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幹什麼?!」顧爽爽緊張得渾身一怵,哭著咆哮出來!
「還想打?!沒死人就不高興是不是?!打!把我打死算了!都三十多了,你算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嗎沈浩宇?啊!你呢?!你更不是東西!你算兩個孩子爸爸嗎!」
真是氣憤到不行不行了!撲過去左邊的腦袋狠捶一下,緊接著到右邊,砸下一鎚子!
又怕被捶回來,趕緊小身子退到兩張床中間的後面,保全自己。
插著小腰嘴就閉不上了,眼淚哇哇地叫:「醫院,這裡是醫院,神聖的地方!你們都敢打架?簡直目無王法!你們兩個簡直無所顧忌!打架是好事嗎?是對的嗎?是錯誤的!是非常可怕的行為!從小老師怎麼教育我們的?不要打架,因為打架會受傷,會受傷就可能會死人,你們兩個不看電視新聞嗎?前幾天就菜市場有兩個攤販打架導致一死一傷,還有一周多前,聚眾鬥毆導致好幾人死亡!多麼可怕!!還有那個半個月前震驚了……」
「……爽兒。」
顧爽爽停住滔滔不絕的話頭,心中正慷慨激昂,扭過小腦袋。
溫謹懷手裡的醫用縫線慢條斯理穿過男人白皙的手臂內側,指了指,「墨城好像睡著了。」
顧爽爽:「……」
啪!
沈墨城臉頰被扇!老東西臉頰被扇!渾身一個激靈,低咒著睜開眼,瞧見頭頂粉嫩嫩的巴掌正離開!
「還有臉睡?!我在嚴肅地講道理你睡什麼覺?做錯了事你給我睡什麼覺?!」
男人一臉殺氣青黑:「顧爽爽你不要太過……」
啪!
男人的臉猝不及防地一側,小小的巴掌紅印立刻湧現……
一旁另一張床,沈浩宇幾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強自睜開偷偷打盹的眼睛,豎正躺好。
顧爽爽真不怕,都特么是病秧子了現在不打不教訓更待何時!
「剛才說到哪兒了?」
遠觀的簡章柯:「半個月前震驚了……」
「對!半個月前震驚了菜市場的三男鬥毆事件,情節相當惡劣@%#¥%@#¥¥%……(此處省略萬字警言)總之,說了這麼多,就是告訴你們打架它真的是一件害人害己的事!現在,我問你們,因為什麼事情打架?」
兩個之前看起來聽得非常認真的男人,均死死抿著唇,不發一言。
顧爽爽左看看,右看看,等來等去沒有回答,她又要開口。
沈浩宇突然拽手,正在給他縫合肱二頭肌那處傷口的醫生嚇了一跳,縫線因為男人突然的動作劃破了皮膚。
「沈浩宇你幹什麼!」顧爽爽被血肉模糊的場面嚇住。
男人卻是一臉清雅沉沉,彷彿都感覺不到痛,那處傷口泊泊流血,他翻身下床。
顧爽爽拉著謹懷哥衝上去,沈浩宇站在床邊,眼眸深黑:「都別過來。」
清越緩慢的聲音,卻當真沒有人再過去。
沈浩宇拿了不成顏色的外套,肱二頭肌那一處襯衫袖子好一個大洞,他就這樣越過顧爽爽往外走。
輕輕地對她說了一句:「我沒事,我先回家。」
顧爽爽看他走路一瘸一拐根本不穩的樣子,傷口又在流血,臉色那樣蒼白,到門口的時候他甚至要扶住門框,手背上的青筋綳直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少力。
顧爽爽沒有想地,本能地追出去,怕他走著走著就倒了。
「站住!」身後,沈墨城驟冷的聲音響起。
接著是床吱呀亂撞的聲音,溫謹懷在喊墨城。
顧爽爽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身後重度陰霾的氣場逼過來。
「沈墨城,他一個人沒法開車,他是我的上司,寶寶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四年來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他對我很重要,我不可能看著他不管……」
他對我很重要……
男人的神經被這句話一刺,身軀彷彿墜進寒冷深淵,他驀地嗤笑出來:「顧爽爽,你心裡有他是不是?你搞不清楚你是誰的女人是不是?」
「我誰的女人也不是!我現在自由身,沈墨城,你有謹懷哥四哥都在,他一個人,我出去看看防止他摔在哪裡不省人事這有什麼不當?不需要經過你一個前夫的同意吧?」
沈墨城笑著不斷點頭,眼神里只剩下一層冰:「現在談談孩子們的撫養權問題。」
顧爽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覺得他真狠,又幼稚的不可理喻!她跟他說得那麼清楚了,他為什麼就是霸道不講道理?
她來了氣,徹底冷下一張小臉,甩開他的桎梏,走了出去。
身後病房裡,一陣噼里啪啦聲。
……
顧爽爽循著地上的血跡出了急診部,沒找見人,她急的不行。
「沈浩宇?」
「沈浩宇!」
「你在哪裡吱個聲!」
跑到停車坪,一排排的車輛中間,停著一輛寶馬越野款,架勢座車門打開十分怪異。
顧爽爽走近,空氣中飄著淡淡血腥味,她暗道不好,跑過去,駕駛坐外面露著男人一條長腿,西褲臟髒的,無力地垂著,和半個襯衫凌亂的身軀。
「沈浩宇。」顧爽爽心慌地跑過去。
男人半昏迷的狀態,白皙俊臉痛得有些扭曲,手指摁在手臂肱二頭肌的傷口,猛地一下拽出那沒縫合完的縫線!
血,濺了顧爽爽的衣裳,「你幹嘛?!」
「怎麼出來了?」沈浩宇看了她一眼,皺眉咬緊牙關,去拿儀錶盤上的一疊紗布,裹住冒血的傷口。
「走,跟我回去找醫生處理。」
顧爽爽看著沈浩宇的眼睛,想伸手拉他,可他這幅樣子,叫她不敢輕易的碰,怕碰到了他哪裡的傷口。
男人和男人之間不留餘力的打架,她不知道會傷到什麼程度。
沈墨城好歹呆在醫院,謹懷哥會看著。
這個傢伙,卻要走。
沈浩宇使勁摁了一下傷口,薄唇抿得更緊,拿過膝蓋上的棉簽要用嘴咬開包裝。
顧爽爽無奈,幫他拆開。
他沾藥水塗抹,手法竟是嫻熟,表情頗為平淡,只是再抬眼看她的時候,多了一份不耐煩:「我說過了我沒有事,夜深了,你回醫院去。」
他給自己包紮,纏繃帶的時候疼得頭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冒出。
顧爽爽揪著心,看得皮膚被針扎了一樣泛疼,難以理解冷酷起來的男人的世界。
他纏好,那隻手垂落,一直聽不見他的呼吸。