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生病
體校的一眾來的氣勢洶洶。
他們本來是要去附近擼串的, 結果看到嘉華學校的體育館居然開燈了。
有人挑事，一個電話叫來了一群人。
這個時間是嘉華學校的晚自習，能夠自由活動的只有國際班的學生，普通班的需要上晚課。
所以他們特意選擇這個時間段過來, 周睿就算叫人，也叫不來太多，還不敢鬧大了。
他們也知道周睿再鬧事怕是要被開除了。
浩浩蕩蕩地來了一群人，有人還是特意打車過來的，就是打算找回場子的。
結果進來之後，要比打籃球？
體校一眾面面相覷，最後輝哥問：「為什麼要聽你的？」
「不聽也行，馬上滾蛋。」柴美涔一點也沒怯場，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
真出了事, 柴美涔當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對方不願意，她也先護著周睿來。
遇事不能慫, 不然會讓孩子自卑。
柴美涔不懂太多道理，只能先按自己的套路來處理。
其他的以後再說。
挑釁到面前來了，就干他丫的。
「小脾氣還挺沖的。」輝哥看著柴美涔笑了起來, 「加個微信號就答應你。」
周睿一聽就急了，上去就要揍人。
誰知道柴美涔答應了：「行啊, 以後隨叫隨到嗎？」
「隨叫隨到？」輝哥詫異地問。
「嗯, 過來陪個練, 他們總自己跟自己打, 套路太熟了得不到提升。」
「你把自己當誰了啊！」輝哥身邊一個男生跟著叫囂，「除非你同意也加我，不然我們不同意！」
一米九也忍不住了：「我、我也想加。」
說完臉就紅了，他第一次跟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說話，都有點手足無措了。
柴美涔搖了搖頭：「就加一個。」
「那、那我吧。」一米九拿出手機來。
「滾蛋。」輝哥罵跑了一米九，拿著手機走了過來，「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柴美涔伸手掏周睿的口袋，拿出手機來回答：「都行。」
接著順利地開了密碼鎖。
周睿看到柴美涔的舉動就笑了，也不在意了。
輝哥愣愣地看著柴美涔拿著周睿的手機加了他，接著問：「現在就開始吧。」
「誰加他啊！」輝哥指著周睿問。
「我來的太著急了，手機沒帶出來。」
輝哥糾結了半天才罷休。
沒一會他們真的開始打籃球了。
體校仗著他們的先天優勢，派出來的隊伍平均身高188厘米以上。
也不知道體校是不是跟他們年齡不太一樣，反正看著都長得挺著急的，有的還留著鬍子，看起來就像一群健身教練聚集在一起了。
這麼一對比，周睿這種身材不錯的運動系男生都顯得很單薄了。
準備開打的時候，體校的一米九突然到了柴美涔的身前，舉起兩隻手在身前半蹲下來，努力擠出和善的微笑：「能……能擊個掌嗎？」
柴美涔愣了愣，抬手跟他擊掌，一米九激動得不行，回到位置的時候還在跟其他人炫耀：「我跟她擊掌了，手好小……」
李肖楠跟周睿看完了全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真的開場之後，幾乎全程懟著一米九打。
兩個人身材高還很靈活，一個擅長籃板，一個擅長三分，配合了很多年水平自然不錯。
由於被一米九噁心到了，只需要對視一眼就開始同仇敵愾，讓一米九開始懷疑人生。
「防不防得住啊？」隊友都忍不住問一米九了。
「我感覺他們兩個在故意挑釁。」一米九低聲說。
「真挑釁也是輝哥啊。」你算老幾？
柴美涔站在旁邊雙手環胸看著，突然喊道：「周睿，你盯對面的藍衣服。」
周睿原本還想繼續狠懟一米九的，不過聽到柴美涔說了，立即換了位置。
這一回，體校終於察覺到他們越打越吃力，柴美涔只是改變了一個人的位置，就讓嘉華這邊變了一種路數。
