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失憶
「配合得太爽了!」嚴和壁開心道,「我第一次打這麼運籌帷幄的仗,幾乎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比如開門后可能遇到哪三種情況,這三種情況要用哪三種應對方式,每個節點后可能會發生什麼變化,要注意哪一個位置,每個變化后要怎麼打;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是在設計什麼陷阱是在防止什麼發生,一旦失敗又會引發什麼後果,這種後果如何及時抵消」
「夠了夠了」關嶺頭疼地制止了嚴和壁的話,「我已經很多年沒像背政治大題一樣背戰鬥步驟了,現在有點頭暈,你就不用複述了」
「小葉子,你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女性!」
嚴和壁激動地張開雙臂,想要給邢燁一個勝利的擁抱,被邢燁一個錯步輕鬆閃開。
撲了個空的嚴和壁險些撞到牆壁,被站在邢燁身邊的曹茜一把抓住,曹茜道:「嗯,這個擁抱和撞牆也是事先預料到的,邢燁說,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你都有可能藉機蹭個肢體接觸,他自信能夠躲開,但你未必收得住,讓我幫你一把。」
嚴和壁:「」
小葉子這麼厲害,一般男性可能不敢找她做女朋友。可是嚴和壁一想到將來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能被小葉子料到的一幕,心中就無比酸爽,難道他有被虐傾向嗎?
三人很開心,唯有邢燁謹慎地說道:「大戰勝利后是人最為放鬆的時候,這個時候可能一根小小的木棍都能制服我們,直到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
他話音剛落,十數個寄生怪物正悄無聲息地從樓上爬下來,它們正如邢燁所說,一直守在20樓,無論邢燁等人從樓梯逃跑還是戰鬥勝利,它們都可以及時攻擊。
只可惜,四人早有準備,邢燁怎麼會注意不到20樓可能會有埋伏呢?院長當初可是讓關嶺今晚留在20樓的。
看到這群怪物下樓,曹茜忠實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守著牆壁上的大洞,牢牢盯著18層走廊中還在勉強喘氣的人,防備他們突然攻擊過來。
關嶺就是個奶媽,目前還在cd中,8發子彈還是要省著用的。嚴和壁按照邢燁的吩咐,12點以前不能使用二維碼,所以目前是條鹹魚,只負責搖旗吶喊。
「我來吧,」邢燁站在兩人身前,「火圈或者蓄電池都可」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倒下去,嚴和壁眼明手快,在他倒下之前一把扶住邢燁。
「小葉子,你怎」嚴和壁關心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穿著超短裙的邢燁一腳踢開。
邢燁避開嚴和壁,倒退一步,卻見身後一群怪物正從樓上爬下來,忙側退一步,冷臉看著嚴和壁、關嶺、曹茜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裡?那是什麼東西?」
午夜十二點已到,邢燁失憶了。
三人早有準備,嚴和壁開始飛快地回憶邢燁事先給的小抄——
邢燁嚴肅地對三人說道:「我之前害怕戰鬥中自己失憶,因為這樣我們會損失很大一個戰力,但是仔細一想,生性多疑的我,如果在很平常的情況下忽然失憶,就算有我之前留下的錄音,我也會產生懷疑,多疑是我的性格,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的態度都是先否定再肯定,必須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而我們兩點就要去婦產科找林護士,這段時間還想著懷疑的我可能無法立刻吸收所有信息,這會很影響我們在婦產科的行動。所以我要控制戰鬥時間,將失憶時間恰好卡在一個戰鬥節點上,即剛剛撐過很危險的局面,接下來還會面臨相對危險但不是那麼難以對付的局面中。
