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良善之心尚存

  “大人，在這樣的亂世，即便有再多的銀子，那又怎麽樣？也不代表就一定能買到糧食。”烏鐵生麵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一絲自嘲，進而又說道：“像我們這些毫無背景的土匪，就算願意承受更高的價錢，也無法買到充足的糧食。


  買不到糧食，再多的金銀珠寶，也和破銅爛鐵無異。”


  “這話說的實在！”


  朱慈炯不置可否地輕輕點頭，心下了然，山西雖不是產糧區，但十之七八的糧食都把持在豪紳手裏，何況還是這樣的一個亂世之秋，時常又有天災頻發，糧食就是話語權，更是個人或家族的實力象征。


  就是山賊土匪，甚至是亂軍，乃至所謂的起義軍，也要向士紳低頭，打得旗號也多是反抗朝廷的苛捐雜稅。


  這時，朱慈炯再次歪頭看向烏鐵生，有著幾分嘲弄地又說道：“二當家，據本官所知，你也是苦出身，你們山寨許多人也是窮苦人，怎麽就忍心搶劫賑災糧呢？

  那些賑災糧，就是那些災民的救命糧。


  搶奪賑災糧，與殺死他們何異？”


  看到烏鐵生臉上的羞愧之色漸濃，低下了頭，看似風輕雲淡的朱慈炯，心中卻是讚許，看來這個烏鐵生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良善之心尚存。


  就在這時，朱慈炯的心中一動，忽然說道：“烏鐵生，你可願意為本官效力？”


  前一刻還是大家指責，下一刻就是近乎翻轉的展覽，如此一幕，使得羞愧不已的烏鐵生有一些發蒙，抬頭看向朱慈炯，愣愣地說道：“大人，你說啥？”


  “本官想讓你到衙門裏當差。”


  一臉風輕雲淡的朱慈炯，神情中多了一些鄭重，更是說道：“隻要你的那些兄弟們也能遵紀守法，身手也不錯的話，他們也可以到衙門當差。”


  “大人，我們可以嗎？”


  烏鐵生依舊有一些發蒙，一時難以相信這樣的餡餅會砸到自己的頭上，前一天還是惡名遠揚、百姓深惡痛絕的土匪，下一刻就可以在衙門當差吃糧。


  總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是那麽的虛無縹緲，不真實。


  “當然可以！”


  朱慈炯點頭，聲音愈發的爽朗而篤定，又說道：“不過，幸存的你的那些兄弟，全都在縣衙裏當差，肯定不行，隻能選擇其中品行不錯的，又有一定的身手。


  至於其他人，隻要沒有人命在身，都可以像老百姓生活。”


  直到這一刻，烏鐵生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絲毫不質疑朱慈炯的承諾，對方根本就沒有哄騙自己的必要。


  就算是另有目的，有什麽企圖，這份承諾也絕對是真得。


  烏鐵生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漢子，想不了這麽多，麵對朱慈炯情真意切的許諾，當即就是淚流滿麵，感激道：“謝大人提拔，小的替兄弟們謝了。”


  說罷，烏鐵生當即就是納頭便拜，看得來來往往的新兵一愣一愣的，不禁投來異樣的目光。


  “起來吧，本官不習慣別人跪著，動不動就磕頭，本官不喜歡軟骨頭。”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