「李肖楠，你放棄籃板，外圍等著。」柴美涔又喊了一句。
說完，換了一個角度繼續看著，模樣就好像籃球教練。
「換人，方橋你上。」柴美涔說完拽住方橋低聲叮囑了一句，接著讓方橋換下來了一個人。
這一場比賽最後還是嘉華輸了，體校的人的確有很大的優勢，無論是體力還是默契度，都是他們比不了的。
畢竟這些人有些就是籃球系的。
柴美涔拍了拍手叫他們過來，開始總結他們的問題：「剛開始的太亂了，一群人跟著球跑，你們真的是一點陣型都沒有，一窩蜂的，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你們以前都怎麼打的？」
「我們都是隨便組隊，也沒特別商量過誰負責什麼。」周睿低聲回答。
簡而言之就是打著玩。
他們說來討論戰術，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也就普通4班是我們的對手。」
「對，4班那個誰厲害。」
「其他全都不行。」
柴美涔已經將誰比較適合哪個位置看出來了，開始分配位置，叮囑完了之後說道：「再打一局。」
「行。」周睿點了點頭。
「好。」李肖楠跟著同意了。
其他人一看，這兩位都聽指揮了，他們也聽吧，雖然心裡還是對一個女生的指揮有點不屑。
柴美涔又把自己的飯卡給了卓文倩：「你帶兩個人一起去買些水來，體校的人也帶一份。」
「還給他們買？」
「不然上哪找這種水平的陪練去？」
「哦……」卓文倩找了楊洺，跟著楊洺他們出去了。
沒一會他們買水回來，柴美涔叫了休息，還給對面體校的成員發了水。
一米九立即跑了過來，雙手接過來：「謝謝小美美。」
「小美美？」柴美涔眉頭一蹙，頓時覺得這個稱呼特別噁心。
「對……你太可愛了。」一米九說完，臉又紅了。
李肖楠看著就想去找自己的球棒，最後被卓文倩攔住了：「消消氣，我看到張濡丞比他舔得還噁心呢。」
周睿倒是笑了起來，柴美涔真的挺受歡迎啊！
不愧是他媽。
其他幾個成員喝著水的時候討論：「柴美涔有點門道啊，比剛才打得好多了，就是配合還不行。」
「我也這麼覺得。」
「你們體校平日里都會做什麼樣的基礎訓練？」柴美涔反而跟一米九聊上了。
一米九立即特別殷勤地說了起來，還給柴美涔做示範。
柴美涔認真看了，又多給了他一瓶水。
「我累了。」柴美涔走回去對周睿說道。
「那你回寢室吧。」周睿還打算繼續打籃球呢，再上場就弄死這群龜孫兒。
柴美涔走到角落，拿起了李肖楠的球棒往肩膀上一扛：「有事就和平解決，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誰先挑事，我打爆誰的狗頭。」
說完挽著卓文倩離開了。
一個體育館的男生目送兩個女生離開，全場鴉雀無聲。
輝哥忍不住問：「你們學校校花這麼狠呢？」
周睿點了點頭：「嗯，她是我老大。」
「據聽說是你家裡的親戚。」
「嗯。」
「挺像的……」無論是長相還是氣魄。
兩邊都靜了一會後，一米九又開始說話了：「真好看啊……」
周睿跟李肖楠一起瞪向一米九，很快，下一局就開始打了。
懟死這個龜孫兒！
*
柴美涔回到寢室里洗漱完，拿出手機想問問楊洺那邊有沒有打架。
這個時候突然接到了侯冉昔的視頻通話請求。
柴美涔嚇了一跳，趕緊接通了。
接通后就看到侯冉昔那邊的鏡頭在晃，好半天才調整好，看到了侯冉昔的笑臉，還有溫柔的聲音：「等一下我戴耳機。」
「哦。」柴美涔點了點頭。
侯冉昔將耳機戴上，才拿著手機說話，臉湊得很近：「我剛剛散會，公司里還有其他的員工，經常會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不太好意思舉著手機跟你視頻。」
「那就打電話啊。」
「想看看你。」
柴美涔立即沒了聲音。
侯冉昔看了看屏幕里柴美涔的臉，身邊又有人跟他打招呼了，他回應了幾句，之後說道：「你怎麼去上的學？」
「我自己開車？」
「我只給你弄了身份證，沒有駕照沒事吧？」
