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初吻
長安一覺醒來, 不知時辰,估摸著已經是後半夜了。
榻上慕容泓呼吸深勻綿長,似乎仍在熟睡中。
長安手腳並用地爬到榻邊抬頭一看, 見慕容泓在薄被中睡成扁扁的一條,連該鼓的地方都不鼓,忍不住心中嘖嘖:曾聽人言瘦的男人那玩意兒大, 上輩子因為她不喜歡瘦的男人,所以也沒驗證過。可如今看這小瘦雞的模樣,八成是個唇膏男啊!嘖!想想以後三千佳麗共用一唇膏……畫面太美長安想不下去了。
她趴在地上往腳踏后一看,她的心肝寶貝兒小金庫果然還在。她喜滋滋地伸手將它慢慢拖出來,可一拖之下就覺得不對勁:怎會這麼輕?簡直輕若無物。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再小心行事,一把將箱子拖了出來,打開一看, 頓時傻眼了。箱子里果然空無一物,她的銀票, 她的金子, 她的珠寶呢?
長安懵了一會兒后,猛然抬頭看向床上那個嫌疑最大的偷金賊!結果卻看到方才還彷彿熟睡的慕容泓正一手支著額側,側躺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長安:「……」
「陛下, 您的良心不會痛么?」好不容易找回了思緒,長安捂著胸口一臉苦痛地問他。
慕容泓紅唇彎起美目粲然,流瀑般的青絲蜿蜒在枕上, 笑得如同一朵在夜色里靜靜綻放的曇花, 輕聲道:「完全不會啊。」
長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早知道他已經動了她的小金庫, 那天那一百兩銀票她又何必拿出來呢?尼瑪這種痛比戒尺打屁股痛一萬倍,簡直掏心挖肺啊!不行了,她快撐不住了。
「難受就哭吧,朕恕你無罪。」慕容泓見她眼珠子都發了紅,善解人意地開口道。
殊不料長安那眼珠子根本就是氣紅的,人生第一桶金就這麼沒了,她一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有道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見他偷了她的小金庫不說,還在那兒幸災樂禍地勸她哭。長安氣急攻心,一時頭腦發昏,就做了件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事。
她腳一蹬竄上龍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倒慕容泓並騎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就胡亂親了上去。
沒辦法,這小瘦雞渾身上下能讓長安看得上的也就這張臉而已,所以要對他下手,也只有對他的臉下手了。
慕容泓被她這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得完全呆掉了。別說現在他成了皇帝,就算是以前,他還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敢對他做這樣的事。
長安在他滑滑的臉頰上色氣十足地舔了兩下之後,忽然想起正事還沒做,怎麼的也得奪了這小瘦雞的初吻才行。一個皇帝的初吻讓一個太監給強奪了,估計夠他耿耿於懷一輩子吧!
念至此,她小小的舌尖鯉魚擺尾般靈活地一滑,就滑進了那張天底下最尊貴的嘴。鼻尖相蹭唇齒相依,要多纏綿有多纏綿。
慕容泓直到此時才猛然回過神來,伸手就把長安給掀了下去,支起身子瞪著躺在他榻沿上的奴才,臉頰陣白陣紅地斥道:「你瘋了!」
長安死豬不怕開水燙,雙腳亂蹬地撒潑道:「奴才何止瘋了!奴才都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
慕容泓感覺臉上被她舔過的地方緊繃繃的不舒服,怒道:「去打水給朕凈面。」
長安閉著眼睛嚎:「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快去!」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慕容泓氣急敗壞地一腳給她踹下床去。
次日一早,劉汾帶著人進來伺候慕容泓洗漱時,就覺著慕容泓與長安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
慕容泓雖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偶爾從鏡中向長安投去的目光鋒利得幾乎削鐵如泥。
長安則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地站在一旁。本來想著奪了慕容泓的初吻多少能彌補一些她心中的悲憤,可後來一想,麻蛋雖然她的初吻也被奪了,可奪她初吻的嘉容是個女人。也就是說,跟男人的初吻,她也獻給慕容泓這瘦雞了。這簡直是晴天霹靂雪上加霜!而她自然也就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垂頭搭腦了。
劉汾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這兩人的情狀盡收眼底,心道:看這模樣,莫非昨夜這奴才沒讓陛下盡興?想想也是,昨天上午剛來過一回,晚上再來……這奴才又有痔瘡,確實也難為他了。
聽馮春提醒他注意外頭那繼子的安全后,他對長安的印象頗有改觀。雖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投誠,但若不是真的關心他,何以能想得這般周全?如今他倒是有點兒明白了,這奴才雖然受寵,可日日被陛下這般蹂-躪,估計心中多少也有不忿吧。所以他投向自己,莫非是想為他自己留一條後路?
