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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追查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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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家媳婦等人待大夫來後,知道薛可確實大病初愈,又知道她沒有一點功夫,遂也都去了些戒心。薛可卻因為回到仙姑身邊,精神倒好了不少,圍著仙姑轉來轉去。周圍的人見自家夫人好容易有點生氣,倒是對薛可態度放鬆不少。


  相處了兩日,仙姑心裏已經確信薛可不是殺害任遙的人。眼下已是冬日,難得窗外有點陽光,薛可讓人將軟椅搬到窗下,扶著仙姑過去坐下:“嫂嫂,過來曬會太陽,那時我姨娘懷我弟弟時便是這樣,腿腳經常抽筋,我娘說這是弟弟在肚裏伸腰,多曬曬太陽讓寶寶在肚裏舒坦些。”


  仙姑提到寶寶,臉上散發著一種悲愴的溫柔,依言過去坐在椅上,慢慢聽著下人匯報今日何人來拜祭。薛可也在一旁聽著,隻是不斷拿話勸慰。


  仙姑聽她所說皆不在理,歎了一口氣,道:“阿可,我能應付的,孫家的,你去旁屋將遙哥的事情說給她聽吧。”


  孫家媳婦知道自家夫人已經不懷疑眼前這位姑娘,點頭道:“姑娘請隨我來。”


  半個時辰後,薛可麵色凝重的出來,此刻她方知任遙之死竟是被人栽在自己身上,知道不是秦王的手腳後,不知道為何心裏竟是舒了一口氣,也明白幾日前自己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嫂嫂,謝謝你如此信任我!”薛可走到仙姑麵前蹲下,雙手撫上她的肚子,溫柔而低聲道:“任遙的仇,本來我就要報的,嫂嫂,你相信我,好好調養身子,報仇的事交給我。”


  仙姑搖搖頭。


  “那讓我幫助你好不好?我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仙姑看了她一眼:“你已經在幫我了。”


  薛可笑了笑,二人眼裏的自信與堅決又像是回到當年馬球場之上。


  第三日,秦王過來的時候,仙姑便讓知道詳情的薛可也過來了。摒棄了下人,秦王著急問道:“阿可,你還好吧?”


  薛可點點頭:“今日大夫看過說是沒事了,我在嫂嫂這裏你放心。”


  秦王呼出一口氣,又鄭重地向仙姑道謝,仙姑擺擺手:“不知王爺今日帶來什麽消息?”


  秦王坐下,道:“正是要商議此事。”三人圍在一個圓桌,薛可又拿過一個腰枕墊在仙姑背後。三人各自將相互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又從中發現不少疑點。


  “不管怎麽說,任遙給我玉佩的事情並無他人知曉,當時東宮的影衛都在院子裏,我身邊隻有阿六,任遙並未帶隨從。但是這人知道利用玉佩約出任遙,實在是說不過去。”幾人推測了半天,薛可搖搖頭,仍然無解:“阿六是可以排除的,我相信她。這事也不可能是太子的安排,太子當時還沒回來。”


  “對了,阿闕,墨塵是什麽人?他究竟是不是我薛家的人?”


  秦王皺了皺眉,一時沒有回答。


  仙姑也凝神道:“細細推究,事情一開始便是從墨塵這裏開始的,他設計阿可是為了什麽?”


  秦王歎了口氣,有點艱難的開口道:“他不是你的兄弟,他是我的兄弟。”


  “你是說,他是當今皇上的?”


  秦王點點頭:“墨塵的母親是西域一個部落的公主,二十多年前,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和西征過,父皇當年可能,可能也有負墨塵的母親,總而言之,父皇也是在今年墨塵來京城後才知道墨塵的存在,便讓我私下照顧他,畢竟他母親後來也不太光彩,墨塵本身又是在青樓長大,想認回也是不可能的。”


  薛可和仙姑都吃了一驚,薛可想起墨塵說起他母親的種種,他的話倒是真假摻雜,不由追問道:“那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麽?”


  秦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我們都沒有提過這個話題。”


  “那他為什麽要說自己是薛將軍私生子?”


  “怕是也恨薛將軍的滅族之仇吧,可能他把這仇恨算到了阿可頭上,一方麵潑了薛家的髒水,一方麵引了阿可出來。”


  “這倒是解釋的通。”仙姑點點頭:“隻是,他是從何處得知可兒的消息呢?”


