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心中又起計

  宮晚兒聽到劉貝貝的話，笑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是女兒？」


  「我喜歡女兒。」劉貝貝不假思索地回答。


  宮晚兒有些無語，說：「可也是我的女兒啊。」


  「你這意思，就是不讓我做我乾女兒的乾媽咯？」劉貝貝假裝生氣地問。


  看到劉貝貝這個樣子，宮晚兒就開心地笑了出來，說：「行行行，讓你當。」


  「那就好，算我沒白對你好。」劉貝貝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看著宮晚兒開心的樣子，心裡很是欣慰。這段時間，她真的很少看見宮晚兒笑。


  接著，劉貝貝像想到了什麼，問：「晚兒，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呢？宮晚兒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不敢想，彷彿不管做什麼努力，最後都會被強迫在莫召昀的身邊。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劉貝貝看著宮晚兒滿臉無助的樣子，拉住了她的手，說：「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這樣整天不出門，會瘋的。莫召昀也是，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那你說怎麼辦？」宮晚兒問了一句。


  「至少得出去吧。」劉貝貝說。


  宮晚兒看了一眼門口，問：「你沒看到門口那兩個保鏢嗎？就算再找來十個人，我們也打不過他們。」


  「那跟莫召昀談談？」


  宮晚兒搖了搖頭，饒有意味地看著劉貝貝，說：「貝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你怎麼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劉貝貝拍了一下宮晚兒，說。


  宮晚兒一字一句地說道：「苦中作樂。」如果不為自己找點樂子，她真的是要瘋。


  劉貝貝看到似笑非笑的宮晚兒，真的很無奈，經過這件事，好像她真的變了好多，更深沉了，更讓人琢磨不透了。


  「晚兒，」劉貝貝喊了一聲，看著她，繼續說，「我知道你不開心，為什麼不發泄出來呢？」


  聽到這個，宮晚兒睜大了眼睛，問：「劉貝貝，你怎麼這麼矯情？」這個樣子，倒像是劉貝貝和宮晚兒的性格互換了。其實，宮晚兒掩藏了自己的情緒。以前的她，什麼都可以講；而現在，受了委屈也憋在心裡。哭過太多次，傷心了太多回，就自然而然地在心裡形成了一個壁壘，旁人很難走進去。


  「宮晚兒！」劉貝貝大喊了一聲，好不容易抒回情，就被宮晚兒打擊了。


  宮晚兒看到這樣抓狂的劉貝貝，大笑了起來。而後，不知怎的，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這個房子里，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爽朗的笑聲。


  很久以後，宮晚兒回憶起這個畫面，都覺得心裡暖暖的，劉貝貝的存在，撫慰了她當時破敗不堪的心靈，讓她看似前路茫茫的人生多了一點光亮。


  不知不覺地，時間就過去了，劉貝貝看了一眼手機，就發現已經到了十一點，她有些慌張，說：「晚兒，我先走了，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好。」宮晚兒點了點頭。


  劉貝貝看到宮晚兒有些失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會再來看你的，別傷心。」


  「誰傷心了？快走吧你。」宮晚兒打著趣。


  「好好照顧我的乾女兒。」說完，劉貝貝就開了門，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宮晚兒看著劉貝貝的背影，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寶寶，你的乾媽走了。」然後，轉身進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剛剛喧鬧的空間一下就沉寂了下來，宮晚兒有些茫然地看著對面牆壁。慢慢地，她便有些困了，漸漸地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連有人進門都沒有察覺。


  宮晚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客廳沙發上睡著的，這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莫召昀回來了。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寧願自己不要醒來，一醒來就必須要面對莫召昀了。


  她嘆了一聲氣，掀開被子下了床，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她走到了卧室外，卻沒有發現莫召昀。


  他人呢？她在心裡想。


  走到餐桌旁，宮晚兒看見了一些外賣，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晚兒，我先回公司了。


  落款是：召昀。


  這樣熟悉的字體，這樣熟悉的話語，讓她一時愣住了。她記得以前，莫召昀也是這麼悉心照顧她的。以前她可以自然而然地接受，而現在，感覺卻是很彆扭。


  她輕輕地放下紙條，坐了下來，開始吃起了午飯。人一沒事幹好像生活就剩下吃飯了，吃完早餐過午餐，吃完午餐又開始想晚餐吃什麼，她無奈地笑了笑。


  吃完后，她出門去扔垃圾，卻看到軒軒正坐在樓梯口。


  她有多久沒看到軒軒了呢？從醫院回來就再也沒看到了，他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地落寞。宮晚兒不知道怎麼面對軒軒，剛想轉身走人，卻聽到背後有人喊——「阿姨」。


