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檢測結果之後，不止宋蓁蓁，就連法醫部其他成員的麵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之前因為錢瑩影的職業，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把查找的方向定成了風/塵女，誰能想到這些女死者全部患有精神疾病，或者精神疾病的傾向。
想到這點，宋蓁蓁不禁打了個哆嗦。
檢測報告一拿到手，宋蓁蓁給江警員打了個電話，便親自拿法醫報告去了一趟警司。
一到警司。
宋蓁蓁就看見一個中年女人趴跪在地上，嚎哭道：“警員先生，我女兒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女兒之前已經跛了腳，現在連命都沒了，我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乍聽這話，讓人覺得有些浮誇。
但是，看這中年女人痛徹心扉的模樣，她是真的想尋死。
宋蓁蓁攏了攏小手。
四人當中唯一跛足的人，就是下落不明的舞蹈演員郝晚晴。
“這位女士，你冷靜點。”宋蓁蓁走到那中年女人的身邊。
“你懂什麽？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沒了她，我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麽？”中年婦女悲痛欲絕，就連江警員也是愛莫能助。
“你女兒可能還沒死。”宋蓁蓁咬了咬唇，淡淡地開口道。
“什麽！”
一聽到宋蓁蓁的話，那中年女人的淚止住一些，卻仍然含著淚。
“目前三具屍體裏沒有你女兒的，如果你想讓警方幫你找到女兒的話，哭解決不了問題。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妨礙到警司正常辦公，配合警員調查取證比較好。”宋蓁蓁循循善誘著，讓這名中年婦女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好。”中年女人點頭如搗蒜：“我不哭，不哭。我隻要能要回我的女兒，我什麽都願意做，我什麽苦都願意吃的。”
江警員找了一旁的女警帶走郝晚晴的家屬。
宋蓁蓁跟著江警員進了警員辦案的辦公室。
江警員感謝道：“宋法醫，剛才真是謝謝你。我一大老爺們辦案抓人還不錯，讓我麵對哭啼啼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江警員，既然死者身份都證實了，那就繼續從藍明診所調查。藍明診所裏的每個人都有重大的嫌疑。第四個失蹤者郝晚晴是生是死，就看能不能抓住那個嫌疑人了。”
“好，我馬上就派人。”
江警員帶著宋蓁蓁一道開了個短會，將調查藍明心理診所的工作布置下去。
當宋蓁蓁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江警員叫住宋蓁蓁。
“宋法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江警員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道。
“你問吧。”
“你怎麽會想到線索是心理診所？”
宋蓁蓁垂下視線，淡淡地說道：“雖然都不是完整的屍體，但是在解剖過程中，那些斷臂殘肢上，我發現一具的胳膊上有注射過的痕跡，一具胳膊的手腕處有過舊傷。”
“這些……雖然和我們之前的推測不違背，但有可能我們之前想的方向並不正確……”說到這裏，宋蓁蓁頓了頓：“而且，我去藍明診所的時候，無意間覺得有個人看上去很可疑……”
聽宋蓁蓁這麽說，江警員瞬間變得冷凝起來：“宋法醫，你覺得這個人是凶手？”
“不知道。”宋蓁蓁搖了搖頭：“但確實很可疑……”
“我知道了。”江警員點了點頭：“謝謝你，宋法醫，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與江警員聊完，宋蓁蓁就回到法醫部。
因為擔心案子的進展，宋蓁蓁給小家夥打了個電話。
“喂，媽咪——”小家夥脆生生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
“小希，今天晚上媽咪要在法醫部值班，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的。”
“媽咪，我知道了。”小家夥很自然地接口道：“那媽咪，你要不要和爹地也說一聲？今天晚上，你不僅不和我睡，也會不和他一起睡。”
這話……聽著實在很歧義。
但是，介於小奶包隻有四歲而已，宋蓁蓁盡量讓自己不要想得太歧義了……
“那小希，你和他說……”
宋蓁蓁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小家夥那邊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爹地，媽咪的電話，她要和你說話……”
宋蓁蓁的額頭滑下三根黑線。
她什麽時候要和厲少霆說話？一般孩子不都是坑爹嗎？怎麽她家兒子越來越坑媽？
宋蓁蓁的心中腹誹，耳畔已經響起了厲少霆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宋蓁蓁，你要和我說什麽？”
這一問，宋蓁蓁有些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
雖然是小家夥先斬後奏，但她到底是做人母親的，兒子能賣媽咪，媽咪總不見得再把兒子賣回去吧？
“嗯？”
“法醫部有事，我今天晚上要值班不回去了。”宋蓁蓁輕啟紅唇：“麻煩你多照顧小希。”
“我會的。”
“嗯。”
當電話到了最後，宋蓁蓁忽地聽到電話裏傳來男人性感到極致的聲線：“晚安。”
而後，電話掛了。
冷清的夜裏，宋蓁蓁其實早已習慣一個人在冷冰冰的解剖室裏，看血腥的畫麵，比對各種傷口和檢測數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那很輕很深沉的兩個字，卻讓她的骨頭變得酥酥麻麻的。
宋蓁蓁的小手撫上了心口，感覺在那片位置，心髒跳動的速度有些快。
厲少霆。
這個男人危險又霸道，她不應該對他心跳加速啊……
宋蓁蓁用小手推了推自己的腦袋，然後便開始用工作讓自己冷靜下來。
半夜。
宋蓁蓁收到了江警員打來的電話。
江警員的聲音有幾分深沉，幾分痛心：“宋法醫，嫌疑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但同時……我們也發現第四個死者的屍體了。”
郝晚晴死了？
“屍體還是散的，你這邊方便做屍檢嗎？”江警員問道。
“方便。”
雖然郝晚晴的死很可惜，但是宋蓁蓁更在意的是那個嫌疑人是不是能夠被繩之以法？
“江警員，凶手到底是誰？”宋蓁蓁咽了咽唾沫，喉嚨發幹地問道。
“謝麒麟——”江警員如實地說道：“藍明診所的保潔員。在他居住的地方搜到了那些女性生前穿過的衣物，而且他已經承認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