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晚上快凌晨時分,商野留在會所處理爛攤子,威脅著包間里的人把嘴閉嚴,而邵其修只負責將孫煦送到警局,聯繫人讓他先關個幾天。
外面,陰潮的黑夜已經不下雨了,冷風一吹,似乎將許多往事都吹散。
溫酒親自開車往醫院方向行駛,沒讓徐卿寒的手碰方向盤,馬路被一盞盞並排的路燈照亮著,光線透過車窗玻璃,忽暗忽明地映著她精緻的臉蛋表情。
徐卿寒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看了她一路。
等到醫院的時候,他不急著下車,右手傷口還在淌著血,完全不當一回事。
砰一聲。
溫酒開著他的車,技術不穩,停駛的時候撞到車尾了。
她白皙手指攥緊方向盤,還未緩過神來,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別急,小傷而已。」
溫酒轉頭,怔怔然看著徐卿寒英俊的臉龐,半響,感覺車內有些悶。
她鬆開手,去將車窗給降下來,清涼的空氣吹亂臉頰旁烏黑的髮絲,也讓腦海中繃緊的神經得到片刻緩解。
她眼眸恢復冷靜,低低的說:「商野那句話什麼意思?」
徐卿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晦暗不明:「嗯?」
「要我重複一遍嗎?」溫酒漆黑的眼珠子,倔強的盯著他不放。
在會所的包間里,當商野找了幾個人進來,看到徐卿寒將孫煦打得滿身是血的這幕時,爆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哥,你當年為了她差點打死孟岣,現在又打這個孫子!」
【徐卿寒當年為了她,差點打死孟岣?】
這讓溫酒當場震驚在原地,也失神了一路。
深夜提起往事,讓徐卿寒自顧自地低笑一聲,問:「很奇怪?」
「對!」溫酒點頭。
她深呼吸著外面的冷空氣,唇角沒什麼笑容,也沒什麼好笑的:「孟岣變態追求我那段時間,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剛拒絕完我的告白……」
結果現在卻讓她得知了,徐卿寒曾經在那段時間,為了幫她擺脫孟岣的糾纏,幾乎差點把人打死。
這讓溫酒喉嚨乾澀,聲音也漸低:「徐卿寒,你就活該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口是心非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徐卿寒三年前已經切身體會到了。
他眸色幽深地凝望著溫酒,有些話,藏在喉嚨滾動了不知道多少回,在此刻,嗓音加重了感情的口吻,說出心裡的感受:「你罵的對,以前我被你慣壞了才會有恃無恐,覺得你會一直這樣喜歡我,甚至是離不開我追出國。」
他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訓,現在學會改變策略,毫不遮掩自己為她做的事。
哪怕是在小的一件事,也要討點好處。
徐卿寒將沾了血的修長大手給她看,英俊的臉龐神色很認真,說道:「很疼。」
……
醫務室的燈光明亮著,值班的醫生找了一名護士來。
兩人齊心協力將徐卿寒右手的玻璃碎片取出來,有一道口子划的很深,還縫了三針。
徐卿寒沒用麻藥,青筋浮現的額頭已經溢出汗水,卻還面不改色忍著。
醫生也是過來人,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溫酒。
等傷口處理完,他語重心長調侃了句:「小夥子,為了吸引小姑娘也夠下血本啊。」
徐卿寒的右手被護士包紮起來,行動不便,而溫酒上前跟醫生道謝后,抬手幫他把額頭的汗擦了,蹙著眉頭問:「為什麼不用麻藥?」
徐卿寒深幽的眸子盯著她,彷彿可以用來緩解傷口近乎麻木的痛,他襯衫下胸膛喘息著,低笑說:「醫生不是已經告訴你了,用來吸引小姑娘。」
溫酒板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沒心情說笑。
「真想聽?」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了片刻,他才問。
溫酒說:「不說算了。」
她濃翹的眼睫將視線移到白色的牆壁上,看著兩人映在上面的黑色影子,耳旁,傳來徐卿寒低喚她的名字的嗓音,話語中無不透露出幾許歉意:「上次你額頭被縫了五六針,很痛對不對?可惜我這次只被縫了三針,沒讓你徹底消氣。」
溫酒馬上轉回頭,眼眸訝異看著他:「你不打麻藥,就是為了讓我消氣?」
徐卿寒在她的注視下,薄唇掀起的弧度漸漸擴大。
「瘋子!」
溫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還好,打個架都能把手砸傷,也不知道疼的。
徐卿寒低聲問:「心疼了?」
「你最好疼死算了。」溫酒說話聲音有些顫,醫務室沒有旁人,忍不住罵他也不怕被人看笑話:「徐卿寒,你每天要簽多少份文件,自己沒點數?要是你手廢了,我看你以後怎麼辦!」