  “我也正在查。任遙之前也在查這個。”秦王看了眼薛可:“此事我並未告訴任何人。”


  “此事確實蹊蹺。”薛可瞄了眼秦王:“看來王府內部有問題。”


  “任遙會不會和正在查的事情有關,會不會是任遙查出什麽被滅口?”


  仙姑搖搖頭:“可兒的事情遙哥並沒有瞞著我,還沒有什麽眉目。”仙姑又回憶了下:“隻有當天他還沒來得及說就出門去了永和樓。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王爺應該也有印象,遙哥說過墨塵並不是一個人,他和楊側妃怕是有聯係的。”


  秦王點點頭:“不錯,任遙是這麽猜測的,所以他當天就讓人在楊側妃進宮的路上使了手腳絆住了她,之後就軟禁了楊側妃,直到我回京,我回來後便向宮中報了側妃有恙,之後她也一直未進宮。我也問過她,她倒是一口咬定進宮隻是為了給母後請安。所以倒也沒有確切證據說墨塵和她有聯係。況且,這段時間我也注意,也沒發現二人有來往。”


  “難道隻是巧合?”


  三人陷入沉思。


  薛可突然又道:“倒是有個人可疑的很,張小侯爺!我在紅蕭樓便是他的下人認出了阿六是東宮的人,而任遙出事也是在永和樓,而永和樓正是張小侯爺母親郡主的產業。”


  秦王點點頭:“不錯,張小侯爺的確巧合了點。但是他這個人,實在是,平淡的很。”


  看到薛可不解的眼神,仙姑解釋道:“遙哥盯了他一段時間,但是他並非郡主的嫡子,郡主對他一向管的嚴格,他本人性格也本分的很,聽說在國子監的時候,倒是創下一個三年從不遲到早退請假的名聲,為人最是規規矩矩,從未聽說惹過什麽是非,捅過什麽簍子。至於當天去紅蕭樓,張小侯爺說了隻是被朋友邀請過去,而當時出聲的下人並不是郡主府的下人,隻是混在人群中,看起來小侯爺倒是被人利用了。”


  秦王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看來這幾個人還是要盯著,任夫人繼續讓暗幫的人盯住張小侯爺,墨塵那邊我來盯著。”


  仙姑點點頭。薛可對楊四娘有種天然的戒心,不由道:“你那側妃呢?”


  秦王苦笑一聲:“她殺了王妃,我那邊一直盯著呢!”


  仙姑和薛可都吃驚的看著她:“王妃是她殺的?不是她親妹妹麽?”


  “嗯,此事說來話長,六娘倒是深明大義,讓我先不動她,隻是她心狠手辣,遲早會有下場的。”


  仙姑瞅了一眼秦王,見他說起王妃不過如手上的屬官,心中暗歎一口氣,她自幼出身宮廷,這種熟悉的權勢爭鬥、心機詭計讓她心底歎了口氣:“她到底為了什麽,她難道不知道依楊家的情況,殺了王妃她也做不成!會不會是有人指使?”


  “誰人指使?不過是她癡心妄想!”


  仙姑見秦王不在意,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她聽太多的宮廷秘聞,心中有些惡心。


  薛可見她神色,不由擔心道:“不如今天就到這兒,嫂嫂,我送你回屋躺會。”


  事情說巧不巧,兩日之後,張小侯爺這邊便有了消息。暗幫的堂主正在一五一十的向仙姑匯報著,說的眉飛色舞。


  “那天我們的兄弟在西市看見這個小侯爺盯著珠寶首飾就覺得不對勁,但那小子沒錢,看了一會就走了。後來還是夫人高明,出的主意,我們就按照夫人指示花了五千裏銀子買了這套首飾,這套首飾的彩寶石原是不可多得,也難怪賣的貴,上麵的紅寶石有鴿子蛋那麽大,跟小燈籠似的。”


  薛可好笑:“然後呢?”


  那堂主臉紅了紅,他好容易才適應在夫人麵前回話,誰知道這幾天夫人麵前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更加不自在,剛說到首飾,他是個莽漢子,沒見過那麽貴重的首飾,買回來之後倒是自己先打量了一番,剛剛才忍不住又說了一通:“那個,那個,我們找了個由頭,說是生意蝕本,繼續錢回鄉,要對折處理,他一聽果然高興,付了錢。”


  “之前的消息並未聽說他有心儀的姑娘,郡主也在給他議親,聽說他也不是很在意,還說功名未成不急著成親,此時他又花一筆重金買了這麽一套適合年輕女子的首飾,倒是要看看有什麽隱情。”


  “夫人之前就說過,那小侯爺肯花大價錢買這套首飾可見他心中看重這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出身不會太差,不過夫人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小侯爺將首飾送給了誰!”