「危險能夠激發人的潛力,共同經歷災難后的人更容易產生信任,我要為明天的我營造這樣一個最容易相信你們的局面,可能會有點棘手,不過我相信你們能做到。
「切記,要讓明天的我吃點無傷大雅的苦頭,這樣他才能夠暫時逼自己放下懷疑,選擇接受你們說的話,等他按照我的計劃化解危機后,你們再向他講述前一天發生的事情,他就會用最短的時間消化吸收,並開展行動。」
當時三人的一致想法是,邢燁太狠了,不止是對院長等寄生怪物,對自己也夠狠,竟然能夠算計自己到這個地步。
關嶺當場就問道:「大佬是怎麼想到對自己這麼狠的?」
邢燁想了想道:「我沒有將明天的自己當做我本人,而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我站在這個角度思考,很輕鬆就能想到對策。而且其實是有個人提醒了我,他讓我對過去的自己產生了嫉妒心,讓我明白了自己的複雜心態,令我想到今天與明天的自己當成兩個人來看待。
「雖然只認識一天,但我們是隊友。也請你們將明天的我當成隊友,並且在這個世界結束后,告訴我發生的一切,我不想失去這段記憶,到時候就拜託大家了。」
由於有邢燁的小抄,遇到這種情況三人不慌不忙,嚴和壁舉著手機道:「什麼別問,不想死就聽我們的,記住我給你看的二維碼,想象重繪之筆的初始技能,在腦海中選擇使用后繪製這個二維碼攻擊那幾個怪物。」
他話音剛落,怪物們就爬到樓下撲上來,曹茜三人沒有攻擊,關嶺連槍都沒拿出來,曹茜拆下一扇安全門擋在三人身前,免得他們三個被酸液濺到。
邢燁:「」
為什麼他們這麼熟練?他該怎麼辦?一睜眼就有一個男人抱住他,他剛躲開就有怪物攻擊過來,他要相信這幾個人嗎?
時間太緊了,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高個子男人說的諸如「初始技能」「重繪之筆」之類的話也抓不住頭緒,二維碼倒是記住了。高個子男人似乎知道自己能記住,他們很了解我?邢燁暗暗想道。
一個心急的寄生怪物已經撲向邢燁,邢燁在「下樓被追」和「與三個陌生人一起應敵」兩個選項中果斷選擇了後者,目前情況不明,樓下搞不好還有怪物,此時脫離看來像人類的傢伙單獨行動才是傻子的行為。
邢燁一腳踢在撲向自己的怪物身上,他發現自己力氣很大,怪物被一腳踢飛,但同時腿上傳來劇痛,沾到怪物身上粘液的腿被腐蝕了。
又一隻怪物衝上來,一把手術刀從門板後面飛過來,準確地插入怪物的頭顱,那怪物應聲倒地,濺起的液體飛向邢燁,這一次邢燁及時避開,但手臂還是蹭到一點,再次被腐蝕,疼得要命。
他忍著不痛呼出聲,門板后的高個子男人反倒心疼地說道:「小葉子的腿和胳膊啊,看著都疼,我的葉子!」
「沒事,疼不死,我有經驗。」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女生冷冷道,剛才的手術刀就是她扔出來的。
個字不高不矮的男人從門板后探頭道:「大佬,你快點相信我們,想起初始技能吧!只要你發自內心的渴望戰鬥,就可以解鎖技能!」
這是什麼玄幻解鎖方式,完全沒有邏輯性,十分不合理!
邢燁躲過幾個怪物,身上又多了點傷,但他可算是跑到了門板后,與三名搖旗吶喊的人一起躲在這裡,免得被怪物的酸性液體傷到。
於是擠在門板后的四人被一群寄生怪物圍住了,四人靠著牆壁,唯一的防禦工具只有門板,十幾個寄生怪物圍上來,看起來十分恐怖。
邢燁選擇來到門板后不是無謀之舉,這三人的態度十分特殊,顯然並不害怕這些怪物,他們是有應對手段的,矮個子女生的手術刀就是如此。邢燁眼尖地看到她腰間掛著二十多把刀,遠程飛刀對付這幾個怪物綽綽有餘。
可是矮個子女生就是不出手,她捂住自己腰間的刀說:「你失憶前告訴我們不要幫你。」
邢燁:「?」
「哎呀,這個怪物太近了。」關嶺拿出百發百中槍幹掉一個最近的怪物,他根本不用瞄準,扣動扳機后便立刻縮回門板后,怪物濺出的液體被門板擋住了。
邢燁望著這三人,覺得他們似乎有種悠閑感,明明眼前是這麼可怕的怪物,為什麼?
