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之作(10)

  一方通行將僵硬的脖子左右擺了擺,繼續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被撇在一旁的小怪人則顯得有點慌張。


  他試著將反射關閉,一陣高亢但語氣略帶平淡的少女聲音,便傳入一方通行的耳中。


  “喂!禦阪禦阪在這裏——咦咦難不成這個人完全把禦阪當作不存在禦阪禦阪將禦阪的頭以符合禦阪風格的方式微微一偏……嗯禦阪剛剛說了幾次禦阪禦阪禦阪的腦袋陷入了混亂之中。”


  “等等……你說你叫禦阪?”


  聽到這個熟悉到讓他生理性頭皮發麻的自稱,一方通行突然停下腳步。而那個毛毯少女似乎顯得頗為高興,小跑步地追了上來。


  “喔喔!這個人終於承認禦阪的存在了,禦阪禦阪感到非常驕傲。原來‘我思故我在’這句話是騙人的,畢竟除了主觀之外,還是要有他人以客觀的角度承認自己的存在,才能維持自我的意義。禦阪禦阪以錯誤的半吊子知識,將‘我思故我在’這句話的意義全盤否定了。”


  “夠了,你馬上給我閉嘴。把你身上那條從頭包到腳的毛毯拿掉,讓我看看你的臉。”一方通行由於迫切的想探知個究竟,沒有好氣的說道。


  “在這種大馬路上叫女性脫掉衣服不嫌太刺激了點嗎這樣的要求會不會有點太亂來——那個——禦阪禦阪再一次確認,你是玩真的嗎?”


  一方通行保持沉默。


  “哇啊!竟然沒有說話!這個人的眼神是超級認真的!拜托你不要拉這條毛毯,因為這條毛毯下麵的摸樣,實在不太適合被別人……”


  ——首先看見的是臉。


  跟一方通行所熟悉的量產型電擊能力者(Radio Noise)「妹妹們(SISTERS)」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不過,妹妹們的年齡設定為十四歲,但以眼前少女的麵貌來看,大約隻有十歲左右而已。小小的少女似乎受到了驚嚇,茶色的眼眸被睜得大大的,這樣豐富的表情也跟妹妹們大相逕庭。


  啊這是怎麽回事——所以現在是什麽狀況?

  抓著毛毯的一方通行不禁臉色僵硬,要是被真儀澄之念看見他這樣一副表情,大概就會認得出來這跟她小時候穿吊帶裙時,被一方通行別別扭扭指控“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你那個多動症一樣的肩帶”時一樣的尷尬。


  直接說結論吧,這個毛毯小怪人包裹在毛毯之下的身體什麽都沒穿。


  於是少女哭著大喊毛毯還來毛毯還來,一方通行馬上將那條肮髒的毛毯朝她身上丟去。少女一拿到毛毯,便忸忸怩怩地將毛毯重新包裹住全身,接著就自顧自地,開始說著沒有人要求想聽的前情提要。


  “禦阪的編號是20001號,是最後製造出來的妹妹,禦阪禦阪開始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禦阪的代號是很淺顯易懂的最後之作(Last Order),本來禦阪也將被使用在實驗之中的,禦阪禦阪開始抱怨。”


  一方通行雖然明麵上完全不理她,在大馬路上漸行漸遠,其實內心已經一片亂麻。


  什麽啊,就連這種小鬼,也是要被應用於那種實驗中的嗎?這個該死的世界、以及那些大人到底還有多惡心?


  而最後之作急忙追上他的背影。


  “但是現實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實驗在中途停止,禦阪甚至還沒有完成身體的調整,禦阪禦阪繼續追加說明。製造到一半就被丟出培養器的禦阪看起來比正常的禦阪還要嬌小,所以禦阪禦阪……你有在聽嗎?”


  “那你想要我怎麽樣?”一方通行邊走邊說道。


  根據在處理菲布理事件時他從布束砥信那裏聽來的情報,妹妹們在實驗之後應該都被送往學園都市外部機構安置了,但畢竟數量將近有一萬名,有少數妹妹遭到忽略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這麽說來,她是因為管理上的疏失而沒有受到安置,所以才在街上遊蕩的?