慕容泓去上朝後,長安一個人去了明義殿。
雖是小金庫被吞,可生活總得繼續。她也不可能真的為了一箱金銀和慕容泓翻臉,畢竟將來若能做到九千歲,這麼區區一箱金銀算什麼?他現在如何對她的,將來十倍奉還就是了。
明義殿辰時初開課,學子們卯時末就得到達含章宮。
李展剛到明義殿前,眼角餘光就看到長安躲在配殿的牆角處沖他招手。他趁同行不備,便悄悄走了過去。
「安公公,你今日如何會這般早就來找我?」李展驚喜地問道。
殊不料話音剛落,長安就伏在他肩上哭了起來。
「安公公,這是怎麼了?」他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李公子,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長安哭著道。
「好好好,安公公,你先別哭,有話好好說。只要我幫得上的一定幫你。」李展一邊安撫她一邊試圖去摟她的腰。
長安卻在此時抽抽噎噎地離開了他的肩膀,可憐兮兮地睇著他問:「真的嗎?」
李展摟了個空,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勉強一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對安公公之心,安公公到現在還不明白么?」
長安抹了抹眼淚,問:「就算欺負我的這個人是陛下,你也願意幫我?」
「陛下?這……他如何欺負你了?」李展有些遲疑地問。
長安看一眼四周,低聲道:「李公子,這可是絕密之事,我相信你才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泄露出去。」
李展見狀,忙道:「那是自然。」
長安用手掩著嘴,湊在他耳邊道:「其實陛下他就是個斷袖,而且是喜歡在下面的那個!」
李展悚然一驚,他雖早有耳聞慕容泓與這長安不清不楚,但也從未想過慕容泓會是在下面的那個。
「那公公你……」他不由看向長安的下腹部,話中未完之意不言而喻:既然慕容泓是在下面的,你與他又有一腿,那你豈不是有那玩意兒?
長安羞惱道:「李公子不必看,雜家是個真太監。」
「那公公平素如何伺候陛下?」李展好奇問道。
「宮中什麼都可能缺,獨不缺那玩意兒。」長安用手比劃了一個角先生的形狀。
李展心領神會,登時興奮起來。慕容泓居然讓太監用角先生伺候他,這可是個天大的秘聞,這下他在朋友間可有得賣弄了。
「既然是用角先生伺候他,你又受不了什麼?」李展問。
長安扁著嘴道:「一天好幾次,我手也會酸的嘛。手酸了就控制不住力道,不是被他嫌快了慢了,便是輕了重了。昨天一不小心弄疼了他,你看他把我打的。」她攤開昨天被慕容泓用戒尺抽的那隻手給李展看。
「哦喲,陛下這下手也太重了。」李展小心地托著長安的手給她吹了吹,問「看這樣子還不曾擦過藥膏吧,怎不去太醫院求些藥膏擦擦?」
長安低聲道:「沒銀子打點,誰那麼好心白送藥膏給我擦呢?」
「上次不是剛給你一百兩嗎?」李展道。
長安恨恨道:「伺候他的時候不慎從袖中掉了出來,結果就被他給拿去了。」
「哎呀,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怎能貪你那點銀子呢?這也太不過應該了。只不過,安公公,這你與陛下之間的事,我縱然想幫,也無處著手啊。」李展心痒痒道。沒想到慕容泓表面道貌岸然可遠觀不可褻玩,背地裡居然是個小倌兒的角色,還那麼騷,一天要好幾次。瞧他不僅小臉生得國色天香,風姿神-韻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若能把他壓在身下艹得跟家裡那些孌童一樣哭爹喊娘……嘖,稍稍一想小腹深處那股子邪火都直往上竄。
「有處著手。」長安機靈道,「最近鴻池裡頭的荷花開得好,我聽他說要辦一場『荷風宴』,就如牡丹宴一般,你們這些世家公子是一定會被邀請的。到時候,你就帶個品貌風流本錢足活兒好的男子一同進宮,謊稱是你的親戚便是。宴上我會在陛下的茶中下藥,中途扶他去偏殿休息,再讓那男子進去弄他。他若嘗到了真男人的好處,說不定就不用我伺候他了。」
李展瞠目道:「他可是皇帝,這你也敢?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長安不屑地撇嘴道:「什麼皇帝,不過是個尚未親政的兒皇帝罷了。我跟你說,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一來事成之後即便他不願意,他也無計可施。堂堂一國之君被男人給睡了,傳出去他的臉要往哪兒放?二來,就算他不顧臉面鬧將出來,也沒用。畢竟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國之君,若非他自己情願,誰敢去睡他?誰能去睡他?滿殿的宮女太監都是死的不成?何況現在是國喪期,丞相他們正愁抓不住他的小辮子呢。到時候他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來尋別人晦氣?」
李展仔細想了想,倒的確是這個道理。最關鍵的是,萬一慕容泓嘗到了甜頭,日後與那男寵常來常往的,那他是不是就也有機會渾水摸魚地睡他一遭?
越想越是興奮,李展兩眼放光道:「安公公,找這樣一個人帶進來不難,只是進宮后一切事宜如何安排……」
「李公子,這都不用你操心,雜家在甘露殿委曲求全這麼久,也不是白混的。只一點你千萬記住,這人長相一定要俊美,本錢一定要足夠大,還有活兒一定要足夠好,這三樣缺一不可。就算他不是專好男色也無妨,我既然能給陛下下藥,自然也能給他下藥,只要最後能成事,其他都無所謂。」長安道。
李展點頭道:「這便更好辦了,我眼下便有一個人選,完全符合安公公你說的標準。」
長安心道:你府里半院子操了你大娘小娘的男寵,要挑一個出來自然不難。面上卻笑道:「那一切就都拜託李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