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劍淵
程立明母親是小家族出身，雖沒有程家這般大，但也是詩書傳家，在嫁入程家後也是舉止之間當得起主母之名。
隻是，這位程家主母此時卻像一個普通婦人一般，絮絮叨叨的。
程立明麵帶微笑，偶爾張口說上兩句，原本隻是準備辦完事情便離開，卻是被母親硬拉著說到了半夜。
如此也隻得在程府歇息一晚，也終於讓許伯做了得意的燒雞給他吃了。
第二天不過天蒙蒙亮，程立明便不告而別。
……
黑劍之淵，東華洲一處劍氣縱橫之絕地，傳說在萬載之前一位劍仙使出的傾天一劍，這一劍，劈開天穹，而這一劍中的一縷劍意落到東華洲上，便劈出了這道劍淵，時至今日亦是還有劍意在劍淵留存，是以這也是劍修的一處聖地。
據說但凡頗有聲明的劍修盡皆在此處參悟過劍意。
卻見此時，劍淵嗡鳴，似有無數劍鋒碰撞。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劍淵突然劍意嗡鳴。”劍淵三公裏外，一處修士聚集的市集中，數千修士望向劍淵方向。
“我有一劍，可斷其意。”隻聽一整炸響，此語入耳，便如劍意一般，刺傷了耳朵。
頓時，數千修士便有大半耳朵流出了鮮血，唯有修為高深之人才勉強不受這話語之中的劍意所侵擾。
他們雙眼死死盯著劍淵方向，隻見劍淵之中，無數飛劍如同海浪一般撲向天空。
此時隻見黑光一閃，不過一瞬卻似乎將天光吞噬，下一瞬間，那無數可怕的飛劍陡然消失了，那攝人心魄的劍意消失了，落差之大，讓一些人有些愣神，唯有修為高深者，才看清在劍淵執掌，一玄衣青年，手持黑色長劍淩空立於劍淵之上。
那吞噬天光的一劍，便是此人斬出。
隻見那人眉頭一皺，頓時所有看著他的人雙目直接被劍氣攪爛，留存的劍意甚至令得他們無法催動傷口愈合，一時間慘叫怒罵此起彼伏。
這日之後，劍淵之中的劍意消失了，就如同普通的深淵一般，而那斬出黑光之人，被人稱為黑光劍聖。
過的三日便有消息傳出，在地榜之上，出現了一個名字，或者說稱號。
黑光劍聖。
而在此人之前，地榜之上隻有一個名字。
周玉。
無人知曉這個周玉的來曆，也無人知曉黑光劍聖的來曆，如同兩個突然蹦出來的人。
不過，周玉雖然到如今都沒有線索，但這黑光劍聖的事跡很快便被挖了出來。
乃是已經被滅的鍛劍世家孫家的後人，數年之前一人一劍，殺上玉靈宮，將玉靈宮四千多門人盡數斬殺，便是那兩位元嬰境天師也死在了他的劍下。
玉靈宮，乃是整個東華洲一個一流宗門，宮中之人修行玉靈符籙，是以幾乎所有的玉靈宮內門弟子都是能繪製二品靈符的天師，其門中的元嬰老祖更是五品天師。
但即使如此，這兩位在元嬰境界的五品天師依然被他斬於劍下。
而這位黑光劍聖，修為不過金丹，能上地榜，便足以說明其骨齡不到五十載。
三榜之上，人榜有名之人骨齡在一百載內，地榜有名之人骨齡在五十載之內，而天榜，在地榜人榜之上沒被占滿之前，無人可登榜。
自然，此骨齡範圍會隨著三榜現世的時間逐漸放寬，據聞，三榜現世最長的時間為一百二十載，那一次骨齡在千載之內者皆可上榜。
如此，這位黑光劍聖不到五十載的金丹，而且能一人一劍，滅掉一個一流宗門，如此戰績，地榜天驕之可怕，可見一斑。
而挖出其身世後便如同一個引子，不到一月時間，便將這位黑光劍聖的來曆給盡數挖了出來。
鍛劍世家孫家因其觸怒玉靈宮，便被玉靈宮給滅了全族，隻是卻有一漏網之魚，一位孫家供奉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孫家嫡子逃走了。
而今三十二載後，當初的幼子長大成人，驚駭世俗的天資成就金丹，一人一劍覆滅玉靈宮。
而今，斬滅劍淵之中的劍意而為世人所知，稱其黑光劍聖，而其名為。
孫小小。