  此時,外觀年齡十歲左右的無家可歸少女拖著毛毯說道:“你是實驗的關鍵性人物,應該跟研究人員們之間互相有所往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請你代為聯絡那些研究人員,禦阪禦阪在心中想著。現在的禦阪由於肉體及人格都還未製造完成,所以處於非常不安定的狀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讓禦阪再一次進入培養器,徹底完成製造程序,禦阪禦阪將兩隻手掌貼在一起,微微偏著頭,擺出可愛的模樣向你懇求。”


  若是往常大概一方通行已經滿不在意的利落拒絕掉了,但是現在,他卻無法做到忽視這個顯而易見的“麻煩”。因為,這是跟那群克隆人扯上關係的事,他曾經下定決心,為了心安理得的留在真儀澄之念的世界,所要去直視並背負的事。


  不對,或許拋卻真儀澄之念的因素,他大概也會表裏不一的在意吧,這樣少有的,不帶惡意接近他的人。和那個Level0一戰後,他身上的確有什麽不知名的東西改變了。


  但是,一方通行還是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是個殺人魔王,以禦阪美琴的體細胞所複製出來的妹妹們,有一萬名以上都死在他手裏。而妹妹們能夠藉由腦波連結來擁有共同的記憶,所以這個最後之作應該也很清楚這件事才對。


  難道說,因為最後之作還沒製造完成,所以不具有腦波連結的機能而且還有另一個疑點,妹妹們的人格應該是以布束砥信開發的學習裝置輸入的,但最後之作的人格特征卻似乎與一般的妹妹們不同。


  她似乎過於有自己的意識情感了,以妹妹們的人格特征來看,甚至很難判斷哪邊才是未完成。一方通行倒是知道真儀澄之念和布束砥信曾試圖為妹妹們輸入情感資料的事,但這隻對當時待機在那裏的19090號成功了,接下來試圖向禦阪網絡傳輸情感資料時,卻被不知名的防護機製攔截住了,然而這個小鬼是連那道防護機製也疏漏掉的意外存在嗎?

  總之,一方通行還是對眼前拚命跟自己裝熟的少女感到厭煩,因為就對自身的生命安全完全不在乎來跟他套近乎這點來看,眼前的少女跟實驗中的妹妹倒是完全相像。他最難以忍受的,就是這一點。


  別看一方通行這樣,他還是普普通通住在第七學區學都高層為掩人耳目設在某所學校的特殊班級所在學校轄區的學生宿舍公寓的。整幢建築物,讓人覺得濕氣似乎已經滲透進水泥的最深處。


  “哇啊!你住的地方真不錯,禦阪禦阪忍不住稱讚。”


  “你在諷刺我嗎?”


  “有自己的房間,屬於自己的空間,真是太美好的事情了,禦阪禦阪張大閃閃發亮的雙眼補充說明。”


  依然光著腳丫子跟在一方通行身後的最後之作,臉上不帶絲毫惡意。一方通行也不理會她,走進建築物裏麵爬上階梯,此時他的背後依然跟著毛毯拖地的聲音。


  “叨擾了!禦阪禦阪搶先說道。”


  “……”


  “感謝招待!禦阪禦阪希望能夠附三餐加點心還能有午睡時間!”


  總而言之,就是希望在聯絡上負責實驗的研究人員之前,能夠提供她住處及食物吧,一方通行輕輕搖頭,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怎麽看都不適合他這種人來做,在他所認識的人中,把這小鬼拜托真儀澄之念轉交給對妹妹們無比關心同時又對她們的身體狀況無比熟悉的布束砥信似乎才是明智的原則,然而偏偏布束砥信此時已經跟著菲布理和珍妮前往外部機構了。


  既然布束砥信這條線行不通,那他也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真儀澄之念的必要了。果然,隻要是和這群克隆人有關的事,他還是一點也不想牽扯到她。大不了明天帶這小鬼去從前的絕對能力者進化機構走一趟好了,雖然他覺得自計劃破產後那裏基本已經人去樓空了,不過隻要有遺留的設備和說明,他就沒什麽辦不到的。


  再退一萬步來說,把這個衣裝不整的小鬼一個人扔在深夜的大馬路上,她還是個身份特殊的量產克隆人,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混賬或混賬事。


