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魔
深夜時分，沉睡了一天一夜的薑不凡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索性盤腿坐起開始修煉。眼下距離宗門大比的日子越來越近，修為能提一層是一層。
對於這點他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引靈三層難以攪起大風浪，不求贏得漂亮，隻求輸而不憾。
才剛開始沒多久，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迫使他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心中暗罵道，雲帆這個家夥大半夜不睡覺就老老實實修煉不好嗎？非要搞得地動山搖，自己想修煉都困難。
下床穿好衣物，抄起噬靈棍出了門，這一刻他已然忘卻自己隻是個引靈期的弱雞，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去找一個將級的麻煩。
出門來看，隻見雲帆在花園中不知疲倦地耍劍，劍氣四處飛散，照他這個樣子，明天閣樓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雲帆雙眼通紅，揮劍速度一下快過一下。以他的實力，按理來說應早該發現薑不凡在周圍，可觀他的模樣，似是不知周圍有人。
心魔？薑不凡大驚失色，這狀況隻在藥典中見過一次，乃修煉者心有旁鷺之情況下才會出現。生心魔者不得暴力將其喚醒，隻能在平靜時用藥物輔療，關鍵還要看病人本身。
所謂心有不甘，力又不足，心魔由起，罪孽叢生。
薑不凡不敢輕易打擾，躲在一巨石後麵悄悄觀察，忽覺周圍有人到來，原來是那雲娘在睡夢中被驚醒，跑出外麵來瞧情況。
她所處地帶非常危險，雲帆劍氣多往那個方向劈去。薑不凡一拍腦門，這人不是修煉者，若是被劍氣擊中絕對香消玉殞。
最害怕的事情往往最容易發生，雲帆見到有人到來，二話不說，揮劍劈下。雲娘嚇得癡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薑不凡全力催動漫雲步，一個閃身過去，橫抱起她就走。可是將級的一劍哪是小小引靈期能躲過的？更何況身上還抱了一個人。
雖有漫雲步加持，卻還是不幸被劍氣傷了後背，鮮血飛濺到半空。薑不凡疼得快要昏過去，趁著雲帆因為自己突然出現而愣神之際，抱著雲娘往花園外跑去。
出了後花園，薑不凡再也堅持不住，停在一個廢棄的長廊中，緩緩將她放下。
雲娘麵色嬌紅，似是有些害羞，低下頭沉默不語，全然忘記方才情況如何凶險。
薑不凡則剛好相反，臉色慘白異常，全身劇烈顫抖，口中大喘粗氣，雙手環保胸口，真個人蜷縮起來。呢喃道：“好冷。”
“你怎麽了？”雲娘慌忙問道。
他深刻體會到將級與自身的差距，僅是劍氣中附著的寒氣就差點讓自己凍僵了。吐出一口淡淡的白煙，說道：“姑奶奶，這麽危險的地方你都敢去，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雲娘想要辯駁，卻又見他是為救自己才置身危險當中，弱弱道：“我聽外頭動靜不小，怎麽會知道危險，又沒人提醒過我。”
“修士的世界，好奇心會害死人的。你一個普通人沒實力自保，怎麽敢出來看。”薑不凡有氣無力道。
語畢，趕緊盤腿坐下催動靈氣驅寒，雲帆這小子下手是真的狠，單靠劍氣都快把自己凍成冰雕了。
誒？話說回來，老子幹嘛要抵禦寒氣？薑不凡幡然醒悟，雨緣說過自己能用任何屬性的靈氣，隻要把冰屬性靈氣消化了不行嗎？靠！果然是被打傻了。
現在隻有一個小問題，怎麽轉化靈氣？雨緣沒教過，隻能靠他自己摸索。得！這辦法和沒有一樣，情況根本不容許分神進入神識空間查看。
寒氣刺骨一般襲來，除了催動靈氣抵禦別無他法，倒是想要吃些靈藥，可問題是唯一一株火屬性的火靈子已經沒了，餘下的吃光都沒有辦法，還可能越吃越死。
雲娘見他額頭凝結出白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飛速跑離長廊，不知道從哪裏抱來一床被子，把薑不凡牢牢裹住。
隻可惜，寒氣不源於外而源於內，蓋多少被子都無濟於事。他身體被凍得僵硬，呼吸從原本的急促變為現在的微弱，仿佛隨時要停止。背部的傷口瘋狂往外滲出獻血，其中還有一些透明的冰碴子。
“喂！你別嚇我啊。”雲娘說道。
薑不凡沒有回答，他正全神貫注抵禦寒氣，內心咒罵道：“雲帆，老子要是折你手裏了，下輩子絕對第一個宰了你。”
今夜的將軍府注定不太平，前有雲副將陷入癲狂，後有薑不凡命在旦夕，唯一有能力的雲天嶽還在療傷期。
終於，薑不凡頂不住了，失去意識之前，他明確感覺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
“照你所說，羽千刹已經死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不知是誰在講話，更不知此處是哪裏，隻能從音色聽出說話的是個女子。
“確實無疑，我後來又回了一次無盡虛空，發現那裏已經坍塌，隻留下一個凶險無比的黑洞。”規則的聲音響起。
“這次你能確定嗎？他不是沒詐死過。”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非常確定，而且他那一次真的死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還能複活。”
“那你這次為什麽能確定他不會複活？”
“因為無盡虛空坍塌了。”
“這有什麽關係嗎？”女子問道。
“羽千刹本名蘭空宇，是掌管無盡虛空的虛空之神，空間就是他的本體。我推測是他上次祭出黑洞之後失控了，導致整個無盡虛空被吞噬。空間倒塌，他沒有理由能活下去。”規則解釋道。
“他死了，人界的浩劫怎麽辦？”
“你該慶幸他死了，若是不死才是災難的開始。”規則歎道。
羽千刹，一個曾經響徹人界的名字，他如彗星般出現，斬殺人界數不勝數的強者，最後卻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上。任你有再高深的修為，最後不還是死了？
薑不凡自然不會知道有人在討論他，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算知道也無暇理會。
天！
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