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悠閑的丹仙
眼前的丹仙好似村中老農，臉龐黝黑髮亮，像是被柴火熏黑的，一身粗布麻衣穿在身上，到處是破洞，哪有半分仙人隱士的模樣？
若不是此刻見到，端木文鳳怎麼也想不到在山腳下遇到的那位老農便是丹仙谷公羊。
「晚輩懇求前輩出手醫治我的朋友！」端木文鳳再次恭敬道。
谷公羊吹了吹銅爐下的火，一截子火星竄了起來，嗆的他咳嗽兩聲，才轉過頭眯著眼道：「他沒救了，經脈被斷，骨骼盡毀，神仙也難救啊！」
這時王鯨在端木文鳳背後道：「姑娘，麻煩將我放下來。」
端木文鳳點點頭，將身子還有些癱軟的王鯨放到地上半跪著。
王鯨費力的磕了個響頭，誠心道：「丹仙前輩，只要您願意醫治晚輩，叫晚輩做什麼都成！」
「不治，老夫也沒什麼用得著你的地方。」
若在以前，王鯨絕對調頭便走，可自從左烏為他而死後，王鯨知道，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必須使自己強大起來。
只有足夠強大，才能應對一切。
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儘快得到光明鎧甲。
但強大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使用道具的主播，他需要忍耐，需要智慧，需要將弱小的自己用盡任何手段武裝起來。
而這第一步，便是要治好自己的經脈。
王鯨拱手道：「丹仙前輩，晚輩知道您有您的規矩，但若丹仙前輩不肯出手，晚輩只有跪死在這兒。」
端木文鳳這時也跪下來道：「求丹仙前輩出手！」
谷公羊不理二人，只伸出一隻又老又粗的手將銅爐下面的風口合住，然後打開爐蓋，一股白氣便從中冒出。
「哎呀！噗！」谷公羊扇著草扇將白氣吹開，眯著眼向銅爐內瞧了瞧，喜滋滋道：「又是一爐上好的養生丹。」
「前輩！晚輩求求您了！」王鯨再次拜倒在地。
谷公羊不緊不慢的將爐蓋蓋住，然後把爐前的小木凳往一旁移了移，扇著圓形草扇道：「你是陸尋的徒弟？」
「是的，前輩。」
谷公羊笑道：「雖說老夫與陸尋有點交情，但並不是朋友。他只不過每年用些珍惜的藥材從老夫這換一些激脈丹，供皇廷的武師激發屬性，所以即便陸尋來了，老夫也不會救你。你們也莫跪著了，沒有用。」
王鯨道：「前輩不肯相救，晚輩無話可說，但也請前輩不要趕我們走。」
谷公羊站起身收了木凳，笑了一聲：「你們愛跪便跪著吧，老夫要睡覺了！」
說完拎著木凳轉身進了茅草房之中，關了兩扇木門。
端木文鳳道：「王鯨，怎麼辦？」
王鯨面色堅定道：「前輩既然不趕我們走，想是動了惻隱之心，我要用誠心打動前輩，只是姑娘不必陪我一起跪著。」
端木文鳳道：「一個人跪怎麼比得上兩人跪？沒關係，我就當練功了。」
看著端木文鳳絕美如仙的臉龐，王鯨心下感動，便道：「以後姑娘有事，王鯨定當萬死不辭！」
端木文鳳笑道：「看你說的，只要你以後報效大武便好。」
王鯨道：「既然姑娘說了，我王鯨義不容辭。」
二人便這樣跪著，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谷公羊才從茅屋中出來，伸了個懶腰，看著這一對少年男女熬得臉白，心中暗贊，卻不表現出來，只走到湖邊洗了把老臉，然後從院里的小棚子中拿出一截胡蘿蔔啃了起來。
王鯨如今已無修為，一天未進食，腹中飢餓，看著谷公羊的蘿蔔都覺的分外香甜，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肚子便咕咕作響。
端木文鳳要比他好上許多，身為武宗，只靠打坐也能堅持十天半月不進水食。
谷公羊搬著木凳坐到二人跟前，啃著胡蘿蔔道：「給老夫說說，你兩是怎麼破解這九龍擺尾陣的？」
王鯨將口水吞進肚中回稟道：「前輩所布的九龍擺尾陣當真厲害，棄了原本的天地之法，將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分解為無數種變化，按理說若不硬闖，是無法破陣的。」
「別給老夫賣關子，快說。」
