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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她有什麽能值得寧辛遠所圖的

  司機很想笑,他突然發現,寧辛遠的魅力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嘛。


  寧辛遠倏然抬眼,周身都是冷氣壓。


  司機不由抖了一下,呃,光看笑話,可是不行。


  病房裏,鬱真匆匆推門而入,看向躺在病床上疼得臉白如紙的紀蘭,臉色大變:“媽,媽,媽,你怎麽了?你別嚇我?是不是好疼?媽,我們馬上就動手術,我馬上就求醫生給你動手術。”


  紀蘭的手枯瘦如柴,緊緊握住鬱真的手。


  鬱真都被她握痛了,但鬱真卻像是覺察不到痛。


  她現在寧願痛的人是她。


  “傻孩子,別哭啊,別哭。”


  紀蘭溫柔的抬手給鬱真擦眼淚,結果鬱真的眼淚卻越掉越多,根本就止不住。


  姚旭在旁邊看著,十八歲的大男孩也紅了眼。


  “媽,我們有錢了,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鬱真拿出支票,紀蘭臉色一變,一把奪過支票來。


  待看清楚支票上鬱德本的名字時,紀蘭眼裏的恨意滔天。


  “你去找他了?你居然去找他了!啊!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你是不是覺得他有錢,你想跟他?那你就認他這個父親,你就不要認我這個母親了,反正我是拖累!”


  “媽,不是這樣的,媽,你先把身體治好。”


  鬱真哭著搖著頭。


  紀蘭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坐了起來,然後一把將支票撕碎。


  “媽!”鬱真驚呆了,發出一聲尖叫。


  鬱真去要錢的時候,她沒有覺得難堪。


  隻要能讓媽媽治好,鬱棠的為難,算什麽。鬱德本的輕視又算什麽。


  隻要能給媽媽治病……


  “媽,你給我,媽~”


  姚旭也去攔紀蘭。


  紀蘭卻像是瘋魔了一般,將支票撕得個粉碎!

  “我寧願去死,我也不要他的一分錢!”


  她也是驕傲的啊!她也是年輕過的啊。


  她從小地方出來,十六歲就在外麵打工,吃了不少苦,卻從來沒有退縮過,也沒有迷失過,她跟鬱德本一起奮鬥,從來沒想過這個男人最終會背叛她。吃過多少苦,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她都沒有覺得苦,卻在遭到背叛時,如萬箭穿心。


  “媽,媽,你別這樣,媽。”


  紀蘭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鬱真發出淒厲的喊聲:“媽,媽,你不能有事,媽……”


  她跟母親從小相依為命。


  紀蘭是那種溫柔知書達禮的類型,說話從來不跟人大小聲。就算住在陋巷,狹窄的民房裏,她都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把鬱真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鬱真這是第二次見紀蘭這樣發脾氣。


  第一次,是她初中畢業,說她不想念書了,想去上班,紀蘭就大發雷霆。


  醫生趕了過來,給紀蘭打了針。


  他也有一些同情鬱真母女。


  但這種事情他們也無能為力。


  鬱真拿不出錢來,紀蘭的病就不能開刀。


  “你們還是盡快準備錢,紀女士的身體拖不了了,最好越快動手術越好。”


  “謝謝醫生。”鬱真平靜下來了,但還是有一些呆,眼睛紅紅,秀氣的鼻頭也紅紅,看起來分外可憐。


  姚旭坐在那裏,牽著鬱真的手,說:“我,我回去再想想辦法。我叫我媽再幫你借點錢。”


  鬱真目光憐惜的看著紀蘭,搖了搖頭,說:“算了。不要為難阿姨了。”


  誰敢借這些錢,都怕她們母女倆還不起。


  還有,姚家也沒有錢。


  姚旭有一個嗜賭的大哥。家產都被敗光了。


  姚母都自顧不暇。


  姚旭的手機響了,是姚母來叫他回家了。


  就算是隔著一點距離,姚母的聲音還是傳過來了:“姚旭,你還不回家嗎?你是不是又在醫院裏了?你還真的準備把這母女倆的事情攬上身?你有這個能力嗎?不是媽說你,你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好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們家裏就指望你了。你大哥剛剛回來,搶了我的錢就跑了,我怎麽命這麽苦啊……”


  姚旭掛了電話,鬱真麵色平靜,說:“姚旭,你回去吧。”


  姚旭隻恨自己現在無能。


  他握著鬱真的手,鬱真的手很涼很涼。


  “鬱真,你不要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等我們考上大學,將來我一定會讓你和阿姨過上好日子的。”


  鬱真點點頭。


  現在她不想再多說。


  以前隻覺得展望兩人的未來很是美好,但現在,再美好的未來,都救不了近火。


  姚旭走後,鬱真蹲下地,一點一點的把那支票碎片收起來。


  她心裏也知道,這支票已經作廢了。


  她可以再問鬱德本要一張,可是紀蘭的話還猶在耳,她寧願去死,也不要鬱德本的錢。


  鬱真手溫柔替紀蘭把散落在臉頰的頭發理上去。


  打了針的緣故,這時的紀蘭睡得比平常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有人敲門,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出現在門前。


  “是鬱小姐嗎?我們六爺有請。”


  六爺?


  載了她的那個男人?鬱家的貴客?

  鬱真沒來得及多想,走了出去。


  走廊裏,寧辛遠站在靠窗的位置,傍晚的夕陽從窗邊透過來,落在男人的身上,染上了炫黃的光線,讓他的眉眼看著溫和起來。


  但鬱真本能的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


  她客氣地說:“六爺,您找我?”


  男人看過來。


  鬱真應該是哭過,眼睛有些紅,睫毛還有點濕意,像是蝶翼被露水給打濕了。


  一雙美麗的大眼,警惕的看向他。


  她的唇紅漂亮,微微有點嘟,殷紅的,就像玫瑰花瓣。


  寧辛遠目光在鬱真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下,開口道:“聽說你很需要錢?”


  鬱真更加警惕:“六爺,你有話不妨直說。”


  “我可以給你錢,我能讓你的母親獲得最好的醫療診治。”


  鬱真瞬間心跳如雷,隻覺得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可否認,這是她極需的。


  但,長久看透了人情冷暖,鬱真不相信這天上會掉餡餅。


  她的警惕更加深了:“六爺,您要什麽?”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對你好,必定有所求。


  可是,她有什麽能值得寧辛遠所圖的?


  寧辛遠唇角輕輕勾起一抹笑,一雙桃花眼裏波光流轉。


  他言簡意賅,直入主題:“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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