「你還是心疼了。」徐卿寒看她快哭的模樣,語調變得無比篤定。
他眸底隱著什麼情緒讓人無法揣測,抬起被包紮的右手,讓她過來。
男人壓低的嗓音響起,彷彿帶著蠱惑人心的功效,讓溫酒漆黑的眼眸被一層水霧覆蓋,也不知腦子裡想些什麼,鬼使神差地走近幾步,彎腰配合著他坐在椅子上的高度,越發貼近。
待她意識到男人英俊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時,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一個帶著他溫度的吻,已經落到了她的雙唇之上。
徐卿寒大手覆在她腦袋,薄唇有力地抵開她的唇齒。
溫酒恍惚了下,想要推開的時候,又猛地意識到他受傷的大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不敢輕舉妄動,漸漸地,發現自己也根本拒絕不了這個吻,開始閉上了眼睛。
起先,徐卿寒還能剋制著唇齒間的力道,就像當年兩人剛確定關係后的第二天,小心翼翼吻著她柔軟的雙唇。
等到後面,就忍不住加深這個時長十幾分鐘的吻。
他先磨著她的唇試探,耐心等她適應自己男性的氣息。
然後開始重舔重壓,隨著股霸道氣勢直達喉嚨深處的吻法,讓溫酒呼吸喘不過氣,白皙的手指將他襯衫揪得皺巴巴的,被迫與他結實胸膛緊密相貼,心跳聲越發的加快,砰砰跳個不停。
而即便如此,溫酒也沒任何推開的動作。
等她感覺自己可能會是第一個在醫院跟人接吻窒息而亡的女明星,意識瀕臨渙散的那刻,徐卿寒終於突然結束了這個吻,沒有繼續下去。
「換氣,慢慢呼吸。」
他的大手捧起溫酒的臉蛋,低聲教著她。
溫酒低頭,用額頭去蹭著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呼氣。
「對,這樣就是這樣呼吸,別怕。」徐卿寒吻完她,自身氣息穩得彷彿他根本沒欺負過她般,連語調聽上去都是冷靜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拍著她肩膀。
足足一分鐘后,溫酒把自己這條小命緩過來了,她咬著自己的嘴巴,感覺都是他強烈的味道,這也讓臉頰的皮膚止不住的發燙,不知道紅了沒。
雖然很嫌棄自己接個吻,都這麼沒出息的模樣。
溫酒又不得不抬起頭,面對男人盯著自己的目光,她盡量忽略自己的慌亂情緒,故作平靜說:「還要吻么?」
徐卿寒深邃的眸光微動,似乎訝異她會問這句。
而不是給他一巴掌,罵他裝可憐,騙到一個吻。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的神色,開腔道:「這裡不方便。」
跟她接吻,容易擦槍走火,卻不方便辦事。
而男人的想法,永遠是和女人不同的。
溫酒下一句,語氣很兇:「那還不走。」
……
漆黑的夜幕下,兩人身影一前一後離開醫院。
溫酒高跟鞋重重踩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在泄恨,漂亮的臉蛋是沒什麼表情的,落在男人的眼裡,或許是在後悔醫務室那個吻。
徐卿寒眸底無聲凝著一層沉色,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他走到車旁,忽略被溫酒開車刮傷的車尾,似漫不經心問道:「去你那,還是我家?」
溫酒指尖碰到車門一僵,這句話暗含著男女之間未挑破的曖昧。
她安靜了半響,低著頭說:「我不喜歡你主卧那張床。」
「那我明天就吩咐秘書換了,換成你喜歡的。」徐卿寒嗓音偏低沉,哄著她的心情。
溫酒呼吸聲淺低,說了一個嗯字,很輕很輕,被夜裡的風輕易就飄散了。
不過,徐卿寒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卻聽得異常清晰。
凌晨近兩點,別墅的燈光才亮起。
車子就停駛在外面,溫酒來過幾次,已經不需要徐卿寒帶路,一手提著禮服的裙擺,很平靜走進去。
其實折騰到半夜三更,兩人都沒什麼精力做些什麼。
她上樓,對跟在後面的英俊男人說:「借你一件襯衫,我洗個澡。」
徐卿寒深斂著眉宇的神色,略低啞的嗓子卻泄露不軌:「衣帽間在左手邊。」
心念已久的女孩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換上屬於他的衣服,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沒有誰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是一個身體成熟健康的男人,也不例外。
溫酒纖細的身影轉瞬間,便消失在樓梯口。
她上樓洗澡,而徐卿寒難得維持著紳士風度,挺拔的身軀只是坐在樓下客廳,待久了,四周又靜悄悄的,彷彿耳力好到能聽見她洗澡的水聲。
他將襯衣扣子開了兩個,又大手把煙盒和打火機掏出來,走出別墅門口吹會冷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