  一方通行走到三樓之後,轉出樓梯間來到了走廊上。此時最後之作跑到一方通行前麵,轉身麵對著一方通行,伸起雙手擋住了去路。


  “電磁性聲納啟動,以波長三一零零兆赫發震,偵測狀況,此樓層某一房間內有五人手持著不明危險物體,禦阪禦阪據實報告。那很有可能是你的房間,禦阪禦阪提出警告。”


  “什麽……”


  一方通行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以快說吧,快說吧,你的房間是幾號禦阪禦阪試著催促。”


  一方通行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三零四號房。”


  那門上的電子鎖似乎是被她用妹妹們的缺陷電氣超能力給打開了。最後之作對於自己的精湛技術感到相當滿意,趾高氣揚地走進了房裏。一方通行以眼角餘光望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往走廊深處自己的房間門口走去。


  沒多久,一方通行背後的房門內便傳出電視深夜節目的聲音、房間主人的怒吼聲、以及最後之作那語氣略帶平淡的道歉聲。接著一方通行背後又響起“砰”的巨大開門聲,最後之作大踏步地朝一方通行追了上來。


  “那個好像是完全不相幹的人的房間,禦阪禦阪非常氣憤。原來你是一個這麽喜歡惡作劇的人,禦阪禦阪眼中泛著淚光提出抗議,但你好像完全沒在聽禦阪說話。”


  “先惡作劇的人是你吧,想騙我可沒那麽容易。什麽三一零零兆赫,那是微波單位吧。”


  “嗚……微波也是經常用於雷達及超多重通信上的,所以你的吐槽並沒有意義,禦阪禦阪賭氣嚐試反駁。”


  至於這是欺騙的行為,最後之作倒是沒有加以否認。一方通行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一方通行不再理她,逕自走到自己的房間,三一一號房門口。但接著他停下了腳步。


  不太對勁。


  “喂喂,這是怎麽回事?”


  首先,門不見了。


  從門戶大開的門口往裏望,看不見任何一樣完整的東西。不但地上有著大量鞋印,而且房間內所有東西都被破壞得一場糊塗。壁紙跟地板被剝開,鞋櫃被砸壞,廚房殘留著放火燒過的痕跡,電視變成了兩半,床架四腳朝天,沙發裏麵的棉花都被扯了出來。


  他隻不過是外出半天時間,房間就似乎真的遭到襲擊了。但襲擊者們發現下手的目標不在家,為了泄憤而將房間搞成這副慘狀。


  “哇啊!好像真的大事不妙了,禦阪禦阪啞口無言。”


  聽見最後之作這少根筋的發言,一方通行歪著嘴角笑了。


  “看來,你的謊言成真了。”


  一方通行看見了眼前的景象,在很短的一瞬間,真的非常短的一瞬間,不禁停止了呼吸。


  說穿了,這就是他能耐的極限。雖然他的超能力能夠徹底保護他自己,但卻無法保護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東西。從前在霧丘附屬的時候就是這樣,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


  一方通行也不脫鞋子,就這麽走進了自己的家裏,鞋底似乎還踩碎了某種家具的塑膠碎片。對於自己的棲身之處被破壞成這副德行,一方通行並沒有特別的感慨,反而走向棉花四散的沙發,躺了下來。


  他現在心裏盤算的是,幸好真儀澄之念大概這兩天不會來他這裏找他,他明天有沒有時間聯係一下什麽家政公司之類的補救一下?他們動作夠快嗎?能還原至原樣嗎?他可不想讓真儀澄之念知道他這裏又發生了這種糟糕的事,他覺得自己可真是一個有夠麻煩的人。


  “呃…呃…呃…那個…這種情況…不需要通知警衛或風紀委員嗎禦阪禦阪雞婆地詢問。”


  “通知了又能怎樣?”


  他早就習慣這種事了,雖然可能是他被Level0打敗的事在學都的陰影世界被傳開的緣故,讓那些家夥更有恃無恐,這次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如果不介意跟那些倒在地上的電視及冰箱殘骸作伴,住下來沒關係啊。不過老實說,住這裏可是跟躺在貧民窟中央睡大覺沒兩樣。”


  他淡淡地為自己的家發表了評論。果然,他剛剛就不能抱著什麽甚至還要暫時收留她的天真想法,他是哪來的底氣啊,明明他這裏或許比哪裏都要危險。


  “而且這裏麵到處都是玻璃碎片之類的東西,光著腳應該很難踏進來吧哈,睡在馬路上可能都比睡在這裏安全得多。”


  “嗯……可是禦阪還是希望在這裏叨擾,禦阪禦阪提出請求。”


  “啊,為什麽?”


