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即便陪她到老的人，不是我

  夜色落寞而淒冷。


  歐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因而顯得格外悲傷起來。


  “boss，你真的打算這樣對夫人？真的不打算將你的病情告訴她？”


  “告訴她？！”


  歐擎目光始終看著外麵黯沉的夜色，仿佛在那種漆黑中，他的眸光也隨之黯然下來，“告訴她，又能怎麽樣呢？告訴她，我的病就能好了嗎？不過是給她徒增痛苦罷了，卿卿她這輩子所受的苦夠多了，我不想再讓她傷心難過。她的性子看起來剛強，實則軟弱，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難過，也一定會撐不下去的。”


  瑞克怔住了，他分明在歐擎的眼中看到了如水般的絕望。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歐擎虛弱的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靜靜地凝視著遠處的榕樹，聲音好似迷失的孩子呢喃著，“瑞克，你說如果我死了，卿卿她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如果我死了，那麽誰還能像我這樣愛她呢……”


  瑞克同時震驚的看著歐擎——


  歐擎寧靜的樣子好似絕美的精靈，他唇角的笑容，淡淡地漾開，“可我知道，除了霍霆蕭，我不願意將卿卿交給任何人。霍……霍霆蕭對卿卿的愛，一點兒都不比我少……現在我才知道，當時霍霆蕭對卿卿放手，到底是什麽樣的痛和不舍？可隻要她能幸福，那即便自己再痛，也是沒有關係的。”


  瑞克見歐擎這樣，心中也不免擔憂起來，“boss，你的人生不止有愛情，還有許多的事需要你去做，譬如威廉家族，這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威廉家不能沒有你！”


  “不能沒有我？可我現在隻想陪在卿卿身邊，我為威廉家傷過她，已經是我這輩子的遺憾，原以為還有一輩子那麽長的時間可以補償她，卻原來，什麽都不是，也什麽都沒有了。”


  歐擎緩緩站起來，依舊站在窗邊，望著璀璨閃亮的天空，眼底是一片暗凝的顏色。


  “boss……”瑞克有些詫異地望著他，眸中盡是不敢相信的光芒。


  “既然無論我怎麽做，都沒有辦法去挽回什麽，那麽我隻能放手，隻能讓別人來替我照顧卿卿。即便……即便陪她到老的人，不是我，這樣也……可以……”


  瑞克望著他，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向自視甚高的歐擎，不管什麽，隻要他想要，他都可以費盡心力去得到。


  可如今，他卻也會說出這般無奈的話。


  “怎麽？不相信我會說出放手的話來？！”


  歐擎淡漠一笑，笑得淒涼，笑得哀傷，“也罷，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放手，又怎麽要你們也相信我呢？”


  “boss，你真的放得開夫人麽？”


  “放得開，與放不開，有區別麽？就算我再怎麽拚命，我都拚不過上帝，既然是這樣，那麽為何不放開呢？”歐擎看著瑞克，俊美的容顏上竟看不到一絲溫度，“瑞克，替我約一下霍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