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毀容
夏止軒擰眉分析：「這人應該就在皇宮裡，畢竟能隨便出入天壇參加今天的冊封大典是人可不多。」
姚大人也深以為然，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姚大人立馬問：「怎麼樣了？」
那人先行禮之後，說：「線索沒什麼特別的，但是找到一個人，說是看到香嬪往那邊去過。」
夏止軒蹙了蹙眉，似乎沒想到一個剛入宮的嬪妃會參與這種事。
「皇上，如此看來，這個香嬪似乎很可疑。」姚大人讓那人退下，分析道。
「仔細去查查她，先不要打草驚蛇。」
目前有了線索，總算是有了個大概方向，夏止軒吩咐完這些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寢宮，這時暗衛來報。
「皇上，之前您安排去慕府盯著的人，似乎在前些日子就已經被處理了。」
夏止軒挑了挑眉頭。前些日子？這麼說有幾天了，而且這也說明了，束海桃那邊確實有古怪。
之前慕清瑩的事應該和慕府有關。
「看來必須得去慕府看一看了。」
不過雖然說是要去，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肯定不好直接去，所以夏止軒也就是偷偷潛入而已，這樣更方便打探消息。
慕府他還是很熟的，輕而易舉就潛了進去，本來想看去束海桃那邊看看的，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夏止軒轉過頭就看到長長的迴廊之下一個宮裝女子正跟一名侍女說著什麼。
兩人說些什麼他沒有聽清，那是那人的語調他覺得有熟悉。
忽然想起那天來給慕清瑩請安的香嬪，加上之前大理寺得到的口供，這件事多半不簡單，而這個香嬪肯定也有問題。
因為離得有些遠，加上附近樹木繁茂扶疏，夏止軒有些看不清哪個人影，現在也就是懷疑。
不過能在慕府穿宮裝的人，確實可疑。
正要下去看看清楚，卻見幾個護衛模樣的人轉了過來，而那個女子也跟著往一個方向走了。
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但是他現在也不能暴露了。
思量再三，夏止軒立馬轉身從正門進來，也不看官家錯愕的神色，甚至等不及人出來接應，就直接往剛才那個迴廊走去。
然兒遠遠看去，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夏止軒抿著唇在原地著，視線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卻仍舊是沒有發現一點可疑。
跑了？
想到什麼，夏止軒眼神一閃就要離開，卻在這個時候束海桃接到通報趕了過來：「皇上怎麼來了？」
夏止軒根本沒理他，甚至沒有一刻停留，直接轉身，只留下一句：「朕還有事，夫人不用送了。」
夏止軒一路縱馬回宮，用的是最快的速度，回宮之後更是直奔香兒的住處。
如果剛才那個人是香嬪，如果她沒來得及回來，那麼此刻香嬪宮裡應該沒人。
宮女老遠就看到了皇上，愣了好一會這才回過神來滿臉堆笑：「皇上是來找娘娘的嗎？」
「嗯，香嬪她人呢？」
儘管夏止軒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是宮女臉上的笑意一點沒有褪下，畢竟這可是這麼久以來皇上第一次出來元和宮到別處。
「娘娘今日都在殿內，皇上隨奴婢來便是。」
夏止軒頓了頓：「一天都在？」
宮女點頭。
「那……身邊有人伺候嗎？」夏止軒又問，但是腳步沒停。
「娘娘說天氣有些熱，不喜歡人打擾，便一個人在殿內休息。」
宮女的這句話讓夏止軒的疑惑加深了，但是他沒有再問，而是隨著一路走去。
兩人一路到了寢殿，宮女先敲了敲門：「娘娘，皇上來看您了。」
無人應答。
宮女還欲再敲，但是夏止軒已經不耐煩的直接推開了大門，殿內光線很好，布置得也很不錯，重重珠簾羅幕，古雕玉器也是一樣不少。
可是很安靜，沒人。
宮女又喚了兩聲，依舊沒有人應答，夏止軒問：「人呢？」
宮女被問得愣住：「之前娘娘明明……」
夏止軒危險的眯起眼睛，外面卻忽然走來另外一個宮女，見著夏止軒也是一驚，隨即說：「皇上來找娘娘嗎，香嬪娘娘現在花園。」
也不等她繼續說幾句，夏止軒直接抬腳就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遠遠的果然見到一個女子在賞花，面前是開得極好的一簇白牡丹。
他走過去，那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回頭一看連忙行禮。
夏止軒卻沒有立刻叫她起來，而是就這樣看著，暗暗思忖著，她的聲音，她身形都很像剛才在慕府看到的那個，但是她身上的這身衣服，不是那人所穿的那套。
「起來吧。」他這才出聲，繼而又說，「今天你一直在這裡？」
「之前在寢殿里休息後來覺得悶便出來了，沒想到皇上會來，臣妾實在失禮。」香兒漂亮的臉上露出幾許懊惱的神色，看樣子沒有任何不對勁。
夏止軒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她，轉而問：「你是哪裡人？父母呢？」
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香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臣妾祖籍永州，父母都是布衣平民罷了。」
