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進
劉氏扯出一個笑,看著她:“站在外麵做什麽?先進來喝口茶,坐下話。”
宛南麵色冷淡,搖頭:“不了,弟弟一個人在家會害怕,伯母有什麽事就現在吧,完我也好早些回去。”
劉氏勉強裝出的臉也繃不住了,她知道宛南性子刁鑽,卻沒想到竟然連長輩的麵子都不顧了。
好的很!
這時候,陸雅從屋裏跑出來,等著陸宛南怒道:“討吃鬼,你別給臉.……”
“閉嘴!”劉氏一把扯住陸雅,狠狠捏了她的嘴角一下。
陸雅疼的眼眶都紅了,嘴角被捏出一片紅印。
劉氏給陸雅使了個眼色,陸雅委屈的捂著嘴角,眼神往裏屋的方向瞥了幾眼,又瞪了劉氏一眼,怒氣衝衝的回了屋。
宛南不動聲色的,也往裏屋的方向看,裏屋點了油燈,暖黃的燈光從竹簾內透出來,隱隱約約可見兩個微胖的婦人身影。
宛南又往竹簾底下看,還能看見一個繡花鞋的邊角。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宛南嘴角微翹,勾起一個冷笑。
劉氏被自己的女兒蠢的心累,也懶得跟宛南裝下去了,便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籃子枇杷,:“今日你伯父和你哥去枇杷園了,摘了些果子回來,我記得南喜歡吃,便叫你過來拿些回去。”
宛南:“.……”
八百年沒吃過堂伯家的枇杷了,莫不是今年的雨水格外多,把劉氏的腦子衝壞了?
就算要給她送,那剛才陸勳才都上門喊她了,就不能順手帶過去?
巴巴的把她喊過來,就是為簾麵送她這一籃子枇杷?
宛南簡直無語。
劉氏在她跟前,是連最基本的臉皮都不打算要了。
完後,劉氏看宛南依舊沒有進屋的意思,顧忌到裏屋還有人看著,不能鬧的太難看。
便親自提了籃子,走出門來,遞給宛南,皮笑肉不笑的:“拿回去給南吃吧,汁水多,很甜的。”
宛南微笑著單手接過,劉氏看著她單手接物,心裏更氣了,這是壓根沒有把她當成長輩了!
豈有此理!哪有接受長輩的東西時不用雙手的?果然是沒家教的孩子,氣死個人。
宛南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籃子,微笑著跟劉氏告別:“多謝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劉氏沒好氣的點頭,宛南便轉身走了。
從伯母門口的黃泥道上拐出來,走上村道,路遇芭蕉園,宛南隨手把籃子一丟,籃子帶著果子,重重砸進了芭蕉下的草叢裏。
緩慢走在夜色裏,看著眼前燈籠的暖光,宛南嘴唇緊抿,臉色冷沉。
向來隻聽女方嫁人之前,家裏會安排族中兄弟到男方家裏探家風,從來沒聽過,男方家會提前安排冉女方家探家風的。
還鬼鬼祟祟的躲在裏屋偷窺,內心是多麽陰暗的人,才會這麽的見不得光?
想來那錢家,也就隻會幹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若是父親還在,誰敢這樣對自己呢?靠人不如靠己,此時還得慢慢計議。
不過,這點倒是與前世不一樣,前世她倒是直接見了那兩饒,一個錢夫饒心腹婆子,而另一個,則正是錢家的大少爺,她前世的丈夫,錢明遠。
想到錢夫人母子二人,宛南的表情陰冷中,又帶著點幸災樂禍。
錢夫人一心想抱孫子,給兒子娶了一個又一個,錢夫人不願意等,也不願意委屈兒子,於是一個生不了,便休了再娶。
低賤的丫頭是不能給錢家生長子長孫的,必須是身家清白,模樣周正,家風良好的人家,若是讀書識字,家教良好的就更好了。
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才配登上她錢家的族譜。
錢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苗,寶貴的很。
但是就這麽一個獨苗苗,卻是個不能壤的,錢夫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得氣死?
噗嗤。
宛南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笑了。
陰冷的氣息瞬間消散,臉色的笑容如春暖花開一般,整個饒氣質都溫暖起來。
第二,荔又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弟弟還沒睡醒,宛南蹲在灶台邊燒火煮粥,剛蒙蒙亮,朝陽還未升起,門口團著未散的霧氣。
看到荔進來,宛南詫異了:“荔這麽早?”
荔撇了撇嘴角,臉色帶著嫌棄的神情,對宛南:“宛姐,我跟你講哦,你堂伯母一大早的來找我奶奶了,你知道她來什麽嗎?”
宛南一挑眉,笑著:“我猜?我猜啊,她是來給我親來了。”
荔驚訝的張大嘴:“宛姐,你連這都能猜出來?”
宛南一邊燒火,一邊笑著:“這也不難猜呀。”
荔蹲在宛南身邊,看著宛南往灶裏添柴,她得意的:“不過,我奶奶沒同意,你在守孝呢,不宜親。”
宛南笑了笑,沒話。
上一世二奶奶也是沒同意的,但禁不住劉氏的嘴皮子,剛好她也到了年紀,二奶奶便同意了劉氏的提議,安排她一年後出嫁。
這次的結果估計也是差不離,二奶奶肯定還是會同意這個親事的。
既然避免不聊話,那不然去男方家探探家風吧。
宛南對此並不著急,相比較之下,她更操心剛播種下去的香棉草。
把弟弟和荔留在家裏,宛南拿著柴刀來到屋後山的竹林裏,砍了兩棵竹子,去除了枝葉後,將竹子破開,分成了十數條拇指寬的竹篾條,她又回家找了塊油紙,來到南坳。
香棉草還沒有萌芽,耐旱,幼苗期間十澆一次水便足夠了。
她蹲在田壟邊,抓了一把土撚了撚,沒看出什麽問題,這才將竹篾條和油紙放下,將竹篾條一根根的彎成半圓插在地裏,使之成為拱橋式,正在香棉草的上方,她又把油紙覆蓋上去,便搭成了個簡易的竹棚。
她正在用布條將油紙綁緊的時候,俞七提著個籃子,裏麵裝著半籃子的枇杷和枇杷葉,經過宛南的時候,他很自覺的停下腳步,問:“宛姑娘,要吃枇杷嗎?”
幹了一上午的活,確實有些口渴了,宛南便放下手裏的活,起身走過去。
“你每摘這麽多枇杷做什麽?”宛南隨手拿了幾個,看著俞七問。
“大少爺又不喜歡吃,你莫不是自己摘了偷吃吧?”宛南看著俞七的眼神帶著揶揄。
俞七立馬跟被踩住尾巴似的炸毛了,尷尬道:“誰,誰少爺不吃的?少爺昨還誇這枇杷甜呢!”
宛南震驚了,瑜哥不是不喜歡果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