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女屍
慕聽然只覺得喉嚨被掐得生疼,她幾乎喘不過氣了,眼裡滿是驚懼。
她伸手想要去拉夏止琪的手,卻毫無效果。
她知道夏止琪向來狠心絕情,這才出來是冒了很大的險,但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個意外。
慕聽然腦袋有些發暈了,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被掐死了,卻忽然恍惚聽到一個聲音。
「三王爺你放過然兒吧。」束海桃剛才就發現了慕聽然神色的不對勁,她自然放心不下,所以才急急忙忙追了出來,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
束海桃直接上前去,霍然便跪在了夏止琪面前,磕著頭求他:「王爺你放過然兒吧,她是無心的。」
夏止琪盯著慕聽然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跪著磕頭的人,手上力道一松,慕聽然便倒在了束海桃身邊。
束海桃急忙過去將人扶起來,擔憂的問:「怎麼樣,然兒你好些了嗎?」
慕聽然費力的睜開眼,看到束海桃額頭上的血印子,心裡微疼:「娘,我沒事。」
束海桃心疼的看著她,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此刻愈加有些枯槁的神色。
「慕聽然,本王是不是早就說過不讓你出來,你偏不聽,還把慕清瑩給我帶走了。」他冷冷的看著慕聽然,眸子像是淬了霜雪,「現在人丟了,你必須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就用你的命賠!」
慕聽然微微抖了抖:「她,她就是在這附近不見的,一定沒跑遠。」
夏止琪冷笑:「你覺得她跑了還會那麼容易被抓嗎?」
慕聽然不說話,其實她也知道慕清瑩一道離開了,就很難找到。
當晚,夏止琪回府就召集了人馬即刻尋找慕清瑩,但是一天一夜過去了,卻么有絲毫線索。
和他預先想的一樣。
但是一日沒找到人,他就一日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覺得,她最可能去的地方是皇宮,畢竟從前她可是時常念著要離開的。
現在夏止軒已經是皇帝了,他要見他還得去皇宮行君臣之禮,想到這裡夏止琪臉上就一片陰霾。
一路到了皇宮,又讓人去通報了,夏止琪就在殿內等著接見。
直到許久之後才有人來說皇上正忙著,需要多等些時候,夏止琪嗤笑一聲,卻也沒有離開,當真就在開始等。
又等了許久,才見一抹明黃色姍姍而來。
「參見皇上。」夏止琪行了禮,起身之後便見對方已經坐在主衛上了,語氣有些冷淡的問:「九王爺來找朕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臣府上前天晚上丟了一件東西,找了一日也沒找到,所以就特地來皇宮問問,皇上可有見到。」夏止琪別有深意的說。
夏止軒皺眉:「你丟了東西找朕做什麼,莫非是懷疑那東西藏在皇宮?」
「臣不敢。」立擺出肅然的神色,他說,「只不過是那東西實在太重還要了,臣也是一時心急。」
「到底什麼東西?」夏止軒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你說出來,朕也好幫你找找。」
一邊悄然仔細觀察著夏止軒的神情,夏止琪一邊說:「臣的王妃前天晚上丟了。」
夏止軒眉心一跳,驀然抬眼朝夏止琪看去,眼裡不再平靜,多了些震驚和擔憂:「清瑩不見了?」
「嗯。」點點頭,夏止琪說,「臣已經派人去找了,然而並無效果。」所以才來皇宮看看。
不過如今看來……似乎也不在皇宮,畢竟他剛才那神色不似作假,那到底在哪呢?夏止琪皺眉沉思。
對於慕清瑩被夏止琪軟禁在三王府的事情,夏止軒其實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幫得上手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他雖然身為皇上,但確實不好插手,況且這事情也並未鬧大,他也找不到借口指摘。
如今一聽慕清瑩離開了三王府,起先他是擔憂的,但是轉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離開了三王府,慕清瑩才是真的自由了,至於她的下落,他總能打探出來,來日方長。
「她確實不在皇宮,三王爺若是不信,朕便給王爺在皇宮裡安排一處住下,你可以慢慢在皇宮裡找。」夏止軒不無諷刺的說。
「皇上的話臣自然是相信的,便不勞煩皇上了,臣還是回府等消息吧。」說完就要行禮告退。
