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醫務室三個字,懸挂在門頂。


  徐卿寒英挺的身形站在外面,修長的手握著門把遲遲未動,只有一扇門之隔,她就在裡面。這個清晰地意識這讓他胸腔內的情緒被陡然浸染而開,灼得喉嚨幾度乾澀。


  上次溫酒瞞著所有人公開戀情,使得他失了控制力,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把她從靈魂到身體,徹底的枷鎖在自己身邊。


  見她點頭,甚至願意他毫無阻礙地跟她親密接觸。


  徐卿寒承認,自己無恥了。


  他手段談不上陰損下作,也沒有正人君子那般高尚。


  面對喜愛的女人,從回國開始,就已經在物盡其用,謀划著借自己這張臉,這具身材和雄厚的地位,時刻地想要吸引她注意力。


  結婚生子,這一流程徐卿寒是有計劃在內。


  最好是能先領證,把名分給訂下了后。


  他再將溫酒養在家裡,讓她專心放下工作備孕,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男孩女兒都無所謂,徐卿寒長遠的計劃內還沒有仔細考慮到孩子的性別,不過最好是能要兩個。


  他和溫酒都是獨生子女,生兩個小孩以後有伴。


  秦眸的那句:可能懷孕了。


  在徐卿寒眼裡,跟已經懷上沒有區別。


  畢竟他那次是真沒有做措施,安全期也會有懷孕的可能性。


  在醫務室門外站久了,徐卿寒發現握著門把的手掌隱約有汗,溫度的熱源彷彿一直蔓延到他的胸口,心臟處被倏地同化得很柔軟。


  他收斂起眉目間的神色,下一秒,推門而入。


  醫務室裡面,白牆素凈,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消毒水味道,溫酒垂著頭坐在椅子上,身影纖細,禮服沒有換下,旁邊擺著綠葉植物,將寂靜的氣氛襯出了點生氣。


  徐卿寒的腳步聲,穩健而有力,從門口清晰地傳來。


  溫酒低垂漂亮的眼睫顫了兩下,聽出了不是秦眸的,她依舊沒有抬起頭,白凈的手指抓著自己,看不出什麼表情。


  直到徐卿寒挺拔的身軀走到眼前,一大片陰影籠罩而下,他緩慢地單膝蹲下,盡量與她的高度是持平的,伸出濕熱的手掌覆在了她手背上:「溫酒。」


  他這樣一開腔說話,嗓音低啞,熟悉氣息又近在咫尺。


  溫酒的手下意識要收回來,卻被男人手掌完全籠罩住。


  徐卿寒不用隻言片語,強勢地氣息就已經讓她想要退縮了,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嗓子溢出的腔調,低低說道:「跟我說句話,嗯?」


  「說什麼?」溫酒抬起頭,眼圈微微的紅。


  她在秦眸面前時,只是靜靜的用濕紙巾擦著髮絲,內心絲絲複雜,卻談不上會有什麼波動情緒。


  現在看到徐卿寒來了……


  那股嬌氣瞬間變漫上心頭,比發燒生病時還要可憐巴巴的。


  「我先帶你去婦科檢查,嗯?」


  徐卿寒另一隻修長的手,揉了揉她有些紅的眼角處,聲音偏低沉說:「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會負責。」


  他這樣表態,讓溫酒不安地心裡好受些。


  「也有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其實待在醫務室里時,她也有往好的一面想的。


  徐卿寒寬厚地手掌將她的手握的有些緊,比起她的樂觀,似乎他已經完全接受了有小豆芽的話,心裡計劃著該怎麼去負責。


  他幽深的眸色緊緊盯著溫酒的臉蛋,捕捉著每一秒鐘她的表情變化,壓著低聲說道:「我沒有跟女人求過婚的經驗,也時常哄不好你……」


  通常說這種話時,下一句都會就跟著但是兩個字。


  溫酒迷迷糊糊的想,也迷迷糊糊的聽著他往下說:「但是我愛你,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想娶你回去做徐太太。」


  徐卿寒喉嚨醞釀了許久,發現說出口時只有這幾句話。


  他向來不善言辭,連告白求婚時……都只是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怕溫酒翻臉掙脫出來,冷笑著諷刺自己。


  「我們結婚,我愛你。」


  溫酒心臟跳動,明明這句土到渣的情話,隨便翻一部偶像劇就能找到。


  倘若是以前的她聽見,絕對是很想不通女主角聽到男主這種愛的告白,怎麼會誇張到捂嘴流眼淚?

