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夜（上）

  8月31日，7：17，第十五學區，地下商店街。


  這是一家個性深刻的服飾店，仿佛在搖滾和哥特之間找到了平衡點。透過玻璃櫥窗看進去，濃濃的暗黑風神秘未知又讓人恐懼，卻足以滿足少部分人的獵奇心理，逆反心理。


  夜久光來走進了這家服飾店，雖然相比這家店的麵向顧客年齡，他一定會被懷疑成誤闖進來的孩子。小小的少年麵龐清秀到有些柔弱，甚至該說是漂亮，非常漂亮。一股不符合他年齡的憂邑氣質，好似讓漫舞於暗夜的流光，籠罩在他周身。


  店內的燈光有些昏暗，裝橫被刻意營造出陳舊感，而牆壁上則全是各種繚亂塗鴉，反而有了些奇異的美感，服務台等則是由鋼板和鉚釘搭成，倒看起來很有些懷舊時代的味道。


  與此同時，試衣間的少女也正好剛剛走出來不久。


  “找過來了？正好幫我看看這身行頭還行嗎？”


  夜久光來由於能力中所包含的感知能力那部分原因，這種感知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就像數字強迫症患者一樣，忍不住記下每一個自己見過的數字。所以在環境中的信息量過於龐大的情況下，他的大腦甚至有可能會超出負荷，而在日常狀態下，他也很容易被周遭事物分散注意力。


  此時此刻的他便是如此，剛走進店來，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卻突然被這熟悉的一聲女聲驚醒，便驟然抬眼望去，眼中甚至還有幾分茫然。


  站在試衣鏡前，轉過身來麵對著他的少女，年齡跟他一樣約莫十二三歲，但外表卻有一種侵略性的顯眼。她的身形纖細，相當順直的黑發長及肩胛骨附近，五官端麗，卻給人一種冷酷的意味。此時她上半身穿著黑色皮革和鉚釘製成的背心，緊緊纏繞著她嬌小的身體，而下半身則是黑色皮革的朋克褲，兩手還戴著黑色的半臂袖手套。


  “你……不冷嗎？”


  夜久光來頂著一種本人毫無所覺，但看起來卻有些靦腆無辜的眼神，說出了這句話。


  畢竟，已經快入秋了啊，他如此想到。


  “好歹也是從同一個地方走出來的，你能不能不要給我老實到這種程度，啊？”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她的聲音裏卻沒有絲毫的氣急敗壞，相反在笑意中還有著一種冰冷。名為黑夜海鳥，自願投身於學都黑暗的少女，一直以來都相當避諱自己身上那種屬於他們這種人獨有的氣質遭到破壞，但此時她一把抓起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塑料海豚玩偶，下意識大力揉搓的舉動，卻在某種程度上暴露了她的真實心情。


  “嘛，說‘老實’，但大抵也不太完全……”


  接著，手裏繼續揉搓著海豚玩偶，黑夜海鳥如此意義不明的低聲說道。然後，她從一旁的架子裏抽出了一件帶兜帽的簡潔款白色大衣。


  “這個還算沒有破壞我的美學，也比較方便隱匿行動……”她揚聲對著那邊的少年說道。


  而且……如果戴貓耳的話，有這個兜帽就不會被發現了！不過當然，這個便是她的心裏話了。


  “隻是有點意外，能夠一定自由行動後，你竟然也會熱衷這種事。”


  “那是當然啦，就算是‘壞蛋’這類人也是要區分品味的……要不是一起實驗，我真的要懷疑你真的跟我一樣大腦裏也移植了那個第一位的一部分思想模式嗎？怎麽一直都感覺你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果然還是精神係接受體的特殊性嗎？”


  沒錯，這兩個人皆是出自某同一實驗——暗黑五月計劃的完成品。將學園都市最強的Level5超能力者一方通行演算方法的一部分植入大腦中，提升能力者性能的實驗計劃。


  但是，被當作演算方法理想模範的第一名。根據切取他精神上的哪個部分，植入哪個部分，會造成能力的細節產生變化。


  比如說黑夜海鳥，她被植入的便是一方通行的攻擊思維。她的能力原本是在Level4等級的氮氣□□（Bomber Lance），掌心可以噴出長約三米的氮氣□□，透過龐大的壓力來切斷物體，就連複合裝甲都能輕而易舉貫穿。在將一方通行演算方法的一部分移植入大腦後，能力細節產生了變化，應用一方通行的“能量方向控製”，強化了攻擊方麵，會將所有操縱氮氣的力量集中在雙手上形成威力更大的“氮氣爆槍”。


  而夜久光來，他恐怕是黑暗五月計劃中這些實驗品孩子中最為特殊的一個個體。因為，施加在他身上的實驗，一開始就是以失敗為前提展開的。


  夜久光來是Level2的精神係能力者，同時這種精神係中又包含了感知係，這就導致了他的大腦精神要比其他人更加縝密敏感，具有排外傾向。而暗黑五月計劃的本質實際上卻是一個依照個人喜好隨意□□他人思想模式，進行強行融合的計劃，這也就注定了以夜久光來的條件接受實驗基本一定會失敗。


  但是，夜久光來被移植的是一方通行的感性思維。這包括了對能力在才情方麵再次進行特殊解讀與開發出新的應用形式，對事物的直覺進而演變出的戰鬥直覺等等，許多複雜的方麵。甚至感性思維本就是理性思維的基礎，這也就約等於又擁有了第一位理性思維的潛力。


  相比其他實驗品什麽“攻擊方麵”、“防守方麵”，或是一小部分的“性格特征”，夜久光來所接受的這個“感性思維”實在是太過繁瑣複雜，帶有更加深刻的來自第一位的烙印。據實驗人員多次驗證後，隻有少見的精神係能力者才能夠明顯發揮這方麵思維帶來的能力變化，讓他們采集到嶄新而有價值的實驗數據，但同時這樣的精神係能力者在支撐完數據采集後，也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因大腦排外反應過負荷而死。


  但是，夜久光來卻活下來了。


  他不僅活了下來，而且他的植入完成度竟然絲毫不遜色於至今為止唯二的兩個完美成功體——被植入攻擊思維的黑夜海鳥與被植入防禦思維的絹旗最愛。


  即使是身處於這個噩夢實驗的研究員們也覺得這是一個奇跡。但隻有夜久光來自己知道，他為什麽還能活著。


  因為，在某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麵，他與那個最強的第一位都是一樣的。


  曾經身心一度被同一個人感染。


  想要保護同一個人的心情。


  想要靠近同一個人的心情。


  想要看見同一個人展露笑容的心情……


  於是，情感思維乃至演算模式，都因這種對同一個個體所懷抱的決絕而又相仿的情感，達成了一定的共識，將精密數據的悖論都化為了不可能實現的現實。因為這種原因而克服了這場噩夢一般的實驗，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知道該說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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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明一下，本書一無極品配角或臉譜化反派，二無惡俗糾結的情感虐點，本卷拋卻一些對暗線的鋪墊，其實是很燃很暢快的一卷，大場麵戰鬥等，真儀一方高帥場麵極多。


  順便雙夜兩個小朋友真是可愛（你連cp名都安排好了他們還是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