十幾個怪物見他們能夠殺死自己,不再前進,而是以一個怪物為中心,四肢不斷液化伸長,慢慢地變成他們在院長室見到的觸手怪。
邢燁看著這驚人的景象不由心驚肉跳,而那位高個子男人卻懶洋洋地說道:「哎呀,馬上就要成型了,曹茜,你說這個觸手怪噴出的酸液會不會把門板破壞?」
名叫曹茜的矮個子女生說道:「與院長室遇到的怪物類比,它第一次凝聚噴射大概能直接把門板和我們全乾掉,看樣子還有個一兩分鐘吧。」
「時間很緊迫呀,」高個子男人看著邢燁道,「小葉子,你真的不考慮使用初始技能嗎?你不用我就用了,反正你已經記住了。」
邢燁:「你怎麼知道我看一眼就能記住?而且你們明明胸有成竹,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對敵?」
「是你自己讓我們這麼做的,」關嶺道,「而且我也覺得,大佬應該永遠是大佬,我們在後面搖旗吶喊就好了。」
曹茜道:「我們身上有綁定系統,初始技能可以通過思維控制,你想象挑戰遊戲的界面,就可以出現使用初始技能的選項。」
她動作非常快,邊說邊拿出手機,將手機初始技能的界面調出來給邢燁看,邢燁甚至看不清她的手速是怎麼做到的。
看到初始技能界面后,邢燁按照曹茜所說在腦海中想象,竟然真的浮現出「使用重繪之筆將扣除50積分,是/否」的字樣,他控制思維選擇「是」。
手掌出現一個透明的筆,高個子男人激動地說:「真不愧是小葉子,對,就是這樣,快畫,畫成之後把出現的東西扔到那個怪物身上,然後儘快畫這個!」
他竟然又拿出一個二維碼讓邢燁記憶並繪畫!
邢燁覺得自己一定有繪畫基礎,他的手很穩,畫得非常快。眼見那觸手怪物的觸手尖慢慢抬起對準四人,邢燁的手速越來越快,好像經歷過無數次一般,數十秒之內畫成二維碼。
虛空中的二維碼消失,邢燁手中出現一個金屬盒子,他聽高個子男人的話,把金屬盒子丟在怪物身上,怪物被電後身體不斷被電解,還發出慘叫。
邢燁的手沒有停下來,他立刻繪製第二個二維碼,畫成之後,空中出現5道火圈,砸向怪物,那可憐的怪物在火中與電中掙扎著。
門板后的四人在門板的掩護下,通過牆壁上大洞走進18樓走廊。
走廊中躺了一地半死不活的人,邢燁沒有驚叫出聲,已經是心臟堅強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邢燁問道,他已經決定暫時相信眼前幾個人了。
「你不讓我們告訴你,」不高不矮的男人道,「大佬你自己說的,解除危機后,要第一時間拿出挎包里的鏡子照一照臉,有什麼事照過鏡子再說。」
邢燁:「」
失憶前的我有病吧?
即使心中吐槽,邢燁還是選擇按他們說的話做,畢竟目前這種情況下,這些人能夠教會他找回力量,關係應該不會太差。
想害他的人,只要將他推到怪物中什麼也不說,他就一定會死。
曹茜道:「邢燁照鏡子的時候,我們護法。」
於是三人將邢燁護在身後,在前方警惕地看向一地的人與樓梯間中被燒得奄奄一息的怪物。
剛才危急時刻不保護,這會照個鏡子還要保護?
邢燁一臉疑慮地打開鏡子,他也很想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誰知沒看到自己的臉,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鮮血寫成的字:你又把我忘了!
邢燁:「」
血是新鮮的,還不斷地往下淌呢,邢燁能聞到撲鼻的血腥味。可是當他用手指去碰觸鏡面時,字跡消失了,鏡面上只留下一個唇印和他的臉。
他對著鏡子想:「我是女性嗎?為什麼感覺不太對?還有鏡子上唇印的顏色與我現在口紅顏色是一樣的,唇形也很像,這難道是我親的?」
正在邢燁這麼想時,鏡面上他的容貌消失,字跡再次浮現:你親過我后也不解釋,戰鬥中我還不方便問,現在你又再次失憶,昨天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利用失憶逃避解釋,你這個大騙子!
邢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