  時隔至今,溫酒靜靜看著單膝跪在眼前,重複著這句情話的英俊男人,突然眼角處酸澀難忍的厲害,有了落淚的衝動。


  她眨眨眼,想要逼退了回去。


  徐卿寒順勢靠近,薄唇溫熱的氣息碰著她漂亮的眼睫,嗓音也隨著距離而字字清晰:「溫酒,我想說我愛你,還有一句話,往後四十年裡,都會問你的。」


  溫酒的淚意被止住,漆黑的眼眸濕漉漉的盯著他英俊臉孔看。


  徐卿寒話頓,一語雙關:「你想要,還是不要?」


  她滿腦很亂,沒聽出另一層意思,只是慢慢地,將精緻的下巴抵在了屈起的膝蓋上,似乎是在認真地思考要不要結婚問題。


  徐卿寒沒給她過長的時間思考,他先陳述了一遍自己安排的計劃:「我先帶你去做檢查,然後馬上拜訪你奶奶老人家,得到你家裡的長輩同意,接下來就去領證。」


  他尊重溫家老太太,要娶溫酒,無論如何也會想方設法過了這一關。


  溫酒低著頭,表情不太看得清。


  徐卿寒講述完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手掌握著她的手遞到了嘴唇親了親:「你要是不想,搖個頭,嗯?」


  溫酒低垂眼眸,盯著他筆挺的西裝褲看,聲音有些飄:「搖頭就不用結婚了嗎?」


  「要結婚。」


  徐卿寒只不過是跟她口頭上客氣一下,說到這,語氣加註了感情:「你覺得有什麼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可以一件件提出來,我會做到你點頭為止。」


  溫酒是在很認真地思考。


  要不要把往後餘生,交給這個男人。


  她的手被他緊緊抓住太久了有些出汗,掙脫不開,只好順從,就如她這顆心,其實早就偏向於徐卿寒了,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承認。


  溫酒漆黑的眼,對視上男人的眼神,抿著的唇一字字說道:「你年輕,英俊多金,又是徐氏新任的董事長,上頭除了你母親外,壓根就沒有能鎮壓住你的長輩,工作性質又長年要經常出差,身邊免不了會招蜂引蝶。」


  說到這,見徐卿寒皺起眉頭,似乎要為自己清白辯解,溫酒打斷他:「聽我說完。」


  他薄唇抿起,果然不說話了。


  溫酒這才往下說:「你如果想婚後出軌,在外面養十個八個的小情人,有秘書幫你做保密工作,我根本就發現不了的……」


  提起這個,她不是為了挖苦徐卿寒平時的人品和習性,只是防範於未來道:「如果發現了,以我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脾氣,不是弄死你,就是一塊把跟你睡了的女人都給弄死了,這樣我還是會很受傷,所以你得給我安全的保障。」


  溫酒不服軟的性子,是不做虧本買賣的。


  要她嫁可以。


  徐卿寒得讓她對婚後的生活,有安全感才行。


  溫酒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麼表現,就看他自己。


  徐卿寒單膝跪著,依舊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眼神也是沉定的。


  過來片刻,他嘴角浮出一抹弧度,低聲說:「我們去做公證,溫酒,如果我將來出軌,有暴力行為,或者染上惡習,你都可以無條件跟我離婚,並帶走我全部的財產。」


  這次,輪到溫酒表情愣怔住了。


  徐卿寒名下的私有財產有多少,她不知道。


  可是他擁有著雄厚的徐氏集團企業,單憑股份,就已經能讓任何人,投胎八輩子都享受不完這個榮華富貴了。


  結個婚,徐卿寒為了掏老婆本,什麼都豁出去了?


  「如果你婚後出軌了,也可以帶走我百分之七十財產。」徐卿寒看她麻木著表情,一時也捉摸不透溫酒提出這個,卻沒馬上點頭是在想什麼,便加註道。


  他無所不用其極,就是為了哄著她點頭。


  溫酒突然想摸一下自己金貴的肚子,感覺裡面哪怕是真的有小豆芽,徐卿寒這筆生意也虧大了。


  她性子向來洒脫,被哄好了的話。


  其實只要徐卿寒主動一分,剩下九分,她都會靠近。


  溫酒想了想,板著表情說:「先做檢查,有了小豆芽就去領證。」


  誰也不會料到,兩人的婚姻竟然是在這間小小的醫務室里,你一言我一語,靠著談判的形式,這樣給敲定了。


  徐卿寒見她終於把自己給賣出去了,英俊的臉龐神色清朗幾分。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嗓音透著濃濃的笑意:「好。」


  話音剛落,似乎又覺得這樣說不夠。


  徐卿寒自顧自地笑,對她保證了一遍又一遍:「我以後會好好疼你愛你護著你。」


  輪到溫酒略不自在了,大概是沒怎麼聽過他花言巧語說情話。


  這樣突然一下,讓她感覺徐卿寒都陌生了幾分。


  她把手抽回來,盡量忽略手背發燙的觸感說:「你別笑得太早……」


  似乎就這樣把自己嫁了,有些意不平。


  溫酒站起來跟他離開內科醫務室時,聲線低低的,又憤憤地說:「我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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