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紙醉金迷的午夜晚宴,一群哥譚的富商們聚集在一起帶著他們的女伴,西裝領結,人模狗樣,就好像多了一道隔絕外面聲色場所的牆,這裡就還是那個高端洋氣的上流社會一樣。


  「您真讓人佩服,至少就表面功夫來說。」


  穿著白色低胸晚禮服的女士挽著男人的手臂,就像每個女伴那樣依偎在男伴身邊:「要是換上那些人被槍指著肚子,他們估計會害怕得當場跳起來。」


  布魯斯直視前方,高大的身形硬是把身邊並不算矮的陌生女士襯得無比小鳥依人:「所以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


  「當然,我可不希望找一個腦子裡塞滿了愚蠢的合作對象。」


  宋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轉身盯著男人的側臉,然而他除了看見公式化的淡笑,就只能看見他的寬下巴。


  「這叫威脅,不叫合作,女士。」


  「過程無所謂,結果最重要,先生,我可以幫到你,我知道——」


  侍者在這時托著托盤以及上面的兩杯香檳,在兩人經過的時候停下彎了彎腰,宋墨適時閉了嘴。


  他從托盤上拿起一杯香檳,留下一個公式化的微笑,等侍者走遠后才再次開口:「我知道萊克斯地底工會的操作核心在哪裡,那也是我的目的地。」


  布魯斯皺了皺眉。


  萊克斯地底工會的操作核心,這確實是他此行的目的。


  大概在一個月前,阿爾弗雷德通過蝙蝠洞龐大的聲納信息網察覺到萊克斯集團無聲地浸透著哥譚的野心。最開始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地下會所,然後短短一個月時間,這個地下會所的勢力範圍甚至到達了阿卡姆外圍。


  沒人會相信一個富豪忽然轉移大都會的事業重心轉而來哥譚搞地下工作只是為了錢,他們有很多猜想,只是缺少證實這些猜想的證據。


  於是在接到這次晚宴的邀請函時,布魯斯選擇了赴約。


  只是在他有所行動之前,他遇見了一個小意外。


  「直走,穿過那道門,走過電梯,操作廊就在下一層,但是我想您在行動之前最好先截斷地下會所的電源。」


  「他們的操作廊外圍滿了史崔克部隊的軍方守衛,我的目的是截斷他們的核心電源,在他們啟動儲備電源之前您大概有三十秒的時間干任何事情。」


  耳機里阿爾弗雷德低沉的聲音和身邊女士的聲音同時響起,布魯斯側過臉,正好少女也在打量他,距離近到再靠前一點對方的下巴就能枕到他的肩膀。


  「嘿,韋恩先生!」


  晚宴的主辦方是一個地中海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顯然他發現了這名低調地隱匿在人群中的富豪,並且不願意放棄這個攀談的機會,笨重地擠開身邊的人,像是害怕對方沒聽到一樣,他又喊了一聲:「等等,韋恩先生!」


  宋墨看著那個越靠越近的肉球,墊著腳又湊近了些在對方耳朵邊說:「而您要做的,只是對外宣稱一句我是您的女伴。」


  語畢,中年男人終於來到兩人面前:「我真意外您竟然來了,我是說,這裡很歡迎您,隨時的,我的老闆萊克斯一直很想認識您,他總說你們在一起能幹出點兒大事——嗯,這位是您的女伴?」


  布魯斯偏頭看了一眼。


  身材高挑的少女乖巧地挽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還拿著剛才那杯香檳,似乎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她顯得有些局促,笑著跟主辦方點了點頭后就重新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投下剪影,底下湛藍的眼珠不安地看著鞋尖。


  簡直——如果不是見過對方拿槍威脅自己時那囂張的眼神,誰都會被輕易騙過去。


  布魯斯收回視線,淡笑道:「是的。」


  「哦,她很漂亮。這是我的名片,布魯斯先生。」


  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那張誇張的燙金名片,中年男人這才像完成任務那樣放鬆下來,他笑眯眯道:「您大概還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擾了,玩得開心,先生。」


  說完他又像來那樣擠開舞池裡的人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卡辛迪·威特沃,萊克斯集團的高官。」


  宋墨依舊低垂著眼帘,聲音被舞池裡悠揚的小步舞曲掩蓋,只保持在足夠兩人聽得清的程度:「沒什麼值得在意的,您應該知道操作廊往哪裡走?」


  布魯斯沒有說話,沉默著往前走,步伐帶有濃重的目的性。


  兩人攜手穿過舞池,在即將到達那扇門的時候,又一名侍者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布魯斯·韋恩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道:「抱歉,先生,裡面是工作後台,您不能進去。」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陣短促的驚呼,韋恩先生的女士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男人身上,手中那杯香檳順勢撒上了男人熨燙整齊的西裝。


  「抱歉,抱歉,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天吶……」


  女士驚慌地順手拿起侍者肩上披著的那塊白布去擦男人身上的香檳,又看向侍者:「實在太失禮了,我得、我得——請問你們那有清潔劑嗎?」


  侍者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但礙於規矩還是不能單獨讓他們進去,忙道:「有,我帶你們去。」


  於是,布魯斯韋恩拉著他的女伴低調地退了場,這彷彿只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除了讓人感嘆一下布魯斯女伴的粗心大意,讓一些女士酸一句「布魯斯怎麼會把這樣的女人帶來參加宴會」以外,不會出現任何影響,宴會重新恢復熱鬧。


  比起宴會的金碧輝煌,後台就顯得有些燈光昏暗,侍者把兩人領到一間簡陋的小屋子裡,轉身去雜物間翻找起來:「您稍等,我給您找找。」


  「好的,不著急。」


  離開了眾人視線后,穿著白禮服的女士抬起頭,從低胸領口掏出一根小拇指粗細的圓柱狀物,打開蓋子,露出裡面被包裹著的半厘米針頭。


  「就是這個了!」


  侍者找到那瓶西服專用清潔劑,剛轉身就發現那名女士已經走到他面前,他再次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怎、怎麼了嗎?」


  宋墨:「沒怎麼,我的清潔劑呢?」


  侍者把那瓶嶄新的瓶子遞過去:「給您。」


  宋墨單手接過,然後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拿那根東西扎在侍者掌心。


  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刺痛,侍者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


  宋墨笑了笑:「麻醉劑啊。」


  侍者愣了一下,在他大腦反應過來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之前,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宋墨轉過身,提了提領口:「好了,我們得抓緊時間,我的朋友還在——」


  話說到一半,他頓了頓。


  布魯斯韋恩站在原地,在他皮鞋前面,靜靜地躺著一片月牙形的肉色胸貼。


  「噢。」宋墨面無表情地撿起胸貼,若無其事塞回他的純白低胸晚禮服里,還順便拿雙手正了正胸型,「剛才掏麻醉劑時不小心掉出來的?」


  布魯斯:「.……嗯。」


  幾百米外一直在光屏里看著實時直播的斯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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