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沈墨城眼神漸露不耐和陰霾，盯著太太，嗤了一聲：「怎麼，你是覺得他對我手下留情了，不然我情況更慘？」
顧爽爽氣，「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嘛。」
「那你什麼意思？」他偏了下腦袋，修長食指颳了一下太陽穴，似笑非笑有點玩世不恭。
「沈浩宇最後那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他說這場戰爭又更深的意義，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顧爽爽看他要聽不聽的，急的拽了一下他暗條紋的矜貴領帶：「叔叔！卓億的危機度過了就算了，你就當我夾在你們兩個人中間，真的為難，你別太狠，GE畢竟我呆過，有感情，不扯上沈浩宇，我也不希望GE垮掉。」
他抿著薄唇，臉色不好。
直到顧爽爽遞上公文包，他仍舊不開腔。
五官微微沉著出門了。
顧爽爽跑下樓，在別墅門口從後面抱了抱他。
被他冷著臉嫌棄地扯開。
她嘿嘿地笑，又被他轉過身狠罵幾句，她笑容更歡。
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
上午九點。
沈墨城到公司，總裁專用電梯上三十樓，外間偌大一片辦公區都是總裁辦的。
男人西裝革履冷厲沉穩地經過，眾秘書頃刻間挺直腰板繃緊神經，沒辦法，老闆經過哪裡，威懾力太強大。
沈墨城走過一處時，停頓了一下。
池夕抬頭，微笑。
男人的眼神，平靜無波，也可以說有那麼點笑意，可看久了就讓人覺得無端有股怖氣。
進了辦公室，內線打給張青。
張青拿著一個手機進來，直接給沈總。
沈墨城接過，放在耳邊。
「就是說這兩天的跟蹤，沒見她有什麼動靜？」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沈墨城點頭，掛斷，把這支特殊手機甩給張青，眉宇擰著，深刻的五官一股子寒氣。
「沈總，這個池夕究竟是不是沈浩宇的人？」
張青疑惑：「如果是沈浩宇的人，那現在GE這樣了，她不該沒有動作啊？您特地讓她每個重要的會議都參加，她怎麼就沒把情報給沈浩宇露一露？還是她察覺到您在懷疑她了故意試探她，所以她不敢？」
辦公桌后長腿交疊的男人，倚著椅背，雙手交握在大腿上，眯了眼眸似的笑笑。
「張青，憑你感覺，池夕是個什麼樣人？」
張青思忖：「工作中來看，她年紀小小，但能力還不錯。不過不會處事為人，秘書辦一票女孩子對她評價都不好，說她嘴挺毒的，得罪了不少人，我看著她家境應該不錯啊，三千多的助理工資，可您看她中午什麼時候在員工餐廳用過餐？來這一個多月，去的都是對面一頓好幾百的飯店，一個人獨來獨往，看誰也不屑似的。」
沈墨城眼底笑意更濃，「她和沈浩宇肯定有不淺的關係，關乎男女之情，她頭頂一股子怨氣你看見了嗎？一種可能，她大家小姐由愛生恨，得不到沈浩宇所以來GE的死對頭公司，接近我，幫我打垮沈浩宇，完全是她大小姐一個人在沒水準的遊戲。」
張青也這麼想過，不過……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她上次有意讓我看中那兩個海外投資公司，我查過，那兩個公司和GE沒什麼往來。而且，我始終忘不了A市法庭，顧海和瞿振海兩個人看見她的眼神。沒教養的小丫頭一個，查來查去這麼久，查不清她的來歷，不過也沒關係，這場仗快完，把她收拾掉，管她是誰的人，滅了省事。」
張青一瞧，老闆眼底，笑意哪裡還有，森森明滅的，一股狠戾。
這才是這男人的真面目，往前對池夕好的時候，張青都為太太不平過。
張青又覺得老闆真真實實可怕，臉上笑著，心裡殺著，除了太太，對其他任何女人沒有一丁點憐憫惻隱之心。
怎麼說，池夕還救過他呢。
沈墨城彷彿看穿，冷下一張迷人臉孔，「我本可以善待她，誰讓她爆出太太高爾夫球場的照片？我在懷疑，池夕和宴會山莊二樓的照片爆出人，有沒有關係？網上第一波照片爆出后，她火上澆油爆出高爾夫球場的照片，像是受誰命令推波助瀾。」
「你吩咐跟蹤的人繼續跟蹤，就這兩日，她肯定坐不住，會去見什麼人。見的那個人，多半就是她背後的人了。」
商罪科的人來的太突然，卓億這邊，沈墨城毫無準備。
下午兩點幾分，沈墨城人在會議室，和卓億各股東們商討危機后的公司運轉。
會議室的門被商罪科來的一位高級調查人員直接推開，出示證件：「卓億董事長沈墨城先生，商罪科懷疑你與GE總裁沈浩宇表面打仗，背地裡操控東南地區股市證券交易的幕後運行，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會議室十三位股東如聽到爆炸性消息般，看向主位。
主位上在抽煙的男人，表情如鐵，卻在聽見這番話后眉宇狠狠一沉。
張青都懵了，「阿sir，開什麼玩笑？你的言語里暗示我們老闆和GE總裁是一夥的，在玩轉整個商界？您是商罪科的高級調查員，應該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付法律責任吧！」
「自然。沈先生完全可以帶上您的律師。」
那位調查員也不是吃素，他們商罪科負責整個亞太，他隸屬東南地區分部，處理大大小小的商罪案件不計其數。
沈墨城抽完一根煙，長指捻著煙蒂，在煙灰缸里用力卻緩緩地碾碎著。
身形高大氣場寒冽的男人，站起身就是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倒是勾了下薄唇：「長官，起碼出示出示你們所謂的懷疑證據，恩？」
調查員身後的助手遞出IPAD。
「數據分析顯示，在GE和卓億商業戰爭期間的前期，股市有巨額流動資金流入GE和卓億，且時間沒有明顯的先後。后卓億陷入危機，股票下跌，緊接著GE也出現資金缺口，時間也沒有明顯的先後。商罪科有理由懷疑，GE和卓億私下綁定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終的目的，是瓜分整個東南地區的商業圈，建立你們的勢力範圍，而且，我們調查發現，你和沈浩宇同時接觸過海外兩家融資公司，其真身是皮包公司，大老闆找皮包公司無外乎干見不得人的用途，現在諸多理由，隨便哪一條，您都得跟我們走一趟！」
沈墨城一瞧IPAD的表格數據分析，挑了眉，還真像那麼回事。
「沈先生，我在外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