夏止軒還是又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番，其實若真看外表，她模樣倒是真的是怎麼看都像是柔得像江南細雨的那種的，很好看，但是完全不具備一點殺傷力。
似乎又不是那麼可疑了。
正在這個檔口，外面有人急急跑了過來：「皇上，慕妃醒來。」
聽到這幾個字，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他也能放下，於是當即拋開一切，直接往元和宮的方向走了。
留下來的香兒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輕輕折了一朵面前的白牡丹：「皇上這次怕是要失算了。」
一到元和宮寢殿，夏止軒便屏退了所有人，他走過去坐下，擔憂的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慕清瑩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好一會才緩緩伸出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臉。
她的臉上摸了些藥膏，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他怕她傷到自己，於是連忙拉著她的手：「沒事的。」
慕清瑩卻沒有了往日的乖順，直接將手抽了回來：「鏡子。」
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如今她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完，聲音也因為昏迷而帶著嘶啞。
但是儘管再心疼，這次夏止軒也沒有答應她的請求，而是溫聲安慰：「真的沒事，不要擔心，要是累了就先睡一覺吧，或者想出去走走？」
似乎猜到了什麼，慕清瑩忽然就變了臉色，直接將一旁桌案上的茶杯拂落在地，聲音也拔高了很多：「我說鏡子！給我！」
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夏止軒愣住了，接著就見她要下床來自己去拿鏡子，夏止軒急忙攔住她：「你別動，朕去拿。」
為了不再刺激到她，夏止軒說著就走到梳妝台那邊拿過一面鏡子，回去坐下之後，他還沒有遞出去，慕清瑩已經伸手過來搶了過去。
慕清瑩幾乎是顫抖非握著鏡子，好半晌才舉到眼前，縱然心裡早有準備，但是這一看之下，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
沒有那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縱然他愛的不是這個，但是她卻還是覺得難受，慕清瑩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幾天時候的那一幕，萬分清晰，還有臉上的疼痛感，也是萬分清晰。
夏止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人看著鏡子顫抖，他剛要伸手過去，對方卻居然開口尖叫。
那聲音聽了讓人心裡覺得難受，嘶啞的，絕望的，無措的，茫然的。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慕清瑩。
最終夏止軒還是伸出手緊緊將慕清瑩摟在懷裡，然而慕清瑩卻好像受了刺激一樣想要將他推開，夏止軒不放，她就直接伸手就打，那力道沒有控制，疼還是有些疼的。
但是他依舊沒有鬆開一點，只是一遍一遍輕輕喚著她的名字，然後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肩膀。
他說：「沒事的，會好的，就算盪盡山河，朕也一定會找到人幫你治好的。」
此話一出，皇榜立馬也跟著放出。
只要能治好皇後娘娘臉上傷，皇上賞黃金萬兩，封萬戶侯。
一時間所有人都蠢蠢欲動，但是敢揭皇榜的人卻寥寥無幾，畢竟這可是皇宮大事，要治療的可是皇后，若是做得不好，天子一怒怕是要小命不保。
皇榜就這樣掛了三天，這三天夏止軒每天都陪著慕清瑩，卻只能看著她了無生氣的躺著，短短几日竟然瘦了很多。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希望能立馬出一個神醫，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只希望她能好起來。
或許是他的祈禱太誠心，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下午的時候，皇榜中於有人揭了。
先不說是不是一定會成功，但是至少現在有成功的希望了。
當天下午消息傳來，夏止軒立馬安排了人進宮，本來他心還是有些懸的，但是一件來人這氣度，不由得折服。
心裡的第一個念頭竟然就是，能治好。
或許這就是那種旁人所沒有的氣場，讓人接觸便自覺的去相信。
「敢問先生貴姓？」面前這人年紀看不出年紀，一頭白髮卻面若而立，夏止軒知道這世上奇人很多，現在又是有求有人，所以也就沒端著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