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 軍中之花戚景虎

  現在雖然和俺答達成了和議，但是九邊並不能說就安寧了。萬一什麽時候俺答汗又翻臉，鐵騎從長城的豁口轉眼就到京城，宣大總督往往來不及應對。現在整個大明的人力、物力全都投入了東南沿海的抗倭之中，難得的停戰機會，卻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把長城的缺口修好。


  侍女道：“太傅說，戚將軍吃好睡好，便是一樣在保護他們。”


  戚繼光搖頭。話不能這樣說，將士都在受苦，自己一個人吃好睡好，像什麽話。不過既然人已經送來了，那便隻好接收。


  一名禁軍統領穿著神武甲胄前來拜見，向戚繼光參拜道：“大將軍別來無恙！”


  戚繼光見很眼熟，想起是朱翊鈞做太子的時候就認識的紅鋪鐵衛千戶，驚道：“怎麽連紅鋪禁衛都派來了！快回去，聖上需要你們保護！”


  紅鋪鐵衛是專門保護紫禁城內外的，都是二十六衛親軍子弟，皇家最忠心的護衛。能入選紅鋪鐵衛，那便是不折不扣的大內高手。


  紅鋪千戶抱拳道：“我等已經領了聖旨，不收複福泉二州，不能回去！”


  戚繼光歎了口氣，對親兵道：“請陳祿將軍過來，帶他們到新兵營。”對階下紅鋪鐵衛說道，“戚家軍的規矩，什麽樣的高手來了戚家軍，都要從新軍選拔開始。通不過新軍三審九驗，就不能加入戚家軍，必須回去。”


  紅鋪鐵衛皆齊聲道：“但憑大將軍吩咐！”


  已經成了太傅夫人的侍女道：“就由奴婢來負責安頓他們吧。”


  戚繼光點頭，隨手給了一塊親衛的令牌：“你是戚家軍的老人，就交給你了，正好四處走走看看吧。”


  侍女於是帶著人離去，因為她現在身份最為尊貴，隨行所有的人都要聽她的吩咐。


  戚繼光無心享樂，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人群中有個身穿鐵甲的女劍士在對著他笑。那女劍士穿著相府護衛的錦神甲，臉上戴著鐵麵，身材高挑，背著一把超長的戚家刀。


  出了院門，太傅夫人卻低聲對那女劍士道：“虎千代姐姐，為什麽不立刻跟大將軍相認？”


  女劍士的麵甲之下響起了謙信的嗓音，沙啞道：“我發過誓，不會進入戚家的大門。我隻要在他身邊，悄悄地看著他，就好了。”


  太傅夫人堅決道：“我一定想辦法將姐姐安排到大將軍身邊。但是戚家軍的親軍製度十分的嚴，如果不讓大將軍知道，就隻好一級一級打上來。”


  謙信自信地活動了一下臂膀：“也該活動一下了。”


  第二天一早，戚家軍新軍校場點兵。已經擢升懷遠將軍的陳祿吃驚地看到，紅鋪禁衛統領被一名相府送來的女劍士砍得滿地亂滾。


  那女劍士將校場的木棍來當作長刀來使用，拿著八尺長的木棍揮砍自如，每刀劈出都是一聲雷音悶響，場中沒有一合之敵。紅鋪禁衛統領竟連三招都走不到，就被一棍劈翻。


  “有甲胄？”陳祿翻看相府送來的資料，“相府校尉出身的戚景虎？這是男的名字吧？姓戚的還是大將軍本家呢。”


  太傅夫人立刻解釋道：“虎姐出身將門，景虎確實是她的真名，就是自幼當男子來教養的。”


  “哦，那就是跟勝男什麽的一個意思吧。”陳祿看著謙信大開大合的瘋狂劍法，感興趣道，“這是什麽門派，好快的刀法！怎麽跟倭人的刀法這麽像？”


  太傅夫人道：“是密宗的刀法。賤妾不諳武藝，看不出來這刀法跟戚家軍的刀法有什麽區別。”


  陳祿點頭：“可也是。這刀法實在點兒說，十分適合我們戚家軍！說起來，最近咱們戚家軍特別關心武藝精湛的女子，發現了能打的女子都要嚴加訓練委以重用。夫人以前是大將軍身邊的整備師，不瞞你說，由巨甲兵的技術改進的新一代甲胄，其中有個天英係列的試做甲胄，非得這種武藝超群的女豪傑穿了，才能發揮超強的威力。具體怎麽搞的是兵仗局的機密，我也不明白，但是得有人去穿了試一試。”


  太傅夫人歡喜道：“多謝陳將軍，這個虎姐是很適合的。”


  陳祿看著被那個女劍士一路打翻的新軍軍士，還有四周觀戰將士的一片歡呼喝彩之聲，欣慰道：“戚家軍自從陳斐姬陣亡，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場麵了。”


  “陳斐姬陣亡了？”太傅夫人一呆，最後記得的一件事，就是跟陳斐姬住在一起的時候食物中毒，然後就被送去杭州張居正的府裏急救，結果就成了太傅夫人，也算是因禍得福。


  陳祿點了點頭：“那之後戚將軍就不太願意女兵上前線了。不到萬不得已，原本也輪不到她們以身犯險。但是現在， 因為天英甲胄的緣故，這個情況又有點兒變了。”


  太傅夫人傷心道：“希望陳姑娘在天有靈，保佑我們擊敗魔王軍！”


  謙信於是被保舉率先到兵仗局來整備甲胄。


  漫步在義烏橋亭鎮的街頭，有一種漫步在佐渡的錯覺。因為戚家軍的大力建設，橋亭鎮已經變得異常安定繁榮。隨處可見身穿機關甲胄的戚家軍將士在大街上行走，威武的英姿引得不遠千裏前來見世麵的百姓駐足觀看。


  身材高挑、姿容英武的謙信不時引來四周的注目，許多戚家軍將士都麵露喜色，我們戚家軍終於又要有軍中之花啦！


  趙士禎在兵仗局大門口接謙信進門，原本疲憊的神情猛然一震。這女子的個子好高，但是又好美，散發著勃勃生機，那身姿即使那麽高傲，讓人看了也不禁為之振奮。


  趙士禎一句話竟是脫口而出：“小姐有婆家了嗎？”說完了自己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謙信微微一笑：“有了，孩子都有了。”


  趙士禎略感失望，謙信不理會他，自行漫步進去。趙士禎忙跟上道：“這裏不能亂走，我來帶路。”


  謙信卻好像沒聽見，興致十足地看著四周。這兵仗局實在是太大了，這裏的一切，也是建立在她所付出的佐渡黃金與工匠技術的基礎上，也有她的份。看著戚家軍的兵仗局如此宏偉，謙信打心底裏感到開心。


  趙士禎特別叮嚀：“兵仗局裏有許多東瀛的工匠，比如那邊的整備場裏，有很多大將軍從佐渡帶來的東瀛匠師，總工首還是西班牙人，不要大驚小怪。戚家軍殺手隊裏也有很多倭人，不要見到倭人就以為是倭寇……”


  謙信微微一笑，對趙士禎道：“辛苦先生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說著向甲胄整備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