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對女孩子,要多點耐心,要靠哄的
紀蘭眼神一陣黯然。
鬱真連忙說:“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的。”
紀蘭說:“你說得也沒有錯。是媽不懂。現在你們的時代,跟我們那個時候不一樣了。真真啊,如果將來,辛遠有別的女人,隻要他還願意娶你,媽希望你,可以接受。”
鬱真不敢相信這是紀蘭說的話。
“不,媽,我不會這樣做,我也不會接受的。他如果要跟我在一起,除了我,我不會接受他還有別的女人。”
鬱真語氣十分堅定,眼裏透著無盡的倔強。
紀蘭的眼裏卻帶著無盡的哀傷。
她想到當初,鬱真還不到一歲。
那時法院是不會判她和鬱德本離婚的。
可是,是她自己要強,眼裏容不下沙了,帶著鬱真就離家出走,兩年之後才辦妥了手續。
她不要鬱德本的一分錢。
雖然看似有骨氣,可是無數次,她還是後悔過。
尤其是像現在,就因為她的骨氣,導致鬱真不得不承受生活中的不公。
如果當初,她不要這骨氣,而是默默收集鬱德本出軌的證據,不說讓鬱德本淨身出戶,至少要分割掉鬱德本一半的家產,那現在,鬱真也不用這麽慘。
“真真,是媽的錯。若不是當年我這麽倔強,眼裏容不下沙子,你就不用受這麽多苦。”
鬱真不知道紀蘭今天是受了什麽打擊,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她心裏有一些擔心,連忙道:“媽,都已經過去了。我跟你在一起,我不覺得苦,我很幸福。你這麽愛我,護著我。有媽媽,就是幸福。媽,都過去了。以後,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她說得有一些急切,不由咳嗽了起來。
因為大冬天掉入江裏,在水裏泡了那麽久,肺裏進了水,鬱真的肺咳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好。
紀蘭一聽到鬱真咳嗽,不由著急地問:“真真,你怎麽了?”
她怎麽覺得,鬱真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鬱真說:“媽,我沒事,可能是冷到了,咳嗽還沒有好。”
寧辛遠聽到鬱真咳嗽的時候,對電話那頭長話短說,掛了電話,連忙過來,問:“咳嗽了?還難受嗎?”
他隻覺得她們母女倆的氣氛有一些古怪,看了看紀蘭,又看了看鬱真,說:“你們倆人吵架了嗎?”
看起來不應該啊。
鬱真說:“你亂說什麽,才沒有吵架呢。”
紀蘭也說:“當然沒有。辛遠,晚上在家裏吃飯?”
寧辛遠說:“阿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要帶真真去老宅吃飯。”
“那你們去吧,不用管我。真真啊,要聽辛遠的話。辛遠,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拜托你了。”
她說這話,就像是要把鬱真的後半生的幸福交給了寧辛遠一樣。
“媽。”
鬱真不依的喊了一聲。
寧辛遠順勢摟住鬱真的腰,說:“阿姨,你放心好了。真真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會護著她的。”
這個男人,也不是不會說甜話的。
鬱真心裏有所意動,寧辛遠帶著鬱真下樓去坐車。
司機還在車裏等著,正在抽煙。
見鬱真和寧辛遠下來,連忙將煙熄滅了。
寧辛遠拉開車門,讓鬱真進去了,然後對司機說:“真真不喜歡聞煙味,以後有真真在的時候,你不要抽煙。”
抽了煙,身上的煙味,一時間不能馬上散去。
鬱真說:“六哥,我沒事的。”
寧辛遠卻是一本正經:“我說有事就有事。”
車子駛往老宅。
迎接他們的隻有寧老太太,沒有寧老爺子。
“奶奶。”
鬱真和寧辛遠都叫了人,寧辛遠將禮物遞給高梅,問:“爺爺呢?”
寧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說:“你爺爺老毛病又犯了,還瞞著我,不肯我給你打電話。”
寧辛遠臉色微變,鬆開了鬱真的手,大踏步往樓上走。
屋子裏都是一股藥味,寧辛遠衝進去,隻見寧老爺子躺在床上,整個人昏昏沉沉,就像是睡過去就永遠不再醒來。
寧辛遠不由眉心一跳,放慢了步子,在寧老爺子的床邊坐下。
他伸手探了探寧老爺子的鼻息,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寧辛遠握著寧老爺子的手,寧老爺子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透著渾濁。
寧辛遠心裏一震。
他不過是隔了七天沒有過來,寧老爺子怎麽就比上一次,又衰老了許多。
“老頭,怎麽,裝病給誰看呢?我給我買了禮物,要下去看看嗎?”
寧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些微笑容,很慈愛。
“辛遠,是你啊。去哪裏了?又買禮物?帶真真出去玩了?辛遠啊,爺爺跟你講,對女孩子,要多點耐心,要靠哄的。不要成天給人擺臉色。”
“我當年啊,跟你奶奶可是好得蜜裏調油。隻要鬧矛盾了,不管是誰的錯,我都會先低頭。因為我是男人嘛,男人向自己的老婆低頭,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還有啊,阿遠,你這人太倔太狠太隨心所欲,做事情,還是要給人留一線餘地比較好。”寧老爺子說著,就咳嗽起來,臉色鐵青,像是連氣都喘不過來。
寧辛遠大驚失色,在寧老爺子身上摸出藥來,給他吃了。
他不喜歡寧老爺子今天說的話,有一種在交待遺言的感覺。
“老頭,你在這裏囉嗦什麽,走吧,我扶你起來,看看我給你送什麽來了。”
寧老爺子吃了藥,氣色緩和了許多。
他突然間看起來,比一開始的死氣沉沉好多了,臉頰上還透著紅暈。
寧辛遠扶著寧老爺子慢慢下樓。
十年時間過去,當年那個背挺得很直的老人,那背似乎佝僂了不少。
寧老太太連忙迎上來,見寧老爺子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也不由笑了:“阿遠啊,看樣子,你還是你爺爺的靈藥呢。你一來,你爺爺的氣色和精神氣就好多了。”
寧辛遠將給寧老爺子的禮物打開來,是一拿白玉做的棋盤,子兒也都是玉做的,磨得很圓。
“老頭,我本來想著跟你下一棋的,但是呢,你看看你現在,能贏得了我嗎?怎麽樣,都要等你好了再跟我比,免得說我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