  “因為希望有人作伴,禦阪禦阪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一方通行躺在沙發上不再說話,他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那我就打擾了!啊,那張大桌子竟然奇跡似的平安無事,禦阪禦阪伸手指向大桌子。禦阪決定睡在那張大桌子上……啊……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事先聲明,趁禦阪熟睡中侵犯可是無法容許的行為,禦阪禦阪……”


  “睡覺。”聽不下去她說的話,他命令道。


  一方通行閉上眼睛。黑暗之中,可以聽見最後之作磨蹭的聲響,或許是不適應房間裏充滿灰塵的空氣,還傳來幾聲她的咳嗽聲。


  通常情況下,在睡眠的時候一方通行會全方位開啟反射,然而他今天卻不打算反射聲音了。開啟反射雖然能保證他自己絕對不會受到傷害,但現在他身邊可是有一個人畜無害的小鬼啊,誰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會不會還有人侵襲這裏。


  為了注意一下這些情況,他甚至潛意識選擇了淺眠。真是的,他是什麽時候開始擔心這些麻煩事了。就是因為這樣,以至於後來在最後之作發出的聲響中醒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分外疲累。


  這幢學生宿舍的周圍都是高大的建築物,一天之中能夠獲得日照的時間相當有限,所以現在都還看不見什麽陽光,現在還是早上?一方通行茫然想著。此時他發現頭頂有張臉正在凝視著自己,是表情充滿好奇心的最後之作。


  “喔喔!人在睡覺的時候表情會變得很率真哩——禦阪禦阪嚐試用假京都腔說話。嗯,平常都是那種表情,所以跟小孩子般的睡相有極大差異,這反而是種特別的魅力,禦阪禦阪……”


  一方通行慢慢地伸手在眼睛下方揉了揉。不但動作慢,而且顯得非常軟弱無力。他茫然地看著正在凝視自己的最後之作好一會,開口說道:


  “毛毯……”


  “咦你睡昏頭了嗎禦阪禦阪……呀啊啊啊!住手,等一下,別拉這條毛毯,禦阪說過這是禦扳的寶貝!”


  “……好困。”


  獲得寢具的一方通行像隻蓑衣蟲般以毛毯包裹住身體,再度進入了夢鄉。


  一方通行再次因饑餓而醒來時,已經是陽光刺眼的中午。正當他打算起床找些東西吃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包著一條肮髒的毛毯。


  而眼前的最後之作,正以一條破破爛爛的桌巾包裹著全身,無力地坐在地板上,宛如是個剛剛把全部財產都拿去買彩券,卻一張也沒中的可憐人。一見他終於醒了,才發出無助的抱怨。


  “嗚嗚……嗚嗚……禦阪禦阪要求將毛毯還給禦阪、還給禦阪。那條藍色毛毯是禦阪唯一有的東西,唯一隻屬於禦阪自己的東西,陪著禦阪同甘共苦,是禦阪旅途上的好伴侶,沒有任何東西能代替……禦阪禦阪嚐試展開眼淚攻勢……”


  她無意識中將那話說的可憐無比,而且不知道是哪一句,竟然意外的戳中了一方通行的心房。


  他想到了,對於小的時候,剛剛開始研究所的實驗動物生涯的自己,他還沒有那麽強的個體反抗能力與自我的權利。


  ——那個時候,真儀澄之念……對他來說,可能就是那樣一條“毛毯”。


  孤獨的孩子,在角落裏,一直都用自己的方式,試圖緊緊抱著他的毛毯,因為那可能是唯一一件屬於他的東西。或許心的距離仍舊還很遠,但隻要這樣,仿佛他與自己就也能相依。


  他大概清楚最後之作對那條毛毯所懷抱的特殊情懷了,因為這是少數他能無比理解的情感。


  於是他將毛毯往坐在地板上的最後之作的頭上丟去,接著漫不經心地望向了自己的衣櫃。會考慮起這種事情的自己,還真是不搭調。


  他記得,十三歲時他和真儀澄之念之間發生了件什麽“蠢事”,以至於讓她的一件衣服留在他這裏了。明明一方通行自己的舊衣服,都是會定期被他清理掉的,但那件屬於她的普通衣服卻留存在他這裏至今。


