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說白了。


  他就是想討個早安吻。


  溫酒眼角地餘光,先朝廚房的方向看去,見沒有看到保姆的身影,她起身,往男人的身邊一移,朝他西裝褲上一坐,滿懷的女人香味襲來,緊接著,那兩瓣嫣紅的唇就貼上來了。


  她願意,就真的在男人完美的下顎處吧唧了一口。


  「封口費我已經給了,你要再敢提這事,小心被家暴。」溫酒咬著字,兇巴巴地警告。


  剛才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來例假的。


  還能怎麼知道呢?

  還不是她來例假的時候,要不是沾到了床單,就是沾他身上去了。


  溫酒要面兒,指尖揪著他的耳朵,輕輕扯著:「聽到沒?」


  徐卿寒低低的笑,手臂輕易就將她腰身圈住,不鬆開,投入懷抱里的女人也跑不了,他漫不經心的姿態,就像逗只貓:「晚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了?」


  溫酒覺得他頗有明知故問的嫌疑,不是都偷摸著上來了嗎?

  她歪著腦袋,做出考慮的樣子說:「看你表現吧。」


  徐卿寒低下頭,淡淡呼吸著她發間的女人味道:「吃過早飯,我送徐太太去工作。」


  對於他的獻殷勤,身為徐太太的溫酒勉強給他這個機會。


  「好吧,不過我要你喂我喝紅糖生薑水。」


  徐卿寒的手掌,輕輕撫著她的秀髮,和對一隻小奶貓順毛沒什麼區別。


  他忽地笑:「好。」


  早餐這一出,算是兩人變相的把偽造檢驗單這事和好了。


  溫酒氣性大,哄哄的話,其實也消的快。


  她只要把堵在胸口的悶氣消除了,就不會死死記著仇。


  徐卿寒這個男人是她自己要嫁的,捫心自問就算沒有那張偽造檢驗單,恐怕也會被他三言兩語的給說動,沒有必要把責任全部往男人身上推。


  她想通這點,唇角的笑意就重新回來。


  不過在徐卿寒的面前,也沒笑的太開心。


  否則,真的是……給他臉了。


  星期日,高峰期的上班時間裡,比平時更要堵車。


  溫酒坐在副駕駛座,先給秦眸打了一通電話,可能要晚半個小時這樣。


  等掛了后,她突然轉頭對開車的男人問:「我沒耽誤你吧?」


  雖然語氣聽不出一絲兒歉意,還是要客氣下。


  徐卿寒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很有耐心地驅車,偶爾,還給一旁的車子讓道,他這副不急不躁的架勢,看不出哪裡被耽誤。


  加上昨晚手機還被她發脾氣給摔了,秘書的電話更是打不進來。


  他漫不經心地開腔說:「時間還來得及。」


  溫酒看了看車窗外,又想道:「前面好像是我媽住的醫院。」


  「嗯?」


  她猶豫了許久,說:「結婚這事我奶奶雖然同意了,她還沒人通知。」


  說這話時,溫酒精緻的臉蛋上表情是平靜的。


  徐卿寒卻沒忘記,她紅著眼睛從溫宅出來的委屈畫面,思忖幾許道:「我陪你去。」


  「你上午不要上班了?」


  「見丈母娘要緊。」


  男人三言兩語,就做下決定了。


  醫院就在前面,兩人很快就一前一後,來到了殷蔚箐住的病房。


  來拜訪時沒告訴任何人,溫酒出現時,還讓看護的護士幾分愣,立馬說:「是溫小姐來了啊。」


  「我媽在裡面醒了嗎?」


  「剛吃過早飯,是小米粥。」護士如實彙報著。


  「對了,賀小姐還在裡面陪殷女士說話兒。」


  溫酒是知道賀梨偶爾會來醫院陪她母親解悶,卻沒想到這麼早也在,她剛幾分困惑,護士又說:「殷女士這兩天身邊離不開人,一直要賀小姐陪她。」


  這也就完全能解釋了,為什麼賀梨一大早就在醫院。


  溫酒有種不好的預感,問出聲:「是賀梨昨晚陪床嗎?」


  護士點點頭,還是那句話:「殷女士情緒挺不穩的,只願意和賀小姐說話。」


  這件事,溫酒沒有聽邵其修跟她提起過,當下得知,臉蛋的表情微僵。


  且不說賀梨完全沒有義務這樣在醫院去伺候人,她母親放著護工不要,這樣開口,以賀梨的性格,也不會去拒絕。


  這不是逮著一個好說話的就折騰,溫酒沒當徐卿寒的面發作。


  她只是慢慢斂去唇角的笑容,顯得很冷淡,走到病房門前,輕輕推開。


  病房內,殷蔚箐躺在病床上不知是和賀梨說什麼,面容露出笑容,隱約間,大概能聽清我的酒酒,小時候,不愛吃飯這些字眼。


  溫酒手指握緊門把幾分,平復下胸口的複雜情緒,才敲了兩聲門。


  動靜不大,倒也足以把殷蔚箐的視線吸引過來。


  她看到一襲淡紅色長裙站在門口的溫酒,先是驚喜之餘,笑容還沒重回臉上,就因為看到後面跟著徐卿寒的英挺身形而消失了。


  賀梨回過頭,看到溫酒倒是輕輕的笑:「小九來了。」


  她目光一移,似乎不太認識徐卿寒的身份,友善的微微點頭。


  溫酒走進來,先是謝了賀梨來這陪伴她母親,表情和說話的語氣看不出一絲異樣。


  而賀梨見她來了,也很識趣找了個借口,給母女倆騰出空間來。


  病房內沒了外人,殷蔚箐似乎很仇視著徐卿寒,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情緒,換上了另一種虛偽的笑容:「酒酒,你最近是不是瘦了,過來讓媽媽看看。」


