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陷害
周銘也大概知道宋軍在西北的境地,因為大雪封路,所以宋軍無法長驅直下,進入興慶府境內。不過嘛,宋軍已經把橫山、天都山一帶的城池全都拿了下來,戰略要點也全都拿了下來,哪怕是接下來什麼動作都沒,封也封死西夏了。
張正書更是心知肚明,如果歷史上不是遼國用武力進行恫嚇,而大宋又太慫,被遼國嚇一嚇就退兵還地,怕是西夏早就不復存在了。
總體來說,大宋的戰略到現在是沒錯的,滅掉西夏能奪回絲綢之路,還能間接削弱遼國。可惜宋朝的君臣也太慫了點,或者說是被嚇得有點驚慌失措了,深怕遼國一言不合就動刀兵。殊不知,耶律洪基比他們還怕打仗!
周銘有點奇怪地問道:「那等大雪停了之後,西軍要如何進攻呢?」
「那還用說的,切斷興慶府周遭的聯繫,然後圍困。這叫圍點打援,懂嗎?」張正書裝得好像心中有韜略地說道,「不過嘛,西軍才那麼點,想要圍困興慶府還是太難了點。圍點打援怕是他們學不來,只能強攻了。強攻的話,只要把配重投石機用好,一發石彈打在城牆上,只需要那麼幾發,城牆很可能就垮了。」
張正書說的是實話,興慶府的城牆再堅硬,恐怕也比不上大宋的城牆。大宋的城牆,可是花巨資用糯米汁、雞蛋清和石灰砌成的城牆,但張正書估計也就是幾十發石彈的事情。一旦城牆被打開缺口,可以說攻城一方就穩操勝券了。
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效果。
党項人又不是傻子,肯定會出城野戰的,那時候保不保得住投石機還兩說。
張正書搖了搖頭,這種傷腦筋的事,就留著宋朝君臣去想吧,他已經做到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了。「周銘,你有什麼路子,可以見到申王嗎?」張正書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他弄出這一副眼鏡來,就是為了給申王趙佖創造機會的。
如果趙煦真的像歷史上那麼短命而又沒有子翤,那申王趙佖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他沒有眼疾,根本輪不到才十八歲的趙佶登基。而申王趙佖,也不會在六年後鬱鬱而終了。眼鏡,在後世看似極其簡單的東西,可在宋朝這時候,就是一個劃時代的創舉!
「申王?」
周銘眉頭一皺,問道:「小官人,你為何要見他?」
張正書指了指桌子上的眼鏡,說道:「這眼鏡是為他準備的,可以治療他的眼疾。」
周銘笑道:「這有何難,申王府常年都有告示,召集天下名醫,為申王治療眼疾的。只需找個人扮成醫師,進入申王府見到申王,那有何難?只需要這物事果真好使,還怕申王不接受嗎?」
張正書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是我想太多了,也是,能直接見到申王,何必那麼彎彎繞繞呢?不過,派誰過去,也是一個難題啊……」張正書瞧著周銘,把周銘瞧得心裡發毛。
「小官人,你瞧我作甚,我又不會醫術……」周銘連連搖頭說道,「再說了,我已經拋頭露面了,你不能使勁用我啊!」
張正書嘿嘿一笑,他還真的想著讓周銘走這麼一趟。不過被周銘這麼一提醒,張正書才醒悟過來,周銘已經不大不小是個名人了,起碼在汴梁城的富豪圈裡,沒人不認識他的。周銘要是就此出現在申王府,怕是對張正書自己都有不良的影響。
「你推薦一個人過來,最好是參與過走私的。」
張正書想著,用西域水晶這個借口就非常不錯,中原的醫術,想必以申王趙佖的身份,肯定全都試過了。就算再古怪的偏方,趙佖也見過。但西域這個神秘的國度,永遠有說不完的傳說,出一個水晶眼鏡也不是什麼奇事
再者,還可以通過申王趙佖打響玻璃的名聲,一舉提高售價。
一舉兩得的事情是張正書最喜歡做的,現在就看周銘有沒有這個人選了。
「宋二郎宋興和怎麼樣?」
周銘說出了一個人名,讓張正書有點吃驚。
「他是『黑客』的二把手啊,你甘心讓他拋頭露面?」張正書有點舉棋不定了,要知道這宋興和算是周銘的心腹了,幾乎是同時進入張家的,而且宋興和比周銘小那麼兩歲,從小就是周銘的跟班。比周銘好一點的是,宋興和還有爹娘,不像周銘這樣是孤家寡人。周銘後來幫張家經營走私,也要了宋興和去幫忙。三年以來,他們聯手為張家賺下不少錢銀。
張正書決定建立「黑客」,把周銘拉來做了間諜頭子,宋興和也是繞不過去的,半哄半騙地拉他入伙了,做了個二把手的位置。宋興和這人張正書是知道的,農家子出身,但勝在頭腦靈活,做事不拘一格,往往有些閃光點。張正書也是很看好宋興和的,只是讓他就這麼出現在人前,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衡量了半天,張正書才覺得這事可以做。
畢竟宋興和是張家的人,忠心是肯定的了。可以說,他與張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不怕他會背叛。其次,宋興和雖然是「黑客」二把手,但也不是不能拋頭露面。身份越多,反而越容易隱藏。最後,就是宋興和這人了,他辦事靈活,這些年走南闖北也鍛鍊出來了,可堪大用,要是只在「黑客」里做個二把手,怕是會埋沒了他。
「只要小官人下決心,沒有甚麼捨得捨不得的。」
周明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表情說道,坑起自己人來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張正書也笑了:「得,你去把宋興和找來,我要對他面授機宜。」
周銘嘿嘿一笑,成功坑了自己人後,他有種說不出的快感。「怪不得小官人老是陷我於兩難的境地,原來陷害人的感覺是這麼爽啊!不過,小官人更厲害,居然敢設計陷害契丹人、党項人,嘖嘖,我就說小官人肯定是個做大事之人……」
說實話,若張正書是個庸人,周銘雖然會忠於他,但也不會死心塌地。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事見過還少嗎?找一個可靠的東家,也是很關鍵的。像原來的白礬樓,明明是汴京第一酒樓,卻要自己作死,好了,連東家都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