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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勾兌

  「我……還是算了罷!」來財看著張正書煞有其事的樣子,怕是真會如此,也不敢以身犯險了。


  張正書攤開摺扇,看似悠閑,其實心中一點都不平靜。「反正你要試試也沒人攔著你,只不過你要是喝了酒精,我真的沒法子救你了。」張正書說的是真的,酒精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讓沒喝過烈酒的宋人突然喝高達七十度的酒精,不是酒精中毒就是胃穿孔,反正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被張正書這麼一嚇唬,來財吞了吞口水,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小官人,我就問問……」


  馬車一路勻速前進,不多時就回到了張家宅邸。


  張正書徑直來到了他的後院,這個後院已經成木工廠+蒸餾廠+菜地了。好在這時候的紡織機全部搬到紡織工廠那裡去了,不然地方根本不夠。


  蒸餾器是放置在小院里的浴室內的,偌大的一個浴室,張正書覺得實在浪費,便先用來放置蒸餾器了。好在現在技校已經基本完工,隨時能把蒸餾器搬過去。要是香水銷量好,張正書還打算繼續追加投資的。


  這樣一來,估計會促進釀酒業的蓬勃發展。發展香水業,等於把不喝酒的女人都籠絡進了消費酒水的行業中。


  不過,這樣一來香水的價格可能會居高不下。按照張正書的估計,就算用蒸餾過一次的「大酒」來製作酒精,也起碼要一貫錢才能製成一罈子酒精來。相對於百二十文的「大酒」,這起碼貴了五倍之多。


  「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倒逼得農民要多種糧食了?」


  張正書想了想,這個情況還是真的會有。好在他有種田術,這個倒是不怕。怕的只是種田術傳播得太慢,糧食產量會跟不上而已。


  一邊思考,張正書一邊邁入了後院。


  剛剛踏進後院,就能聞到一股濃洌的酒香,就好像走進了酒廠一樣。甚至於張根富都驚動了,張正書看著正在掀動鼻子的張根富,就跟一個看見鹹魚的老貓一樣,在抓心了,非得要拿到手不可。


  張正書覺得好笑,不就是烈酒嗎,至於這樣?而且這酒還不能喝,喝了非得出事不可!

  「吾兒,這酒香是怎個回事……」


  張根富見到張正書來了,連忙問道。他年輕時號稱酒色雙全,什麼好酒沒嘗過?如今老了,色嘛,就別想了。可這酒啊,就是他的命根子。在張家的飯桌上,哪一頓沒有一壺黃酒?看著張根富呷一口酒,吃一口菜的模樣,張正書覺得很搞笑。張正書從來不覺得酒有什麼好喝的,哪怕是宋代這時候甜甜的果酒顛覆了張正書的想象,張正書還是覺得酒這個東西,壞處大過好處。但是古人卻不這麼認為,反倒是認為喝酒能養生。


  詩經里就說了,「八月剝棗,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整句話是說,十月收割了稻穀,用這稻穀釀成酒,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喝,就能求得長壽。這種觀念,一直流傳到宋朝,甚至後世天、朝還有人迷信藥酒,喝死人的案例層出不窮。最著名的就算虹貓藥酒了,以見不得光的手段拿到處方葯的批准,然後大肆在各地電視台做廣告,把藥酒包裝成保健品,不知道坑了多少錢。


  藥酒或許真的有用,但用藥絕對不多。葯講究君臣佐使,君葯分量最多,臣葯次之,使葯又次之。不可令臣過於君,君臣有序,相與宣攝,才能御邪除病。像宋朝這時候很火的養生酒,是陳直編著的《壽親養老新書》中就有一個藥方,但他只用了四味葯:枸杞子,生地黃,火麻仁和酒,釀成后的藥酒有明目駐顏、強筋健骨的功效。可以說,每天喝一點是沒關係的。


  但像張根富這樣,每頓都要喝一壺黃酒的,還真不多見——有錢人才喝得起最頂級的黃酒!

  好酒之人,聞見了酒香,真的比老貓見了魚還要心急。張正書連連苦笑道:「我是在蒸餾酒,但這是酒精,也叫原漿酒,是喝不得的。」


  「怎生喝不得,如此酒香,絕對是好酒!」


  張根富心癢難耐,說道:「吾兒,可否讓為父一觀?」


  張正書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原漿酒,乃是烈酒提純再提純,是普通烈酒的十餘倍。喝之不僅會燙傷喉嚨,而且一杯醉倒,甚至會當場醉死!」宋朝對酒精中毒的說法是「醉死」,要是救治不及時,基本就是死了。就算送醫及時,不懂摳喉催吐的話,一樣是沒救的。


  聽了這句話,張根富立馬偃旗息鼓了。他雖然好酒,可要直面死亡,他還是退縮了。


  活到張根富這個年紀,巴不得再活多幾年,哪裡會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那吾兒弄這個甚麼……酒,有何用?」


  張根富吞了吞口水,問道。


  「做一款新的花露。」張正書說道,「若是順利,一小瓶賣出十貫錢也是尋常。」


  「十貫錢?」


  張根富有點懵了,雖然他對錢沒啥概念,但是「一小瓶」能賣十貫錢,簡直比最貴的酒都要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這豈不是證明這酒好到離譜了?「不對,這是花露?」張根富是從花花公子過來的,自然明白這「花露」是什麼東西。雖然市面上的花露不便宜,但也只是在幾百文左右。怎麼張正書的花露,比尋常花露貴了十餘倍?

  「進來一看便知!」


  張正書率先進入了他的浴室,張根富半信半疑地走進了這煙霧繚繞的浴室,隱約間只看到了一個龐大的煉丹爐。


  「這是煉丹爐?」


  張根富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鬧不清張正書到底在做什麼。


  「看著吧!」


  張正書知道,這煙霧其實就是蒸汽,蒸餾哪裡能沒有蒸汽?只見他從那個叫郭騫的道士手中接過一小壇的酒精,然後再拿過一個漏斗,然後后盛好的花露,輕輕兌入酒精之中。霎時間,濃洌的花香掩蓋住了酒味。


  張根富是愛花之人,聞到了這花香,登時迷醉了:「這……這是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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