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紐約時間晚，十點整。
一架低調的黑色裝甲直升機左搖右晃地在哥譚市領空徘徊，裝甲直升機上，艾瑞達被晃動得幾乎要吐出酸水。
又一次遇到氣流，機身狠狠一顛，艾瑞達整個撞在橫樑上，痛呼一聲。
「你不是說你有超過十年的飛行經驗嗎！你開的是什麼鬼啊！」
「那是我還在當探員的時候，艾瑞達。」泥臉鬆開一隻手，手心因為緊張沁出汗水，在方向盤上沾了好大一塊泥土巴掌印，「你不能指望一團泥巴有多高明的開飛機技術。」
「當然，同樣的，我也不指望一團泥巴會暈機！」
說完，艾瑞達低頭，又乾嘔了一陣。
等他終於適應了以後，直升機探測儀里也終於有了動靜。
「哥譚塔，這裡是斯塔克航空1159次航班，機上裝有730把重機槍和2600萬根液態燃氣管以及8690公斤庫倫炸藥。」
「哥譚市機場，摩天航空，1159次航班請求飛越哥譚市，over。」
大概因為距離還比較遠的原因，竊聽到的音質有點失真，但足夠將這些信息傳達給直升機上的兩人。
「聽見了嗎，泥臉，七百把重機槍，兩千萬根燃氣管和八千公斤庫倫炸藥！」
艾瑞達也顧不上吐了，塗滿了顏料的小臉上寫滿了興奮和瘋狂：「我可以炸爛整個哥譚市！！！！」
泥臉一臉「你高興就好」的表情。
他拍了拍操作桿：「說起來，這麼台高科技直升機你哪弄來的？」
艾瑞達聞言，收了收表情，但還是得意地揚起小下巴：「我找企鵝人借的。」
泥臉：「企鵝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艾瑞達：「嗯哼。」
彼時。
企鵝人軍火庫。
企鵝人看著自己軍械庫里，那塊用來停放重裝甲直升機，而如今直升機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句「借我用用，回頭還你——joker 2」字型大小的空地。
這位矮小肥胖的高帽黑幫老大發出一聲尖銳的大吼。
「Joker——！！！」
……
巨大的，掛著斯塔克工業標誌的貨運航空駛過哥譚領空，而在飛機身後，一輛不到機身尾部推進系統那麼大的直升機穩穩降落在了機身上。
艾瑞達和泥臉從大開的艙門裡走出來，身上是上飛機前就已經換好的，飛機獨有的防爆服。然而儘管從頭到腳都偽裝了一遍，走下直升機那一刻艾瑞達還是險些被強烈的氣流吹飛。
「抓緊時間，泥臉。」
等站穩以後，他從直升機里掏出兩管激光鐳射槍，扣動開關。
「先生們，切割倒計時，5、4、3、2、1——跳！」
泥臉和艾瑞達同時跳進那個被鐳射槍切割出來的圓形小口，他收起槍，按開防爆服的面部防護開關。
直升機的落點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正好在裝著那些炸藥的地方。艾瑞達看著面前無數管機槍和炸藥，眼睛越來越亮。
「我們要在獨立日來到的時候搞一個大新聞，泥臉。」
「所以。」泥臉一邊張大了嘴，讓艾瑞啊把那些炸藥和槍一股腦地裝進他的肚子，一邊含糊不清道，「明天除了獨立日，到底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艾瑞達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1159次航班，飛行過程中，兩名駕駛員同時感覺到飛行艙傳來的震動。
「怎麼回事？」機長皺著眉，「喬克，你去後面看看。」
副機長聞言立刻跳下椅子，輸入通行指令后迅速往貨倉跑。
五分鐘后，約拿機長在通訊器里，聽見了喬克崩潰的聲音。
「機長，炸藥都不見了！全都不見了！」
……
距離哥譚不遠的炸藥航班被劫持的消息並沒有立刻傳到戈登警局，人壽大廈的慈善晚會如期進行。
觥籌交錯的上流社會公益晚會，男人們穿著得體的定製西服，女人們穿著合身的昂貴禮裙，在舞池共舞。
毫無疑問布魯斯·韋恩的出現會搶奪這裡大部分人的焦點，因為他億萬富翁的家底，更因為他高大英俊的相貌。
「抱歉，我的舞伴正在路上，我很遺憾。」
紳士地拒絕了又一名女士的邀請，男人握著高腳杯，手指無意識地輕晃，紅葡萄酒杯麵倒映著這場紙醉金迷的公益晚會，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錶。
這是一種煩躁，或者說焦慮的表現，只是男人沉穩的表情把這種情緒掩藏得很好。
有什麼事要發生。
在今晚的十二點一刻。
因為7月4日是——
小丑的忌日。
「Boom——！」
「感謝你們為了資助小丑公益舉辦的盛大宴會，現在我宣布，晚會正式開始！」
巨大的爆破聲伴隨著經過特殊傳聲儀器處理過後的尖細聲音，一名意想不到的客人出現在了被炸塌的圍牆外。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從來很准。
「宴會第一步，衝散他們，泥人大軍！」
一聲令下，無數從泥臉那三米高兩米寬身體里分化出來的小泥人扛著槍，對準人群一陣掃射。
一瞬間，槍聲混合尖叫，酒杯被打碎，各種聲音充斥著這個前一刻氣氛還無比和諧的會場，上流社會們顧不上維持他們光鮮亮麗的形象，開始狼狽地往安全通道逃竄。
艾瑞達坐在縮水得只有一米八那麼高的瘦弱版泥臉肩膀上，拍了拍輕聲說：「別搞死人了，不然回頭瑞雯老師又要扣我自我修養的課堂分。」
