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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我們的仇,可深呢

  「如月,你讓馮伯伯糊塗了,你……你是在罵你的父親?」馮震南驚訝看向花如月。


  「沒有罵的意思,如月說的是事實。」看著馮震南驚愕不已的目光,花如月復又開口,「如月希望馮伯伯明日上朝莫理花景奕的態度,只求皇上砍了花景奕的腦袋。」


  「為什麼……如月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馮震南緊皺劍眉,似有深意的看向對面女子。


  「馮伯伯若信得過如月,明日早朝便跟花景奕拼個你死我活,皇上必不會依你,所以馮伯伯便當即解甲歸田,遠離是非之地吧,至於其他,如月不便多說。」花如月最終道明來意。


  「你如何斷定我一定會答應你?」眼前的花如月給了馮震南太多意外,這讓人難免好奇。


  「馮伯伯不是別人,如月不會威逼,不會利誘。」因為了解,所以自己救馮氏一族逃過死劫這麼大的恩情,他必定會還的。


  「好,只你這句不是別人,馮伯伯就答應你!」馮震南端杯飲盡茶水,鏗鏘開口。


  其實不管是花如月還是馮震南,他們都很清楚,明日朝堂之爭花景奕必勝,原因無二,在蕭晟宇心裡,花景奕縱有萬般錯,可他在朝中的人脈和關係絕非馮震南可比。


  就好像是自己的手,欠了可以抽兩下,卻砍不得。


  當然,不是說馮震南沒有地位,只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蕭晟宇不會為了一個只忠於大齊而非他的武將,宰了一個只忠於他而非大齊的狗腿子。


  輕叩的敲門聲喚回了花如月的縷縷思緒,湘竹急步進來稟報,說是瑞王府出事了。


  且待花如月回到瑞王府時,陸展的妻子已經跪在馮雪盈面前哭成了淚人兒。


  「求你把解藥給我,只要能讓寶兒活,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韻枝跪匍在馮雪盈面前,泣聲哀求。


  「真的什麼都願意?如果,我讓你死呢?拔下你頭上的簪子,插進胸口,這樣你兒子就安全了,沒剩下多少時間,你自己看著辦。」馮雪盈冰冷的眸子斜睨向地上的韻枝,聲音冰冷的讓人心顫。而她身後的軟榻上,陸寶已經昏迷了半個時辰。


  「為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韻枝看著床榻上的寶兒,豆大的眼珠滾到了地上。


  「我們的仇,可深呢!」馮雪盈狠戾低嘆,「再啰嗦,這孩子就沒的救了!」


  「好……我死……只求小姐能信守承諾,饒這孩子一命,若是……若是能把他交給他的父親……」


  「還啰嗦!」馮雪盈聽不得『父親』二字,只要想到陸展的背叛,她便心如刀絞。


  無語,韻枝流著淚,緩慢抽出髮髻上的簪子,蓄滿淚水的眼睛緊盯著榻上的男孩兒,猛一狠心,手起簪落,卻在下一秒被人擋開。


  「湘竹!」花如月美眸如冰,狠戾瞪向馮雪盈的時候已命湘竹將榻上男孩兒抱起來,送去對面廂房。


  「夫人快起來吧,那邊兒有神醫,定不會讓寶兒有事的!」湘竹臨走時將韻枝一併叫了出去。


  房門吱呦作響,馮雪盈心有不甘的想要衝出去攔下,卻被花如月猛的扯拽回來。


  「你為什麼要攔我!她該死……」


  『啪—』極重的巴掌落在馮雪盈臉上,震的她彷彿雕塑般定在那裡,驚駭看著花如月眼中順間充斥出來的血絲。


  「該死的是陸展,是你!陸展已有妻兒,為了仕途竟然背妻偷情與你廝混!你既知他有妻有子就該懸崖勒馬,卻心生歹意要害這對無辜母子!我問你,那婦人有什麼錯?她甚至不知道你是誰,還有寶兒,他只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他還曾經莫讓你哭!那麼善良的孩子,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你,可對得起他們!你說啊!」


  城樓時的慘烈再度浮現,花如月的心彷彿是被無數細線纏的密密麻麻,稍稍牽動一根,便疼的無以復加,她是活過來了,可她救不了自己的俊兒!

  「你……你那麼激動幹什麼……」看著花如月赤荼眼中無聲滑落的淚水,馮雪盈僵硬怔在那裡,有些心虛。


  「我激動,那是因為你差點兒罪無可恕,罪犯滔天!」花如月幾近咆哮,爾後不顧馮雪盈眼中的錯愕,甩袖離去。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午夜夢回淚濕錦枕,她是有多麼思念自己的俊兒!不想落淚,因為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可當看到寶兒無聲躺在榻上,看到韻枝捨命救子的時候,所有的隱忍在那一刻爆發,她悔,她恨,她連救俊兒的機會,都沒有!

  庭院深處,花如月痛苦中摻雜著絕望的嗚咽聲觸動了身後那抹人影的心臟。


  「寶……寶兒沒事,只是中了一丟丟的迷藥而已……」裴彥卿原是想借著寶兒的事逼花如月把『金羽』解藥交出來,可在看到花如月這般時,竟不知不覺的說了真話。


  「好大的風……」兀突的聲音驚動了佳人,背對裴彥卿,花如月狠狠閉上眼睛,抹了淚,方才轉身。


  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映襯在花如月白皙無暇的臉上,散出淡淡的光暈,淚痕隱約,淚珠懸在睫毛上遙遙欲墜,這一刻的心動,註定了他裴彥卿的一世悲歡!

  意識到花如月一雙含淚美眸盯上自己,裴彥卿恍然點點頭,「這風真是太大了!沒事兒的話本公子先回房,你也快回去吧,若是被吹走了可怎麼辦!」


  裴彥卿說的那樣認真,硬是逼的花如月後腦流下大滴冷汗,見裴彥卿轉身下了涼亭,花如月的聲音隨後陰惻惻飄際過去,「今晚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


  「今晚什麼事?」裴彥卿的回答令花如月十分滿意。


  待裴彥卿離開,花如月獨自倚在涼亭沉靜了許久,直至將胸腔翻滾的恨意壓回心底,方才默然起身回了房間。


  靜謐的庭院連微風都不曾光顧,角落裡,裴彥卿緩緩走出來,視線落在花如月孤獨寂寥的背影上,心裡一點痛,彷彿點墨於池,慢慢潤染,可又好像不是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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