「駕照辦著麻煩嗎？」柴美涔趕緊問，還是自己開車方便。
「恐怕需要把你的身份改成十八歲，然後你就不能跟周睿同班了吧？我的朋友測算結果，你的身體年齡應該是十六歲，所以按照這個年齡給的身份。」
「哦……」
「我想你了。」侯冉昔超級小聲地說。
「……」柴美涔立即手足無措起來。
她跟侯冉昔很熟悉了，但是侯冉昔突然這樣讓她有點難以適應。
如果是其他的男生，她會直截了當地拒絕。但是這個人是侯冉昔，她就多了些糾結。
「還是不習慣嗎？」侯冉昔聽不到柴美涔的聲音，開口詢問。
「嗯。」
「怎麼辦啊……喜歡你的心情快要抑制不住了。」
「是因為我變年輕了嗎？」
「不是，一直都喜歡。」
「我仔細想過，我們還是……」
「唉，又要拒絕我。」侯冉昔嘆了一口氣，接著看向屏幕，「好啦，晚安。」
他不想聊這個，乾脆選擇結束聊天。
「不聊了嗎？」
「嗯，不聊了，我就是怕你睡覺了，散了會趕緊給你發了視頻請求，看到你之後就滿足了。」
「侯冉昔……」柴美涔欲言又止。
「嗯，我知道，我不著急，沒事的。」侯冉昔對著屏幕微笑，再次說道，「我要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了，那裡沒有信號，就先掛了。」
「好的。」
掛斷視頻，柴美涔愣愣地看著窗戶。
這樣持續下去不是辦法，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發了一會呆，她收到了周睿的消息：打完了，體校的人回去了，媽的，還是輸了。
荷塘月色：沒打架吧？
睿哥天下無敵：沒有，還約了下次再打，吊打我們讓他們非常爽，各個開開心心地走了。
荷塘月色：其實你們的實力很差，是應該練一練。
睿哥天下無敵：行吧，這對手確實不錯，他們還願意換著人來。
荷塘月色：嗯。
睿哥天下無敵：你籃球不錯啊，練過？
荷塘月色：我當年做了很多功課。
睿哥天下無敵：追我爸？
荷塘月色：嗯。
睿哥天下無敵：切，渣男還挺□□啊，這麼難追？
荷塘月色：大兒子，你說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
睿哥天下無敵：這得看人，隔幾天不跟我聊微信，我就差不多給忘了。
荷塘月色：那你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多久？
睿哥天下無敵：一輩子。
荷塘月色：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十多年，放棄可能嗎？
睿哥天下無敵：我侯叔叔多好一人……他放棄了你就等著哭吧！
荷塘月色：窗戶紙捅破了，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睿哥天下無敵：嗯，不可能自然了。
柴美涔躺在床上嘆了一口氣。
之前那麼多年她從未想過跟侯冉昔在一起，現在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她不可能立即就答應。
尤其是她想到侯冉昔的時候，親情大於了愛情，她不清楚自己對侯冉昔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感情。
可是一直拖著、躲著也不是辦法，她不是那種拖泥帶水，藕斷絲連的人。
所以她現在特別頭疼。
她又沒有什麼同齡的朋友，能問一問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兒子了。
隔了一會她又收到了周睿的消息。
睿哥天下無敵：媽，你也別太發愁。侯叔叔能等你這麼多年，就不會急於幾天，你慢慢思考，你不答應他也不會怪你。
睿哥天下無敵：我確實很喜歡侯叔叔，但是你的想法是最主要的。
睿哥天下無敵：還有，別管什麼二婚啊、兒子啊這些。他要是在意，就不會追你，你說是不？
