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他媽還七里八里張嘴就罵人!
哪見過這種野東西了?
男人長指把那粘死人的長尿布往女人身上一甩!
俊臉極度陰沉,又掀開那被子,食指虛空戳著自家床單:「小姐,你放血放得開心了,我連床墊都得換,睡了十多年的棕墊你賠得起?」
「那你就扒我褲子給我塞嬰兒尿不濕?簡先生,把一個三十二歲的成熟的女性當做嬰兒玩過家家,你不是變態是什麼?」
這人擰眉,愣沒明白,「什麼尿不濕?」
江紫琳抓起那粘住被子的巨大堪比日本相撲選手穿的巨型大紙內褲,俏尖尖的小臉也是紅如血,該死的尷尬要命,「拜託,這是給寶寶包屁屁的!」
男人還是一臉鐵沉,緊繃又綳不住了那脾氣,青筋一根一根。
該死的,問那店員小姑娘,不就是這東西么?
反正是一塊超長的大紙,包得住不就成了,不都一樣?
哪那麼多屁事!
眼前遞來一隻手機,亮屏,隨著女人細長的手指狠狠晃了晃,「看清楚,尿不濕和衛生棉的樣子,OK?簡先生,你見過大街上哪個女人屁股上包著那麼大團東西晃悠的?尿不濕能看成衛生棉,我可不可以狠狠地鄙視一下你的日常情商。」
手機被綳直的骨節打落在床。
這人想必氣急,粗莽的漢子,被一個女人家說得沉毅的臉孔都添了漿色,轉身甩手轟上門。
愛用不用。
天知道他在那小破超市已經被兩個小姑娘的目光難堪壞了,為了一包破女性用品,都快把整個超市搬回家了!
回來還要被鄙視。
就該扔下這破玩意兒在那巷子里!屁事一堆竟敢取笑他!
……
生氣了?
江紫琳撇撇嘴,嚯,看那卦象就是個小心眼男人。
身子動彈,該死的又是一熱流出來,她嘖嘖慘白的嘴,支起屁股趕緊下床。
頭疼壞了地瞧著潔白床單上那一塊一塊,捶捶額頭,側眸就看見床頭柜上的整理乾淨的消毒盤,消毒盤旁邊被粗莽拽開的尿不濕大包裝。
江紫琳環視這間卧室,灰色調,清冷的比外頭那人的關公臉還周正的單身男人卧房。
軍人苛刻,床都是一米二窄床。
確定,這裡沒女人留宿過。
江紫琳頗鄙視的想,也不能有女人留宿吧,這種尿不濕和衛生棉傻懵懵分不清的莽夫,誰看得上?
她翻箱找櫃,想找出一片半片紙巾。
丫的也沒有。
買了尿不濕不買紙巾,嚯,果然是一介莽夫中的草莽之夫,拜託,用手擦嗎?
榆木腦袋就不過事兒,也就會個拿槍拿刀打仗摔人。
想起她自己還時常被大哥罵沒女人樣子,比起這山裡來的野蠻武夫,她簡直算是城中名媛了。
心中有了輕蔑,那股子仇恨都暫時鬆懈了些,不過是個鄉下人,也不見得多厲害了,總有法子收拾他的。
一番倒弄,艱難的套上褲子,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後面盯著一個碩大的包,定是『好看極了』。
冰著小臉,肩膀處伴隨高灼劇痛,一下一下,江紫琳擰眉站了一陣,別彆扭扭地走到門口。
旋開門,探出腦袋。
客廳里沒人。
她回身把床單一攉捋在手裡,又把浸染的墊被也拽下來了,拖到門口。
客廳光影下,見那道修長如松的挺拔身影,軍靴脫了,迷彩褲垂在腳踝,袖子半挽,薄唇叼著根煙,手裡提著東西。
「喂。」
抱著臟床單的女人,這會兒子知道自己理虧較多,出聲悶又小。
那人高貴冰涼地撇來一眼,沉目擰眉,剛毅的臉一扭,又扭回去了,沙發出坐下,東西擱在玻璃桌上,攤開。
便又食物香味飄開。
江紫琳怎麼不餓呢,陪伴阿靈一天沒進食,後來小巷子找吃的沒成又被堵。
這會兒嗅到香味肚子咕咕了。
一次性的筷子,男人手指掰開,劃了划,也不太過講究,樸實的就開始不緊不慢地用餐了。
這人吃得快,可是吃相優雅。
江紫琳瞧著他握筷子的樣子,比自己好看許多,像大哥捉毛筆寫書法的好看樣子。
光線亮白,照得他鼻樑懸直,眉宇那輪廓沉鑄分明,清朗深邃,不知道是光線把他照白了些還是他五官確實立體好看,江紫琳這麼瞧著,又覺得他不太像鄉下人了,氣質里有那麼點世家子弟的沉韻,臉部皮膚健康緊繃,又染了些軍人的滄桑周正,英俊得十分端正剛直。
這個樣子,有些迷人。
誒誒誒……她腦中鎚子一砸,霍然擰斷,有病了吧,這種逮著就知道把她打一頓也不知道讓著女人並且還思想邪惡趁人之危的賤男?
她一定是腦子搭錯了線,毛病了。
咕咕——
江紫琳捂胃,在男人抬眸看過來的視線里,臉熱。
既然他看過來了……
「sorry弄髒你的床,我把床單拿下來了,墊子也撤了……」下一句理所應當是,我會洗好,這種吧?
……沒門。
江女特工除了是業界專業性質排名考前的女強特工。
她也是江大小姐。
大小姐是不能也不必洗床單的,大哥富養的她,生活中沒沾過陽春水。
簡章柯等了等,這厚臉皮的女人居然沒有給他洗好的意思?
男人臉黑,低頭吃飯。
女人輕盈的腳步聲,出來幾步,「……對了,謝謝你的搭救。」
一碼歸一碼,江大小姐愛憎分明。
沒回應。
「十點鐘了啊……你在吃晚飯?」
中氣又不乏纖細的女人聲音,忽的就在沙發邊。
簡章柯皺眉抬頭瞧著這個隱息移動的女人,眼神寫著:不是吃晚飯難道是吃早飯?沒話找話多此一問。
吃癟,江紫琳暗惱,大小姐矜持都放下了已經這麼這麼暗示了。
這要不是個鄉下來的莽夫,稍微懂點人情味的紳士,應該要說,「恩,吃晚飯,你也來點兒?」
怒等半天!……他吃他的。
清炒土豆絲,芋圓蒸排骨,菠菜豆腐,煎茄子條,清清亮亮,不見辣椒,引她口水在嘴裡涌。
卻是四個小盒子,菜一層一層少,都入了男人的腹中。
蜜色臉蛋越發陰沉,浮上難看。
男人不急不慢,吃的差不多了,米飯見底,一粒不剩,那飯碗鋥亮得像沒盛過一樣,不見油光,雖然粗獷,可是個愛乾淨的。
七分爺們,三分也細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