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塵埃落定
夜,月黑風高。
一隻手臂消失,背後刷掉了大半血肉,都可看見脊骨的成乘靠在了樹上,臉上慘笑著看著對麵的三人。
“三位半步抱丹境,那位還當真看得起成某。”成乘說著,仿佛與老友交談,不知是何情緒。
“……”三人沒有說話,隻是向前一步。
“嘿……哈……,成某不才,而今也是築基境大修士,雖如今身受重傷,卻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輩。”瞬間,天魔解體大法強行催動。
此戰,一死,一殘,一重傷。
重傷之人喘著粗氣,眼中有著驚懼。
重度傷殘之軀,竟然都差點將他們三個留下,不愧是築基修士,不愧是三弦門門主。
挪動身軀,走到成乘身邊,揮刀將臉色扭曲猙獰的頭顱斬下來,如此,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目光看向遠方,仿佛看向了另一個戰場。
……
刀光劍影,此乃武者的戰場。
轟隆隆,拳腳之間如同有雷霆之音。
“奔雷拳文泰,你文家是要於我三家決裂嗎。”持劍的呂家武者大喝到。
“你說呢。”文泰隻是一聲冷笑,而後便雙拳而擊。
“……你找死。”呂家武者臉色一變,抬手便是劍招使出,招招便是以命換命。
本就與歸元宗之人大戰過一場,大部分人身上也都帶傷,而對方卻是埋伏於此,直接暴起立時射殺兩人,剩下的人也討不了好,人人再添新傷,如此情景,幾乎絕境,是以這位呂家武者也不報突圍的心思,隻為以命搏命,想要將文泰斬殺在此。
而於此,卻隻是在文泰身上添了幾道劍傷便被擊殺在此。
不愧為奔雷手文泰,三山城中最有可能達到抱丹境的武者。
夜空之下,舒王呂三家派遣出來的武者力量於此全軍覆沒。
火光在燃燒。
弦峰之上,三弦門駐地,此時已是一片火海。
麵對訓練有素之軍隊,即使是修士又如何,唯有築基境修士方可軍陣之中去來。
三弦門留守修士,或被軍隊斬殺,或見勢不妙逃遁而走。
不過一個時辰,三弦門駐地除了身披甲的軍士便再無活口。
倉庫被破開,三弦門十數年的財物盡皆被搬出。
統領見了這些卻是不屑,手一揮,直接將這點金銀財寶分給手下,隻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藥材被收存好。
雖三弦門存在十數年,但無有可以將資源轉化為修行資源的能人,因此所收藏也不過多為財物而已。
“收軍。”地毯式掃平了三弦門,確定沒有活物後統領大手一揮,便欲撤軍。
咻咻咻咻咻咻,如雨的聲音即使是在火聲喧雜中也傳至統領耳中。
抬頭看去,頓時臉色大變。
如同點點星光降落,在月光下,箭矢反射著美麗的銀光。
“躲避。”聲嘶力竭的嘶吼,統領眼中是憤怒,亦有著恐懼。
“啊”箭雨落下,哀嚎遍地,諸多沉醉在分刮財寶的喜悅中的士卒經受了一輪箭雨的洗禮。
沒等這些慘叫的士卒反應過來,第二輪箭雨再次落下。
共三輪箭雨之下,還活著的士卒已經是十不存一。
咚隆,咚隆,咚隆,馬蹄聲傳來,還有一口氣的統領用力的睜開雙眼,便看到熟悉的盔甲樣式。
‘靠山軍’腦袋裏浮現出這三個字,便失去了呼吸,至死不是憤怒,而是疑惑於昔日袍澤為何要襲擊於他們。
“打掃戰場。”頭盔下,雙眼冷漠的靠山軍統領張久一揮手。
依然的,三弦門駐地除了身披甲的軍士存活之外再無活口。
而在弦峰之外十數裏外,一身穿白色內襯紅色外裙的白發女子看著燃著火光的弦峰。
“看樣子在這布下的暗子已經被拔出了。”女子開口輕聲說道。
“貪得無厭,與虎謀皮,死不足惜。”隨侍的老者聲音沙啞,聽著便令人難受。
“倒是有些可惜了。”女子卻是說道“走吧,我們去燕嶺郡,花如影現在就在那裏吧,我得先見見這位讓我鬼王宗在齊國的山門毀於一旦之人是何等才能。”
“如影小姐隻是一時衝動。”老者低頭說道。