王鯨依照熾天使的文字繼續道：「陣法一道，不外乎八方陣眼排列組合，依靠陣眼氣息維持陣法，但無論是何種陣法，它的陣眼氣息在產生變化時的強弱都會有極細微的差別，所以只要感知到這種細微的差別，便可知陣眼的破解順序。」
谷公羊哈哈笑道：「小子說的不錯，不過少糊弄老夫，老夫這陣眼之中的氣息差別是你能感受到的？除非你小子是個感知力極強的天才！」
王鯨道：「晚輩自然不行，不過端木姑娘卻是個感知力天才。」
谷公羊瞅瞅俏麗的端木文鳳，笑道：「女娃子，是不是？」
端木文鳳道：「晚輩只是碰運氣罷了！」
谷公羊笑道：「老夫這陣法要是靠運氣被你破了，你就是神仙！這麼說來，你這女娃子在陣法一道很有天賦。」
端木文鳳不好意思道：「天賦不敢當，只是自幼隨家兄修習了一些陣法門道。」
谷公羊道：「你叫端木文鳳，那你哥哥便是大武國師端木文龍？」
端木文鳳道：「正是家兄！」
谷公羊將胡蘿蔔啃完，抹了抹嘴，又搬著小木凳回屋去了，只是嘴中卻小聲自語道：「家學淵源挺好，看修為在武道一途也是個難得的天才，不錯不錯。」
端木文鳳看著谷公羊悠哉而去，便對王鯨道：「丹仙前輩性格當真古怪的很，問了咱們半天，竟也不提醫治之事。」
王鯨笑道：「前輩既然肯跟咱們說話，說明咱們又進一步。」
端木文鳳想了想道：「說的也是，對了，你的骨骼恢復的怎樣了？」
王鯨運氣內視，觀察了一陣道：「骨骼已恢復大半，再有兩天，估計便差不多了。」
端木文鳳喜道：「那就好了，當初半步武王一擊，我還怕你沒命了呢。」
王鯨歪笑道：「若無股你那個，我就算命再大也活不了。」
端木文鳳笑道：「這筆人情，你應該算在瀟瀟頭上，我只是個跑腿的。」
王鯨道：「都要算的，姑娘與瀟瀟都是我的大恩人。」
端木文鳳笑道：「這還差不多。剛才聽你肚子咕咕叫，是不是餓了？還能堅持得住么？」
王鯨道：「不礙事，這點事情都堅持不住，還怎麼為師兄報仇！」
端木文鳳道：「即便丹仙前輩將你治好，你也沒本事殺茅元龍呀！」
王鯨咬牙道：「他遲早是要死的，不過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衝動，再沒有實力之前，我一定會隱忍。」
端木文風道：「茅元龍不比別人，殺了他便是與整個大武為敵，而且只要讓茅元龍發現你還活著，不等你去殺他，他也會再次派人殺你。」
王鯨目光堅定道：「放心吧，我已不是之前的王鯨，以後無論做任何事情，我都會考慮後果，只有到我有能力去承受這後果的時候，我才會去做這件事。」
看著王鯨堅毅的側臉，端木文鳳突然覺得原本那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王鯨確實變了。這種變化，說不上是好是壞，但無疑的，這個少年將來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二人又跪到中午，便見谷公羊又從屋中出來，將晾了一天的銅爐打開，取出一些紅色丹丸，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白瓷瓶中，然後又背起鋤頭去採藥了。
傍晚之時，谷公羊才回來，手裡還提著兩隻野雞。
經過二人身旁，一身泥土的谷公羊問面色蒼白的王鯨道：「小子，這兩隻雞肥不肥？」
王鯨看著兩隻肥碩的野雞，眼睛已冒出精光，狂吞口水道：「前輩，肥得很。」
谷公羊笑道：「小子，我看你也餓了，不若一會與老夫一吃些烤雞喝些酒，怎樣？」
王鯨頭點的像撥浪鼓，開心道：「好啊好啊！」
谷公羊道：「不過吃了雞，你兩就走，可好？」
王鯨的精神頓時又萎靡下來道：「晚輩又突然不餓了，前輩自己吃吧。」
谷公羊笑道：「這可是你說的！」然後又問旁邊正在入定的端木文鳳道：「女娃子，你吃不吃！」
端木文鳳睜開眼，看著兩隻肥雞也強忍著口水道：「晚輩也不餓。」
谷公羊笑道：「不吃正好，老夫還能多吃兩頓。」
說著，谷公羊哼著小曲回了屋子。
端木文鳳道：「王鯨，你還好么？」
王鯨將自己的腰帶緊了緊道：「還好！」
端木文鳳點點頭再次入定。
不一會，谷公羊拿著把菜刀出來，拎著兩隻雞各自放了血，又燒了熱水拔毛，然後拾了些柴，堆在離二人不遠的地方。
接著谷公羊又將木柴點燃，然後將兩隻雞用棍子串起來，坐在火堆旁烤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