荷塘月色：行，我好好合計合計。
睿哥天下無敵：我缺一雙籃球鞋。
荷塘月色：[轉賬200]
睿哥天下無敵：[截圖]
柴美涔點開圖看了一眼，立即氣得都要蹦起來了。
周睿明顯用籃球賽做文章了，跑去跟侯冉昔邀功什麼的，從侯冉昔那裡要來了3000元錢。
末了，還發給柴美涔一句：你看看人家。
*
侯冉昔回到家裡，剛脫掉外套就接到了周睿的視頻電話。
他接通后，就看到周睿拍自己的大腳丫子：「你看啊，打了兩個小時的籃球，腳都磨出泡來了。」
「鞋不合腳？」
「嗯吶唄！穿的是跑步鞋，打籃球多少有點不合適，我覺得吧，我應該有一雙籃球鞋，這樣學校籃球賽的時候我就能穿了。」
侯冉昔聽完就笑了，解著襯衫的領口紐扣，回答：「嗯，我懂了。」
「你就應該在我媽面前這樣，解得很好看。」周睿湊過來看，由於是手機放在床上，周睿還在調整姿勢平板支撐，挺帥的一個男生就剩倆大鼻孔對著鏡頭了。
侯冉昔看著屏幕都無奈了：「這不是耍流氓嗎？」
「我要睡覺了。」周睿說完就掛了視頻，真的是說風就是雨。
侯冉昔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坐在自己的轉椅上捏了捏鼻樑，接著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打開文件看了一會，再次打開手機。
跟周睿的聊天界面有很多相片，都是周睿拍的柴美涔。
不得不說，周睿這小子照相水平不錯，拍得都很好看，侯冉昔全部都保存了。
他的確對柴美涔此時的樣子沒有任何抵抗力，每次看到都會想起從前。
愣了一會神，侯冉昔就又開始工作了。
最近公司有一個大型項目，他已經連續加班幾天了，過明天還會出差一次。
加速整理完工作才是正事。
周五臨下班，助理忍不住感嘆：「我的媽啊，我要虛脫了，居然真的能在周末前完成工作，我還以這一次的周末又要加班了呢！」
說完就癱在了桌面上。
侯冉昔合上文件夾，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幸好結束了，我周末可能會生一次病，不然真的會耽誤工作。」
助理嚇得趕緊抬頭看侯冉昔：「啊？您生病了？」
「還沒有？」
助理：「？？？」
侯冉昔沒回答，整理了東西就回了家裡。
他進入家裡，空調開了冷風，進入浴室淋了半天的涼水澡。
不擦乾出來吹了一陣子空調，覺得冷了也沒回去。
最近是十月中旬了，在東北，這種時候已經有些冷了，還開冷風也是一個戰士。
覺得受不住了，侯冉昔去量了一次體溫，看到溫度他有點難受。
經常健身，免疫力太好真的很麻煩，想感冒都難。
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又做了一次，在凌晨他終於如願以償的生病了。
非常不容易。
生病後，他躺在床上，用手機給柴美涔發消息：你之前給我做過的冰糖雪梨怎麼做？
荷塘月色：做法很簡單啊，不過你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了？
侯冉昔：生病了，嗓子難受，想吃點這個緩解一下。
荷塘月色：怎麼突然感冒了？
侯冉昔拍了一張溫度計的相片發給了柴美涔，接著打字回答：最近工作太忙了，沒注意身體。
荷塘月色：你就自己在家呢？
侯冉昔：嗯。
荷塘月色：吃藥了嗎？
侯冉昔：不用，堅持一下就過去了，你不用擔心。
給柴美涔發完消息，他扭頭給周睿發消息。
侯冉昔：你周末沒空。
睿哥天下無敵：我有空啊！
侯冉昔：[轉賬1000]
侯冉昔：你沒空。
睿哥天下無敵：好的。
*
柴美涔到隔壁去敲周睿的房間門，對周睿說：「你侯叔叔好像生病了，你明天早上去看看他。」
「我沒空！」周睿突然吼道，「張濡丞非得約我一起學習，我拒絕都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