泥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只有在這時候我才見過你遵守學校規定。」
人群潮水般從安全通道褪去，不多時，偌大的會場只剩持.槍把守的小泥人們。
以及照射在人壽大廈上，驟然亮起的蝙蝠燈。
「快快快快快我們沒時間了快快快！」
艾瑞達催促著，緊緊抱著泥臉那顆大腦袋：「十一點了十一點了十一點了！」
「好了，不要說那麼多遍。」泥臉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掏出幾粒干泥土，「耳屎都被你吵出來了。」
小泥臉們重新蹦回泥臉的身體里，那七百多把重機槍散落一地。
「這些槍怎麼處理？」
「還管什麼槍啊！」
艾瑞達從坐在他的肩膀上改成跨坐在他的后脖頸，用力拍著泥臉的石頭腦袋：「去人民大廈樓底下，哥譚藏在水底下的能源和內部通道就在那裡！」
泥臉晃了晃腦袋：「真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的。」
「我善用谷歌！」
「如果這個谷歌都能查得到，韋恩集團早就倒閉了。」
「好了閉嘴快去。」
艾瑞達一手插.進泥臉後頸，從裡面掏出最後一把重機槍，直指人民大廈底層入口：「目標，哥譚能源核心！」
「通行指令激活，請輸入通行密——」
泥臉一拳砸碎了輸入器，扒開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往裡疾馳。
艾瑞達仰著頭怪笑：「通行密碼就是，泥臉的拳頭！」
三米高的大個子全力奔跑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人壽大廈底部通道足夠高，他每次躍起再落下，都能帶動大樓的震顫，並且比之前跨出至少十米的距離。
而大廈被入侵，斯塔克工業貨運機被劫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哥譚和紐約，主持人面無表情播報新聞的職業化臉孔在這一刻變成了哥譚人民眼底傳播惡魔訊息的使者，恐懼再次降臨，所有人都在猜測——不，甚至不不需要猜測，所有人都知道。
小丑一定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巨大的禮物。
就像以往，他每次出現時那樣。
「老實說，蝙蝠俠哪去了？」
無比順利地潛入到哥譚核心外圍，艾瑞達看著面前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浸在水底的能源承載核心機器，惡意揣測道：「他被我們的泥臉嚇到只敢窩在家裡喊媽媽了？」
「如果你是想聽實話的話。」泥臉面無表情，「我才是曾經被他打到窩在家裡喊爸爸的那個。」
艾瑞達無趣地砸了砸嘴：「沒意思。」
他輕巧地從泥臉的后脖頸跳下來，然後從泥臉肚子里掏出那個早已經被他準備好了的，外表就像未拆封的禮物盒子，足足四個電視機那麼大的禮盒炸藥包。
「那麼，現在。」
艾瑞達抱著炸藥包，面對著泥臉，往後一倒。
「小丑的時間。」
冰冷的水貫穿口鼻，艾瑞達眨了眨眼，憋著氣迅速朝核心游去。
笨重的炸藥包嚴重阻礙了他行動的速度，艾瑞達抽空往水下看了一眼，除了綠油油的水草外空無一物。
就在他離核心只有短短半米的時候。
「小心艾瑞達！」
岸邊傳來泥臉的聲音，下一刻，有什麼東西自後面狠狠地環住了自己，有力的手臂不容抗拒地禁錮住他的脖子，讓他變得難以呼吸。
身後是藏在緊身布料下的肌肉，整齊排列的腹肌就像石頭那樣堅硬。
艾瑞達低頭，看到了環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手套。
因為呼吸困難被漲紅，又因為掩蓋著顏料看不出氣色的臉揚起了一個誇張至極的笑容。
「Bat-man。」
艾瑞達用力抬頭，正好對上蝙蝠俠也在低頭看著他的臉：「真是好久不見，你的面具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你不是小丑。」幾乎是對上的那一瞬間，蝙蝠俠就確定了這個事實。
「我當然是小丑，毋庸置疑。而你——」
艾瑞達在水下的手肘彎起，狠狠擊打向對方腹部。手肘和對方蝙蝠戰衣貼上的那一刻。
「Computer！」
「休伯利安號，待機模式解除。最高指令，渦旋加速，開啟。」
零點幾毫秒的反應時間，艾瑞達身後，三個隱形螺旋渦輪同時開啟，巨大的力道狠狠將身後的人撞飛出去。
借著渦輪開啟那一瞬間的衝力，艾瑞達狠狠將炸藥包按進能源核心，然後張開雙手，身後立刻出現一架巨大的半身型紅白色相間的機甲。
無數連接在艾瑞達皮膚表層和機甲的精神數據線閃著藍光，然後迅速隱形下去。
機架尾部噴氣式制動渦旋開啟，艾瑞達迅速抓起泥臉的手，然後豎直往上，直接撞開頭頂的天花板，打算強硬地飛出這棟天井式的建築。
下一刻，右翼一重，然後往下一沉。
艾瑞達偏頭看去，就看到掛在他身後機甲外部，狠狠嵌在裡面，飛行過程中很難動手去拔出來的蝙蝠爪鉤。
靠著機甲的強力制動，蝙蝠爪鉤迅速收起，巨大的蝙蝠披風在空中展開，獵獵作響。
「嘿，你這是被迫超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