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談判前夜(上)
慕容復的回信很快,僅間隔了半個時辰,從城頭上便射下來一封箭書,上面的字數不多,僅四字而已:不見不散。
楊延融笑了笑,說道:「慕容復這回算是載到家了,可兒,明天的談判由你去就行了。」
可兒點了點頭,雖然心裡仍然有些緊張,但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將會載入史冊,就興奮得不行,她那美艷的臉絕兒因此顯得更加紅潤了。
楊延融啜了一口輕茶,笑道:「可兒,明天你準備帶哪些人前去呢?」
可兒掰著手指頭,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叨下去,只聽她說道:「師父肯定是要去的了,紫煙姐姐也會去湊熱鬧,夢環姐姐武功最高,她也是不能少的,大湘雲姐姐也要去,小湘雲姐姐估計也想去,嗯,還有,哎喲,楊大哥,我都數不過來了,要不,把大傢伙都叫去,咱們就組成一個女子軍團去跟慕容復談判。」
楊延融笑道:「好啊,一切由可兒大臣作主就是,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可兒咯咯一笑,歪過頭來,打量著面前的楊大哥,有些擔憂的說道:「楊大哥,可是現在人還沒有回來呢,如果到時候慕容復沒有見著人,那可怎麼辦?」
楊延融點點頭,讚許地道:「不錯,可兒,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已經成熟了不少,你放心好了,最多再過三個時辰,他們就能趕到了,我已經派了五千騎兵前去迎接他們,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夜已深,但燕宮裡面仍然是燈火輝煌,在整個大殿中,文武大臣分列兩旁,不過此時,大家都是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一身龍袍的慕容復臉上笑吟吟地,掃視了廳中的眾人一眼,微笑道:「此事事關我江南三大家族,大家要群策群力,拿出個方案來,明天的談判要怎麼進行,大傢伙都說一說,現在不要把我當成是一國之君,而是江南慕容家的一份子。蔡和大哥,你有什麼話要說么?」,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是當他的眼睛掃上別人的時候,仍然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陰寒和狠厲。
蔡和不敢與慕容復的眼光對視,悄悄的移開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輕輕挪動步子,走了出來,一身文臣裝扮的他看起來頗有幾分儒雅的味道,三十來歲的年紀,乾瘦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表情。他雖然出身自四大世家這一的蔡家,卻不懂武藝,最擅謀略,極得慕容家看重。這次慕容復讓他第一個站出來說,由此便可見一斑。
輕咳了一聲,蔡和雙手捧著朝笏,郎聲說道:「凜陛下,楊延融的回信極為簡單,並沒有提出交換的要求,只說是明日於城外五裡外詳談,並且答應退兵十里,將雙方都處在了兵鋒的中心位置,這對雙方的安全都有了保證。這一點,臣無異議,相信在場的諸位也都沒有異議的。」
慕容復「唔」了一聲,讚許的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蔡和心中一寬,膽氣頓時提高了不少,對這位喜怒無常的大燕皇帝,著實能讓人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這與以前在江南時候的慕容復一比,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收回紛亂的心思,蔡和接著說道:「現在我方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楊延融倒底要咱們用什麼東西來交換,這一點,我們不知道,但楊延融心裡肯定是清清楚楚的。所以,主動權就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即使是他提出天大的要求,只要能夠滿足他,我們也只能是屈從。」
慕容復聽到這裡,眉頭一挑,頓時一絲不悅之色彌散開來,淡淡的哼了一聲,擺手道:「說得好,蔡大人,你接著往下說。」
蔡和心中一寒,感覺到了一絲殺意籠罩在心頭,急急的思索了半晌,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當然,如果對方要獅子大開口的話,咱們也不必理會,一切全憑皇上作主,臣沒有異議。」
「臣附議!」與蔡和素來交好的一位慕容家的人趕緊站了出來,對著高高在上的慕容復拱了拱手,郎聲說道:「蔡大人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癥結所在,望皇上明斷。」
「臣待附議!」見到連慕容家的人都站出來了,其它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紛紛跪在地上,大聲的附和著。
慕容復滿意的點點頭,含笑道:「眾卿快快請起,我先前不是說了嗎,現在不要把我當成是一個皇帝,哈哈,快快起來!」
「謝皇上!」蔡和苦笑一聲,跟著眾人站了起來。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唉!
慕容復臉上帶笑,看著眾臣,和聲道:「既然大的方向已經定下來了,那麼明天隨我去談判的人選呢?諸位有沒有中意的人,都可以提出來嘛,這是一件大事,可不能怠慢了!蔡大人,你是文臣之首,更是我大燕的頭號謀士,還是由你先來說吧!」
蔡和心裡發苦,但此時卻不得不說啊,輕嘆一聲,說道:「皇上,朝中多能言善辯之士,前朝翰林學士張如海張大人,文大人,吏部侍郎錢大人皆可擔此重任。不過,明日是由皇上親臨城外,因此,須派得力侍衛同行,以策皇上安全。」
慕容復笑了笑,淡淡地道:「朕的安全蔡大人不用擔心,想來能傷得著朕的人這世上還真不多見。你接著往下說。」
蔡和又道:「既然皇上這樣說,臣就放心了,除了這幾位大人外,臣自薦隨駕同行。微臣想來,就憑著這些人就足夠應付了。」
慕容復點點頭,目光再次掃了眾臣一眼,問道:「諸卿可有什麼異議沒有?」
眾人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紛紛應聲點頭。
慕容復站起身來,揮手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退下吧!」,說著,對著眾人笑了笑,轉身向內宮而去,不過,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雙拳捏得緊緊的,胸口也在急據的起伏著,明顯被他壓抑已久的怒氣恰恰在這個時候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