  看著夫人和薛可都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那堂主愈發激動:“嘿嘿,那小侯爺居然是個斷袖,將首飾送給了楊三郎!”


  仙姑和薛可對視了一眼,不由都有些無語:“如果他真是斷袖,幹嘛送首飾?”


  那堂主一聽撓撓頭:“夫人說的也是,那他幹嘛給楊三郎?”


  “想必是通過楊三郎交給誰吧!”


  “對!一定是這樣!”那堂主恍然大悟:“我們的人盯了一段時間,發現楊三郎和小侯爺兩個人舉止親密,偷偷偷摸摸一段時間了,自然就這麽想了。”


  “楊家未出嫁的姑娘不知都還有誰?”


  薛可正在猜著,門外傳來秦王的聲音:“不必猜了,首飾是送給楊四娘的。”


  簾子掀開,秦王大踏步進來,臉色陰沉。


  “楊四娘?那不是王爺您的側妃麽?”堂主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明晃晃的綠帽子?

  秦王轉頭看了眼這個莽漢子,沒搭話。


  仙姑道:“何堂主,你先下去吧,勿要多言。”


  “是是是,小的知道分寸。”何堂主走時還是同情的看了眼秦王。他有點無法想象像秦王這樣的人也會遇上這種事情。


  薛可看著秦王陰沉的臉色,不由好笑,待得何堂主走遠了,忍不住笑道:“看了秦王府內苑也熱鬧的很嘛!”


  “那也比不上東宮熱鬧,前段時間太子殿下不是連續寵幸了兩三位嬪妃麽?母後都等著抱孫子了。”


  仙姑看他二人針鋒相對,心裏好笑又好歎,輕咳一聲道:“怎麽會是楊四娘?小侯爺怎麽和她搭上的?”


  秦王看了眼薛可變幻的臉色,心裏稍稍有點解氣,轉向仙姑道:“什麽時候搭上的不知道,我也是昨夜才知道楊三郎將首飾交給了四娘,想必有一段時間了。”


  “這麽說來,事情倒是聯係上了,看來紅蕭樓一事根本就和楊四娘逃不了幹係。紅蕭樓中有墨塵、小侯爺和楊四娘,而任遙一事中也有小侯爺,看來也跑不了楊四娘,不知道有沒有墨塵。”


  “倒是小瞧了小侯爺這個老實人。”秦王冷哼了一聲。


  “如果說墨塵也參與了殺害任遙一事,倒是也說的過去。”薛可沉思道:“當天我和任遙會麵過程他雖然不在場,但當時就在他常住的樓,說不定有下人看見任遙給我玉佩,也說不定他事後見到任遙發現沒有玉佩,他也能推測出來。”


  此話一出,秦王和仙姑二人都陷入沉思。薛可所言卻有道理。


  “如果說小侯爺是為了楊四娘,動機也說的過去,那墨塵是為了什麽?”


  秦王皺起眉,他倒是沒有懷疑過墨塵,畢竟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而且墨塵一向,他感覺墨塵還是比較親近他的。


  “難不成墨塵也是楊四娘的裙下之臣?”


  仙姑和薛可麵麵相覷,心裏這樣想,倒是沒想到秦王自己說了出來。


  “這件事我會再查。現在也隻是懷疑。”一邊說著,秦王倒是打開了隨身帶來的一個食盒,幾人被今天的消息震到了,倒是忽略他帶的東西。此時秦王打開食盒,才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都是些冬日裏常見的小點心,糖炒栗子,椒鹽麻花,梅花糕等。


  “哎,阿闕,你去了麻仁胡同麽?這是榮芳齋的點心!”薛可倒是驚喜一陣,她一向愛吃這些。


  秦王看著她的眼神,倒是露出了今日的第一個笑容:“嗯!順便路過,就買了點。”


  仙姑挺起肚子站起來,道:“我坐久了,去前麵走走,順便吩咐砌壺茶來。”


  “嫂嫂,我陪你。”薛可忙站起來扶著她。


  仙姑擺擺手:“我好的很,你們坐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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