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媽,我隻是想你活著
但因為沒有女人穿的衣服,也就給了他的襯衣給她穿了。
鬱真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和包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她剛鬆了一口氣,見寧辛遠倏然起身。
男人長得高大,他站起來時,整個人就像是遮擋住了室內的燈光,籠罩下大片的陰影。
“你,你想幹什麽?”
鬱真警惕的看向他。
想到車上的吻,鬱真又有一些悲憤莫名。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求我。”
寧辛遠唇角輕勾,笑容肆意又張揚。
“你在車上暈倒了,我好心帶你過來。要不然,你在迷爵那樣的地方,嘖,肯定屍骨無存。”
鬱真根本不想再聽下去。
她到迷爵那樣的地方,到底是一時衝動,之後後怕後悔不已。
可是現在,卻又覺得惶惶然,無依無靠。
不能去找鬱德本了,那找誰?
她在出神,她在想什麽?
似是不滿自己的存在被人忽視,下巴忽然被人捏住。
許是冷氣開得十足,男人的指腹微涼,冰得鬱真瞬間回過神來。
待覺察到寧辛遠的動作,鬱真張嘴就要咬。
早已發現鬱真的企圖,寧辛遠伸手捏得更緊了一些,不讓她動分毫。
看著清純魅惑,果然是一隻小野貓,稍不注意就會亮出爪子來撓人一下。
鬱真掙脫了。
下巴紅了,指印有點清晰。
寧辛遠一怔,手下肌膚滑膩得可以。
果然是他太用力了?
還是說,這小丫頭的皮膚太嫩了。
“你要幹什麽?”再三被人羞辱,鬱真再也沉不住氣。
她到底年紀還小沒怎麽經曆過事,以前那些黑暗,都有紀蘭替她擋住。
但現在,她誰也沒有,隻有自己。
虛張聲勢喊出去,身體卻已在微微發抖。
寧辛遠已經笑了,他還是站著。
本就高大的身軀,因為她坐著,他站著,顯得越發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我說過的,我要你。”寧辛遠說出口。
鬱真身子僵了一瞬。
鬱真似喉嚨被堵住,好半晌才說出口來,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休想!”
寧辛遠不以為意輕笑一聲,說:“你會求我的。”
他狂傲的一笑,轉身就離開。
當寧辛遠離開,把房門掩上時,鬱真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反鎖房門,才靠著門框瑟瑟發抖。
將衣服都重新換了回來,鬱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有輸液過的痕跡。
輸液?
她竟已睡了這麽久?
鬱真連忙拿出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姚旭的。
而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半!
她居然昏睡了這麽久!
鬱真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到了一樓的客廳時,寧辛遠正坐在沙發上。
他已經換了衣服,一身黑色襯衫,襯得膚色白皙如玉,側臉驚為天人。
鬱真卻根本來不及欣賞。
她跌跌撞撞跑下樓,寧辛遠抬起眼眸看過來,眸子深沉。
鬱真恍若未覺,徑直往玄關跑去。
“站住!”簡單的兩個字,不輕不重,卻像是敲在她的心底,惹得她心尖一顫。
“你去哪裏?”
“要你管!”她說出三個字,對上寧辛遠沉沉視線,就不由後悔了。
鬱真下意識咬了咬自己的唇,一陣刺痛。
看到寧辛遠的視線落到她的唇上,她就想起在車裏的一幕,還有她自虐式的擦唇。
小丫頭氣性還挺大!
寧辛遠卻不由笑了。
他交疊的雙腿放下,起身。
鬱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她要離開這裏,她要回家!
雖然那個家已是千瘡百孔,但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
傭人朝寧辛遠看過來。
寧辛遠重新坐回去,淡淡的說:“讓她走。”
讓她走,挫挫她的銳氣。
這樣的小姑娘,到底還是涉世未深。
她總會回來的。
鬱真跑了出去,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寧家的拖鞋。
她自己的鞋子還在寧家。
出了這裏,鬱真有一些茫然。
周圍這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這裏哪裏有車。
這片區的富貴比鬱德本那一片區有過之而無不及。
鬱真眼神的茫然又漸漸被堅定給取代。
她要回去,她得回去,媽媽還在等著她,媽媽還需要她。
鬱真運氣不錯,攔到了一輛車。
回到醫院時,姚旭已經迎了上來。
這已是第二次鬱真沒有及時出現。
“阿姨在找你,快進去。”
鬱真來不及跟姚旭客套,隻能留下感激的一笑。
“媽,我回來了。”
鬱真揚起笑臉,若無其事的喊道。
紀蘭此時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個病房,紀蘭的位置靠窗。
她最近病情惡化之後,出去的時候越來越少,盯著窗戶看窗外風景的時候,卻越來越多。
聽到鬱真的聲音,紀蘭回過頭來,眼神有一些渙散,再慢慢聚焦。
看清楚是鬱真的臉之後,紀蘭臉上卻沒有笑容,而是很嚴肅一聲不吭的盯著鬱真看。
鬱真被紀蘭這目光看得有一些發怵,有一些驚慌。
媽媽怎麽了?
她十八年跟紀蘭相依為命,紀蘭就是她的天。
“媽,你是不是又疼了?”
鬱真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在紀蘭的身邊坐下,頭靠了過去,臉頰依戀的蹭在紀蘭的肩膀上。
若不是寧辛遠出現,她今天在迷爵可能就逃不出來了。
她現在心裏還是害怕的,但卻不能說出來。
“媽,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找人借錢的,媽。”
紀蘭聲音有一些冷:“鬱真,你看著我。”
平常紀蘭叫她,總是真真,真真的叫,叫她鬱真的時候,就是有事的時候。
鬱真心神一凜,朝紀蘭看過去。
“媽。”她的聲音裏有點驚慌。
紀蘭說:“你給我發誓,你不要向鬱家借錢,不要向鬱德本借錢,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花他的錢!你給我保證……”
鬱真心裏有一些痛心,但臉上卻有一些木然了。
她前兩天已經哭過了。
紀蘭撕碎支票的時候,她就心碎了。
但是她也知道紀蘭說得到做得到。
為什麽?她不過是想讓紀蘭活著而已啊。
“媽,他的錢就不能用嗎?這不是他們欠我們的嗎?媽,我隻是想你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