“是否衝動可不是你一個區區鬼奴說了算的。”女子一拂紅袖“希望她能讓我有留下她的價值。”
“走吧,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女子拿上紅色鬥笠帶上。
“是,葉聖女。”
……
夜盡天明,呂越卻是一夜未眠。
心中莫名不安,長夜無心睡眠,便在書房中呆了一晚。
心中思慮,許是相助於三弦門的隊伍有所變化。
灑然一笑,年紀大了便有些患得患失了。
三弦門的隊伍會出現問題是在他容許範圍內的。
一位半步抱丹境和兩個先天境武者,確實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即使是他呂家驟然失去了也會心疼,但,對於呂家整體力量並沒有多大損失。
一個世家望族可不是一個半步抱丹武者的存在與否而能影響的。
人脈,經濟,武力,等等許多的力量抱成一團才構成了一個世家。
咚咚咚,有人敲門。
“老爺,我帶了些吃食過來。”門外的人說道。
“進來吧。”是管家的聲音,呂越將放在桌下的手拿了上來,將一本書捏在手中。
“老爺,這是三姨娘親手做的糖心蓮子羹。”管家將盤子放在書桌上,說道。
“看著還不錯。”沒有理會這位管家為三姨娘的表功,家裏大了便爭權奪利的人就多了,他也不去理會,隻要他在,這個家就亂不了。
“對了,乾兒的商隊今日該回來了吧。”喝了口糖心蓮子羹,呂越問道。
“想來也快到了,茜小姐早早便起了去迎接乾少爺了。”管家說道。
“哼,這丫頭,就和她大哥親。”呂越笑罵道。
“不過,這丫頭也十六了,也該給她看個好人家了。”
“二小姐冰雪聰明國色天香,若是放出話來當是前來提親之人絡繹不絕。”管家拍了個馬屁。
“哈哈,那可是,這可是我呂家明珠。”呂越笑道。
“爹!”就在此時一陣哭聲傳來。
“咣”書房的們直接被推開。
“爹,大哥,大哥他……”一女子大哭著,說話哽咽。
眉頭一皺,呂越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乾兒怎麽了。”呂越提高了聲音問道。
“大哥他要死了。”女子終於說了出來。
一陣血氣上湧,呂越心髒都跳慢了一拍。
“那商隊的貨物呢。”說著呂越的嘴唇都在顫抖。
“沒了,都沒了,就大哥回來了。”女子擦了擦眼淚“而且大哥也快要沒了。”
“乾兒在那,快帶我去。”呂越說道,語氣變得急促,猙獰的臉色把女孩都有點嚇住了。
還未進門便能聞到濃重的藥味。
推門而入,隻見屋中一美貌少婦哭得泣不成聲,見呂越進門便哭得更大聲了。
“我的兒啊,若是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大哭著嚎叫道。
“夠了,來人扶夫人去休息。”呂越嗬斥道。
不聽少婦的哭嚎,呂越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去。
鮮血淋漓的場景讓呂越眉頭皺的更深了,麵前這個滿是傷痕渾身是鮮血的人他差點認不出來這是自己的長子。
“大夫怎麽樣了。”他問道。
“不太妙,就算是能治好,這輩子也隻能躺著過了。”大夫臉色凝重,眼神緊緊盯著傷口,手中針線將傷口縫合。
“還請大夫盡力,若是治好我呂家必有重謝。”呂越說道。
“在下自當盡力,呂家主若無事的話還請先離開,莫要擾我分心。”大夫說道,而後毫不客氣的攆人。
呂越也沒多說便離開了。
他還得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是誰敢針對他呂家。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到,呂乾這是別人故意放的一個活口,這是一個警告,也可以說是一個宣告。
出門後走了兩步,呂越一頓,說道“去給我聯係舒家和王家兩位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