  殷蔚箐就像是那些尋常的母親一樣。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第一反應就是瘦了還是胖了,餓了還是累了。


  要是換做以前溫酒沒什麼感受,現在一聽,覺得諷刺。


  她淡淡啟唇,面容平靜:「我來這是想告知你一聲,奶奶答應讓我和徐卿寒結婚了。」


  殷蔚箐才剛揚起的笑容,一下子就又僵住了。


  她眼睛變得陰鬱無比,不敢拿來瞪溫酒,卻直直盯著徐卿寒。


  「我和他已經領證了。」


  溫酒紅唇吐出這句話時,她明明白白從殷蔚箐眼裡看到瘋狂地恨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的心頭一顫,喉嚨難受幾分。


  殷蔚箐滿目猙獰,指甲掐著被單用力到都快折斷。


  領完證才過來下達通知,對殷蔚箐而言,完全沒有感覺到溫酒對她這個母親有著應有的尊重。


  她的臉色從不可置信,逐漸變得慘白。


  溫酒低垂著眼睫,跟徐卿寒說:「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媽,想聊會。」


  「我就在門外。」徐卿寒手掌心在她肩膀碰了碰,不放心地叮囑一聲,才緩緩,轉身邁步走出去。


  溫酒身子站在原地,病房的門在後面被砰一聲關上。


  直到四周的聲音都靜下,她才有了動作,走過去,坐在了賀梨原先椅子上,一旁,淡青色陶瓷瓶插著鮮艷的花,淡淡點綴著病房裡的蒼白。


  一看就是賀梨布置的手筆,溫酒抬起眼睫,視線與殷蔚箐對視,啟唇道:「如果徐卿寒給你安排了兩個護士不夠,我讓他再加兩個。賀梨有家有丈夫,也不能天天待在這。」


  殷蔚箐眼神染著一絲落寞,憔悴著臉色說:「酒酒……媽媽可以放賀梨回家,你呢,又不願意過來陪媽媽。」


  溫酒指尖無聲捏緊手心,面上平靜:「等下周我幫你辦出院手續。」


  「酒酒?」


  「媽,你該回溫家了。」


  溫酒只要身上還流著殷蔚箐的一半血一天,就避開不了。


  也沒有想躲起來,把她這樣放在醫院休養。


  左思右想一番,還是把人接回老宅會安心。


  溫酒將接下來準備的安排,用陳述口吻說道:「孫煦你就別見了,我會安排人把他送到外地去,他要是本分還好,倘若他還要不知死活,就別怪我繼續把他送進監獄蹲個幾年,而媽你……」


  她說到這,頓了幾秒,漆黑眼眸注視著殷蔚箐越發蒼白的臉色,狠下心說:「就回老宅,替爸爸好好服侍奶奶吧。」


  「酒酒,你不能這樣對媽媽。」


  殷蔚箐心中大駭,忍不住拽住她的手,突然情緒激動得無法控制:「你連結婚這麼重要的事都到最後才跟媽媽說,酒酒……你太傷媽媽的心了。」


  溫酒的眼角,似乎是一瞬就變得通紅了。


  她臉蛋卻沒有什麼委屈和憤怒的表情,只是靜靜地,告訴殷蔚箐:「我已經跟徐卿寒結婚了,媽……你消停吧,以後我和他都會好好孝敬你。」


  殷蔚箐呼吸急促,因為情緒激動,連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連自殘都逼不了溫酒分手,似乎走到這步,已經早就能預料到了。


  只不過殷蔚箐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她牙齒用力地咬破嘴唇,聲音從血肉模糊中溢出:「酒酒,媽媽三年前就應該去死的,這樣你就能提早三年了,是不是?」


  這樣偏激的言辭,讓溫酒胸口彷彿被狠狠地插了一把刀,疼的說不出話。


  過了半天,在死靜的病房內,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在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自殺成功了,解脫的是你,不是我。」


  半個小時后。


  溫酒的身影走出病房,全程都很安靜,她將門給掩上了。


  走道上,徐卿寒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兒許久,很有耐心耗著時間在等待,她走過去,低垂著眼眸說話:「我媽一時接受不了我結婚的事實,你改天再來拜訪吧。」


  徐卿寒深沉的視線,落在她隱隱作紅的眼角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伸出手臂,輕輕地,把她肩膀摟住。


  不敢太用力,怕惹她委屈掉眼淚。


  溫酒內心沒這麼脆弱,再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兩人又都是熱門人物,就算抱,也只是數十秒就分開了。


  她白皙的手抓著他的大手,聲音沒什麼變化:「你先回公司吧,我還有去跟賀梨談我母親的事。」


  「我陪你。」


  「女人說話,你在旁邊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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