澤堯家世顯赫，處理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可，宋蓁蓁從內心裏卻不太願意麻煩霍澤堯。
上次——
去S大調查的人情還沒還，難道現在就又要欠下了嗎？
霍澤堯似是看出她的猶豫，倚著牆麵，淺笑道：“怕欠我人情？”
被霍澤堯一針見血地戳中，宋蓁蓁的麵子上反而是過不去，咬了咬唇：“霍澤堯，我隻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費不必要的精力和時間。”
宋蓁蓁說的直白，也粗暴。
她不喜歡在感情上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所以，宋蓁蓁明明知道霍澤堯不愛聽這話，她卻偏偏挑這話在霍澤堯麵前提。
可是，霍澤堯也知道宋蓁蓁這脾性，她說她的，他有他的堅持。
“宋蓁蓁，你要是現在是有婚之婦，我對你敬而遠之。”霍澤堯笑眯眯地說道：“但是，我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沒有浪費這一說。”
“霍澤堯，你……”
霍澤堯不想拘泥在值不值這個問題上，便低沉地開口道：“你為什麽會在醫院裏？”
“我舅媽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是來探望她的。”
“燒傷科？”
“濃硫酸。”
換宋蓁蓁問霍澤堯：“霍澤堯，你呢？”
“我也是來探望病人的。”
宋蓁蓁蹙了蹙眉頭：“也是燒傷科？”
難道……是冥冥之中，那麽巧合嗎？
見宋蓁蓁的杏眸狐疑地打量著自己，霍澤堯的薄唇微微彎起：“怎麽？你不相信我說的？”
宋蓁蓁鼓了鼓腮幫子，也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
就在這時——
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顫顫巍巍地從樓道邊走了過來。
“阿堯——”
“蘭婆婆。”霍澤堯衝著年逾古稀的老婦人揮了揮手，然後睨向宋蓁蓁：“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好吧。
宋蓁蓁覺得剛才……真是自己想多了。
這邊她還沒有離開，蘭婆婆已經走到了霍澤堯和宋蓁蓁的麵前。
“阿堯，這是你女朋友！”蘭婆婆一見到宋蓁蓁，就讚不絕口：“你這個小女朋友長得清秀又可人，你這小子還真是會挑女朋友。”
女朋友？
女朋友！
聞言，宋蓁蓁連忙擺了擺小手。
“婆婆，你…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就隻是他的普通朋友。”
“不是？”蘭婆婆望向霍澤堯，眼底是掩不住的失望：“我以為你來探望我，還特地把女朋友帶過來給我看……”
霍澤堯也跟著半開玩笑地說道：“婆婆，怎麽辦？我喜歡人家，人家不喜歡我？”
話音一落。
蘭婆婆又瞥向身邊的宋蓁蓁：“我們阿堯很優秀的，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們阿堯？”
這個問題……讓宋蓁蓁有些哭笑不得。
喜歡一個人，和優秀不優秀真的沒什麽關係。
但是——
宋蓁蓁覺得自己和老人家解釋這些也不合適。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不知道怎麽解釋，宋蓁蓁第一想到的就是溜之大吉。
看著宋蓁蓁離開的背影，霍澤堯並沒有追上去。
沈蘭英望著霍澤堯的側廓，問道：“小子，你真的願意聽你爸的話，回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霍澤堯點了點頭：“嗯，我和他做了交易。”
“什麽交易？”沈蘭英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男孩，微微一驚。
“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然後讓我得到她。”霍澤堯眯著桃花眸，裏麵泛過一絲精光：“不計一切代價……”
或者說，一場局，一盤棋。
為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