  這一聲「阿姨」叫的宮晚兒有些心酸，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軒軒正開心地看著自己。


  「軒軒。」她柔聲地說。


  看到宮晚兒的笑容，軒軒就起身，跑到了宮晚兒的身邊，撲進了她的懷裡，說：「阿姨，你去哪了？」


  「阿姨就在家裡啊。」宮晚兒回道。


  「是嗎？」軒軒抬起頭，有些疑惑地說，「那我怎麼好久都沒有看到你？」


  宮晚兒笑了笑，沒有說話，看到兩個人還站在樓梯口，就牽著軒軒進了家門。


  「軒軒，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怎麼沒去上學啊？」宮晚兒坐下，問著旁邊的軒軒。


  聽到這個，軒軒有些傷心了，不似剛才看到宮晚兒般的高興，他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沒有說話。


  宮晚兒看到這樣的軒軒，很是不忍，說：「怎麼了？」語氣很是溫柔，說著還摸了摸軒軒的腦袋。


  「媽媽很忙，沒時間送我去上學。」軒軒委屈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可是再忙，也得顧著孩子吧。宮晚兒這樣想著，可她忘了，楚凝原本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媽媽。


  她看著軒軒，眼神里有諸多心疼，說：「沒事的，不上學也沒關係，軒軒還小。」她只能以這樣的話語安慰著軒軒。


  「真的？」軒軒問，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宮晚兒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對啊，現在的軒軒只要玩得開心就好了。」


  「可是，我也不開心。」軒軒說著。


  聽到軒軒說這樣的話，宮晚兒簡直是驚呆了。在她看來，軒軒只是一個小孩子，竟然說出了這麼成熟的話語。她看著軒軒，發現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原來，變了的人不只她一個人，在這件事情中，受傷的還有軒軒。


  「軒軒，你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嗎？」宮晚兒柔聲地開口問。


  軒軒抬起頭，看著宮晚兒，說：「阿姨，你知道叔叔是我爸爸嗎？」


  宮晚兒點了點頭，小聲說：「知道。」這是她最不想接受的事實。


  「可是他好像不喜歡我，還不讓我叫他『爸爸』。」軒軒小聲地說。


  宮晚兒聽著，看著軒軒委屈的樣子，他還這麼小，就承受了這麼多的事情。那段時間的爭吵，估計他都看在了眼裡。


  「媽媽說，是我做得不好，爸爸才不願意接受我的。」軒軒自顧自地說著。


  宮晚兒摸了摸軒軒的腦袋，安慰他說：「不是的，軒軒做得很好，是個優秀的小朋友。」


  「那爸爸怎麼不喜歡我？」軒軒問，盯著宮晚兒的眼睛，彷彿她在說謊。


  宮晚兒笑了笑，說：「爸爸可能只是一時接受不過來，要是他知道軒軒的好，就一定會接受的，這是需要時間的。知道嗎？」


  「那需要多久？」軒軒接著問。


  「這個……」宮晚兒頓了頓，她以前不知軒軒這麼會說話啊。她接著說：「很快的，很快爸爸就會接受你了。」


  「是真的嗎？」軒軒問著，眼神裡帶著雀躍。


  宮晚兒點了點頭，她又何嘗知道什麼時候，只是安慰罷了，給軒軒一個念想。她知道，在一個人失望的時候，需要有一個念想來支撐著，她不希望軒軒自此失望下去。只是，這樣一個念想，卻需要宮晚兒傷害自己來給予，天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心有多麼地痛，那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啊。可軒軒只是一個孩子，他又有什麼錯呢？

  她看著軒軒高興的樣子，也笑了笑，儘管心中像被針扎了一樣。


  被宮晚兒安慰了一番后，軒軒不似之前那般傷感了，嘰嘰喳喳地跟宮晚兒說著話，似乎要把這段時間積壓的情感都釋放出來。


  宮晚兒也任由軒軒說著，時不時地插句嘴。


  看著軒軒的笑容，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


  莫召昀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軒軒在說著話，而宮晚兒眼裡帶著笑意看著軒軒，陽光灑在宮晚兒的身上，彷彿圍上了一層光芒。


  他好久沒看到這樣恬靜的宮晚兒了，好想多看幾眼。他靠在屏風旁，沒有打擾他們。如果宮晚兒生下了孩子，以後他們也經常會有這樣的時候吧，其樂融融的。


  看著看著，他就慢慢地笑了出來，直到宮晚兒也看到了他，兩個人的眼神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