然而就在夏止琪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了夏止軒的聲音:「王爺還是仔細反思反思自己吧,清瑩為什麼要離開,你應該想想自己的過錯。」
夏止琪是黑著臉離開皇宮的。
皇宮裡沒有線索,回去之後夏止琪又派了人去搜尋,然而幾日下來依舊無果,他越加煩躁了。
眼看著離開皇城去往封地的日子日漸逼近,而慕清瑩那邊卻沒有一點消息,他縱然心急,卻也沒有一點辦法,況且最近忙於事務交接,他也無暇多分心出來管別的事。
最終,離開皇城啟程封地的日子還是到了,一切也已經準備就緒,夏止琪不得不啟程離開。
車馬粼粼一路,一行人帶著侍衛,一路浩浩蕩蕩離開,第一輛馬車裡的坐著的人自然便是夏止琪。
慕聽然因為如今和夏止琪是一個陣營,故而這次也就隨行離開。
封地是在南邊,一行人就這樣行了半日路程朝南走,出來皇城之後便是城郊,一路行過山林,漸漸便見到了幾路清川。
慕聽然有些心神不定,她撩開側簾往外看去,只見到稀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透入地上,山林里隱約聽到鳥鳴。
日頭正高,夏止琪下令暫時停休息。
馬車裡確實有些悶人,慕聽然便也就出了馬車在林子里透氣。
信步走到一處河川,能看到去上游取水的侍衛,她閉了閉眼,再睜開便是極目遠眺,望見一川山水滿黛青山。
然而片刻后,她的視線忽然一凝,隨即便得極為嚴肅。
轉身去喚了人來,等著那東西漂近:「把那東西給我打上來。」
但是等到真正漂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具浮屍,而且看衣著,應該是女子。
所以有人都不敢馬虎了,立馬將人打撈上來,這才看清這具屍體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中緣故,已經辨不清面容了,只依稀分辨還很年輕。
樹林里飄散著腐爛屍體的味道,在舟車勞頓之後讓人作嘔,但是慕清瑩還是忍著胃裡的不適感,蹲下身去仔細檢查。
放才她看這屍首身上穿的衣裳便覺得眼熟,如今仔細一看其髮髻和頭髮上簪戴的飾物,心裡便是一突。
這個時候夏止琪也已經聞訊趕來,他看著慕聽然微沉的臉,似有所感:「怎麼回事?你認得?」
「我看這衣著打扮,貌似是慕清瑩。」她又看了一眼早已面目全非的屍首,「她頭上戴的簪子,我曾經見慕清瑩帶過幾次,只是這臉我卻是看不清,無法確定。」
聽了這話,夏止琪這才走近去看,他看了半晌,眉頭漸漸擰緊:「這身衣裳確實是她的,她失蹤了這麼久,本王出動影衛也沒有一點消息,卻是有些不對勁,原來竟然是……」死了。
這樣似乎也能解釋那些不合理的情況了。
「既然死了,那便葬了吧,現在這個模樣也不方便運回皇城,就葬在這裡吧。」他臉上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好歹也是三王妃,給她立個碑吧。」
說完便徑直離開:「整頓一下,稍後離開。」
慕聽然卻心裡覺沒底,一直有些不安,直到夏止琪說完那句話才回過神,立馬跟了過去:「王爺請留步。」
夏止琪當真停下腳步:「什麼事?」
「王爺難道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嗎?」慕聽然指著屍體,「屍首面部已經腐爛,現在根本看不出她長什麼樣子,就這麼貿然認為是慕清瑩確實有些不妥,若是認錯了,那豈不是就放任她離開?」
夏止琪盯著屍首看了許久,又轉目看向慕聽然,好像在探尋什麼,最終說:「本王的人找她數日確實沒有一點消息,這是不合常理的,除非她已經死了,而且她離開數日,卻沒有去皇宮找夏止軒,這也是不合常理的,除非,她死了,事到如今,這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不。」慕聽然搖頭,「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的,我直覺這不是她,怎麼可能這麼巧合她就死了。」
她抬起頭:「慕清瑩一定還么死,她一定還藏在皇城,殿下咱們先緩幾日行程吧,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夏止琪有點不耐煩的皺眉:「本王憑什麼相信你,上次就是你偷跑才把人給弄丟的,本王暫且放過你了,你不要得寸進尺,又想著給本王耍花樣。」
「本王說這是慕清瑩,她就是慕清瑩,她已經死了。」他冷冷的盯著慕聽然,「至於你說的留下,想都別想。」
說完他直接下令:「啟程!」
下一刻,全隊整頓,如同最開始一樣整齊的離開。
慕聽然無法,縱容她再有心查點什麼,但是卻實在是力不足,最後也只有上了馬車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