  “那個應該可以給這個小鬼穿吧……”


  這麽想著,他打開了燈,因為房間裏背陰實在是太嚴重了,然後開始翻起自己那殘破的衣櫃。很順利,竟然一下子就在底層找到了。


  “明明隻是在陰暗的環境裹著毯子就已經夠難為情了,你竟然還開了燈,禦阪禦阪對你這種行為——”


  “少廢話,把這個穿上。”


  說著,一方通行把一件白色、藍色相間的輕薄衣物扔給了最後之作。最後之作近乎是瞪大了茶色的雙眸,為了防止這是那個人什麽報複自己的惡作劇,所以馬上把衣服在自己麵前攤開。


  這很顯然,是一件極為正常的,適合在夏日裏穿的女生短式連衣裙,肩袖的設計還是較為保守的七分袖,顏色大體為白藍,還很有幾分典雅清新的味道。雖然在衣櫃裏被積壓了很久,有些皺褶,但無傷大雅,是一件任何普通女生看到都不會反感的衣物。


  “禦阪、禦阪對你簡直像變魔法一樣從四次元空間裏取出這件衣服感到意外的驚喜!但、但是,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你這裏竟然還有女孩子的衣物?禦阪禦阪不禁拋出了驚天疑問!”


  “有得穿你就感恩戴德吧,哪裏來的那麽多問題?”


  “禦阪覺得這很重要啊,這事關你是不是一個擁有特殊癖好的變態,如果這樣的話禦阪在這裏換衣服的——”


  “你一直披著那件毛毯才是最大的問題吧,給我去換衣服,現在!”一方通行凶巴巴的給最後之作指了洗浴室的方向,殘破的側拉門的一角還是可以起到遮蔽作用的。


  最後之作立即拿起衣服走了進去,好像生怕他把已經拿出來的東西再收回去。


  一方通行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洗浴室裏傳來的是最後之作“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克隆人對接受新事物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不消片刻最後之作就走了出來,一手拿著那條毛毯,一手伸到後麵緊緊捂住自己的背部。


  這衣服穿在十三歲的真儀澄之念身上是正常的短式連衣裙,但穿在十歲體型的最後之作身上卻是已經過膝了,七分袖也成了徹徹底底的長袖,大體上也給人一種寬鬆感,像是一個偷穿了姐姐衣服的小女孩。但是說到底還好,終於看上去是一個正常人的水準了,甚至還有了幾分靚麗感。


  “禦阪禦阪姑且對這件衣物表示一下滿意和喜歡,甚至可以為此原諒你昨天的無禮……但是,你能不能幫禦阪拉一下後麵的拉鏈,禦阪禦阪穿著新衣服隻能十分心不甘情不願的向你請求到……”


  “真是麻煩,過來。”一方通行坐在沙發上,表示他才不會耗費多餘的力氣。於是最後之作光著腳丫,小心翼翼的避開鋒銳的碎片走了過來。


  “禦阪禦阪對你竟然沒有對這種事發表惡劣的吐槽而感到有一些驚訝……”她還在小聲念叨著。


  當然了,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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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時不得已引用了大量原文,但是心理過程變了,多了一個真儀的存在就引發了蝴蝶效應,這種微妙的穿插與改變讓人有一種真儀已經在一方的世界裏無處不在的錯覺……


  接下來就跟菲布理事件一樣又是通禁事件的魔改了(跟原文一樣還有什麽意思)

  果然,我日常寫完寫正劇大家熱情就不高……


  我寫正劇也頭皮發麻,但我不喜歡無腦甜……其實通常真正的“甜”都是需要情感醞釀以及人物立起來做鋪墊的……我比較喜歡那種在正劇裏蟄伏已久然後山洪暴發式的……


  最近學習學得真是越學越開心以至於我找到好多科學側超能力素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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