黑光劍聖，孫小小。
……
齊國，燕嶺郡，青鬆門。
此時青鬆門掌門長老聚集在大殿之中。
愁雲密布，隻因同為這燕嶺郡中有金丹坐鎮的二流宗門紅葉宗在數日前被滅門了，而在兩日前便有一張畫著帶邪笑的鬼臉圖畫被放在了青鬆門宗主的房間中。
“我已經通知郡守了，鬼王宗殘黨肆意殺戮，令其調動軍士相助我等。”宗主開口說道。
“哼，不過凡人軍伍。”一位長老冷哼一聲“那鬼王宗既然能覆滅紅葉宗，那至少是有數名金丹戰力的，在麵對金丹境修士，還是鬼王宗這種修士，這凡俗軍士隻能作為鬼王宗小鬼的血食。”
“而且還是氣血旺盛的上等血食。”
“若要派上用場，除非是煉神武者帶著千人級別的天闕軍，不然是來多少死多少。”
“話雖如此，但郡守隻言是一群鬼王宗殘黨而已，不必調動天闕軍。”宗主歎了口氣說道“而即使是郡守去信求援，但要等到天闕軍到來也需得月餘，屆時就已經晚了。”
“所以，與其將希望放在天闕軍上，不如讓他調集普通軍士來拖延下時間。”
“我已決定放棄這裏，轉去鳳鳴郡。”他說道。
“我反對。”一長老說道“先不說門中弟子意願，單說那鳳鳴郡的竹葉宗。”
“此次天香花會上他們表露出來的意思便是要一統整個鳳鳴郡，而此刻我等過去無異於是給他竹葉宗一統大道上加了塊絆腳石，甚至還是能覆滅他的意圖。”
鳳鳴郡其他五個宗門立宗時間也不短了，丹青宗更是有五百載之長，這麽長的時間，卻沒有出現一個金丹修士，這其中必然有古怪，甚至很可能就是竹葉宗暗中下手。
“諶長老且寬心，”青鬆宗主說道“近來我的到秘報，竹葉宗似乎謀殺了玄天宗一位路過的金丹長老，還是為玄天宗立下無數功勞的枯葉長老，是以，玄天宗震怒，直接調遣數位金丹長老到鳳鳴郡坐鎮，令得竹葉宗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我等進駐鳳鳴郡，那竹葉宗即使是不願也無法對付我們，而隻要我們在那邊站住了腳，和鳳鳴郡其他宗門守望相助下，竹葉宗便也隻得打消他的謀劃了。”
“嗬，這竹葉宗倒是膽大，竟然敢直接殺掉一位玄天宗的金丹長老。”諶長老嘴角一扯“不過，這玄天宗也有些不對勁，竟然不直接殺上竹葉宗，不似他玄天宗的行事作風啊。”
“誰知道是什麽情況呢，但，不管怎麽說，對我們有利。”青鬆門門主笑道，隻是笑容中有些苦澀。
“至於門下弟子，若不願離去的，便隨我呆在門中吧。”
“不，你去鳳鳴郡，由我來坐鎮本宗。”此時，一直沒開口的太上長老開口說道。
“我壽元將近，便留下來為宗門最後盡一把力吧。”將正欲開口的青鬆門門主的話堵住“若是心有內疚便好好帶著門中弟子活下去，延續我青鬆門的傳承。”
說完，太上長老的身影便直接消失。
一時間殿中氣氛沉默了。
良久一位長老開口說道“我便也隨老祖留下來吧。”
“老夫已經活了一百一十載，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了，此次便留下來隨老祖為門中最後出一份力量吧。”
“宗主若是有心，待得奪回本宗後便給老夫收攏枯骨，葬入門中墓地吧。”長老笑得很自然，沒有一絲勉強，已然看透生死。
“老夫也留下吧，反正老夫也活夠了，隻是還請宗主好生對待老夫後人。”又一人說道。
“老子也留下，就這麽憋屈的走了可真當令人不忿。”
“閉嘴，你走。”他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老頭子你說啥？憑啥不讓我留下來！”
“憑老子是你爹，給爺滾，不準留著。”那位脾氣火爆的長老罵道“沒給老子生十個八個孫兒你敢死了試試？”
兩父子對罵著一時間衝散了這裏有些悲意，一時間房間裏充斥著歡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