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章 好處費（感謝她在鬧他在笑）

  一個工程招標的事居然驚動了縣委書記蔣大寬？王耀中卻不知道，蔣大寬之所以特別重視此事的調查也是有原因的，就在汽車城項目招標結果出來的第二天，具體負責項目的唐一天親口向他彙報說：「蔣書記，輝煌公司此次參與競標存在嚴重的串標行為，有證據表明輝煌公司的秦老闆為了達到中標的目的給其他一些公司兩百萬的好處費並給了招標辦領導不菲的好處費才會過關斬將順利中標。」


  蔣大寬聽了唐一天的彙報后勃然大怒，眾所周知汽車城項目是普水縣招商引資政績的臉面，居然有官員想要在這個工程的建設中雁過拔毛玩貓膩？這樣的做法何止是沒有半點眼力勁，簡直就是財迷心竅昏了頭！

  萬一汽車城項目建設過程中出現任何問題，首當其衝被問責的人就是身為普水縣委書記的蔣大寬，縣招標辦一把手主任胡田偉如此做法分明故意跟他蔣大寬大好仕途前程過不去！


  最重要一點，輝煌公司一向劣跡斑斑若是讓這樣的公司承建汽車城項目還不知道會捅出什麼樣的大簍子出來，因此蔣大寬暗下決心一定要徹查此事名正言順推翻已有中標結果。


  蔣大寬對此事的決絕態度讓縣紀委書記王耀中頗為被動，一方面他不敢違逆上級領導的意思，一方面他又對輝煌公司秦老闆在本地嘿白通吃的背景頗為忌諱，一時之間竟陷入兩難境地。


  蔣大寬顯然非常清楚此事僅靠一個對自己並不算忠心的縣紀委書記王耀中處理力度明顯不夠，於是他親自給王耀中下達指示后私下又把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下屬唐一天和朱四海叫到辦公室關起門來足足談了一下午。


  他囑咐兩人，「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查清楚輝煌公司串標真相併抓住證據后名正言順撤銷此次招標結果。」


  領導動動嘴下屬跑斷腿。


  唐一天和朱四海領取了蔣大寬安排的任務后一刻也沒敢耽擱行動起來，唐一天暗地裡請下屬鍾大奎的舅舅小老鼠從嘿道下手調查輝煌公司聯合其他公司串標一事。


  他很快從小老鼠那裡了解到參加競標的一些公司分別得到輝煌公司秦老闆每家兩百萬的好處費的事，也聽說了招標辦主任胡田偉跟秦老闆原本一丘之貉。


  他立刻把這一消息及時傳達給朱四海，並讓朱四海利用自己縣政法委書記的身份安排縣公安局的余局長親自找幾個串標公司的老闆談話讓所有證據鐵板釘釘。


  當天晚上，縣公安局的省審訊室里，一位參與競標的本地建築公司李老闆神情緊張坐在審訊椅上，儘管他嘴上不停沖警察喊冤，「我就是一遵紀守法的生意人你們憑什麼抓我？」眼神里閃爍不定的光芒卻讓辦案經驗豐富的警察一眼看穿其心虛。


  縣公安局余局長對朱書記重視的案子相當謹慎，當審訊工作正式開始的時候他本人親自坐陣審訊室一牆之隔的監控室里現場指揮。


  「直接問被審訊人有沒有在不久前的汽車城項目招標過程中參與夥同輝煌建築公司秦老闆的串標行為？」


  余局長在隔壁對負責審訊的警察傳輸訊息，現場審訊的警察立馬一字不漏沖李老闆提問，李老闆本能沖警察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汽車城項目招標我們公司的確參加了，但是招標程序公開透明絕對不存在串標行為。」


  余局長見李老闆睜著眼睛說瞎話，二話不說沖審訊警察喝令：「你們倆準備一下，先給他來一道開胃湯醒醒腦！」


  透過通亮的玻璃牆可以看清楚審訊室里每一個角落，余局長目視兩個負責審訊的下屬收到自己的指令后應聲而動從座位上起身。


  年紀稍長些的警察隨手拿起桌上一瓶礦泉水和兩張抽紙，另一名年輕警察則大步走到李老闆面前一把將他頭髮薅住用力往後拉扯讓他臉朝上直對審訊室屋頂。


  李老闆見警察剛問了一句話衝上來就動手嚇的差點當場尿出來，嘴裡一迭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還有王法嗎？你們要是敢動私刑？我.……」


  這種時候那還有李老闆說話機會？


  老警察動作麻利把兩張抽紙往他臉上一蒙迅速把一瓶礦泉水往他臉上猛倒下去，李老闆只覺自己臉上一涼瞬間鼻孔嘴巴失去了呼吸功能整個人血液上涌腦子發暈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要憋死。


  足足五秒鐘的功夫，覆蓋在李老闆臉上早已濕透的抽紙才被拿開，再看李老闆那張臉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生理反應雪白一片像是剛粉刷的大白牆。


  兩名警察顯然對這種現象習以為常，鬆開李老闆後轉身慢悠悠坐回審訊桌后位置上，直到驚魂未定的李老闆終於緩過神來才接著審訊問他：「現在想說實話了嗎？」


  李老闆這次是真的嚇傻了！


  他不過是一個喜歡占點小便宜的生意人從來沒經歷過今天這樣的情況，但是只經歷一次已經讓他這輩子都銘記在心。


  儘管他心裡擔心一旦把實話說出來惹惱了輝煌公司的老闆秦老闆自己沒有好果子吃，但是好漢不知眼前虧，他現在更擔心自己不說實話被整死在這狹小逼仄的審訊室里也不是沒可能。


  錢和命哪個更重要？標準答案在李老闆心裡裝著呢。


  喝完了頭一道「開胃湯」，接下來的「精品菜」還沒來得及一道道端出來李老闆已經認慫了，他當著警察的面把輝煌公司老闆秦老闆如何以兩百萬好處費為誘餌，要求自己和幾個其他建築公司的老闆配合他在汽車城項目招標過程中串標的行為一五一十交代出來。


  李老闆最後說，「其實這兩百萬的好處費就算我們幾家公司不拿也有別人拿，再說秦老闆早就打點好了縣招標辦的領導，招標工作還沒開始他就已經知道汽車城項目的標底了，以秦老闆在本地嘿白兩道的活動能力這個項目原本就是非他莫屬。」


  警察趕緊把李老闆的證詞記錄在案並讓他親自簽名摁手印，事關汽車城項目招標過程中輝煌公司老闆秦老闆成功奪得標底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縣公安局攻克了李老闆的難關后再審訊其他幾位聯合輝煌公司串標的老闆便容易多了，幾個老闆親耳聽到李老闆帶著恐懼聲音交代后一個個不得不說出真相。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幾位跟自己串標老闆被抓到縣公安局審訊的消息很快傳到輝煌公司老闆秦老闆耳朵里，當身邊人提醒他，「秦老闆，聽說這事普水縣領導相當重視，您還是趕緊想想辦法避避風頭吧。」


  秦老闆對身邊人的提醒不以為然，他自信自己在當地盤踞多年的影響力非同凡響，更確定幾個老闆無論如何不敢當著警察的面出賣他。


  他牛逼哄哄口氣對身邊人說，「普水縣公安局那幫警察不過都是些花架子罷了，他們拿不到老子串標的證據說什麼都是屁！」


  跟秦老闆無所謂的態度不同，縣招標辦主任胡田偉從各種渠道打探到縣委書記蔣大寬不僅安排縣紀委書記王耀中處理汽車城項目招標一事還私下秘密安排心腹下屬唐一天和朱四海調查此事，這讓他腦子裡立刻綳起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